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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棵大枣树。

宋宴清目力最好,还看到了在枣树后面,一左一右两口井。

眼下那两口井乍看已经不算醒目,与地上的红褐色将要融成一片。在井水旁边,一具具尸体依靠着枣树堆叠起来,水中也漂浮着人影。

驻守的河道兵正拎着一个干瘦的人,持刀相逼,像是逼问着什么,不太耐烦地拿刀抹了那干瘦的人的脖子。

那干瘦的人倒下后,便再没一个普通人了。

宋宴清再次松开了缰绳,并越过宋承宇下令。

“准备靠近,齐射,第一轮!”

队伍装备精良,箭矢也还有余裕,到了范围内,带着尾羽的几十支箭矢齐射而出。

那冲锋而来的骑兵队伍,那突然从头顶袭来的流箭,像是风卷云一般可怖,短暂地震慑住了河道兵的心神。

“齐射!第二轮!”

两轮箭后,短兵相接。

宋宴清没有再搭弓射箭,他抽出了长剑,骑在马上左右劈砍——

马儿穿过人群后,他便冲进了一片人间地狱。

有兵士拦在他身前,宋宴清也没强行再冲回去,他冷静地像他所承诺的那样,只在外围搭弓射箭。

一箭一个,宋宴清感觉自己好像进化成了更准的神射手,手中的箭矢像是顺着他的心神急射出去,如预算好的炮弹,指哪打哪。

但看见满地的血尸,再佩服他的兵士也没心情说什么夸赞之语。

一番血战后,宋承宇命人管束投降的人马。

宋云志叫了几个人,检查地上的百姓是否还有存活。

宋怀信则到了宋宴清身边,他望着少年俊美侧脸上凝结的血液:“七弟,我们去找人?”

“对,我们去找人。还得找找有没有绳梯、或者编制绳梯的绳子,要去救山崖上那个人。”

宋宴清点点头,扭头找起人来。

他们一间间找了起来,这家的补了又补的门终是破得没法补了、那家的碎布头掉了一地、做到一半的鞋底子被踩进黄黄红红的泥巴里,还有裁成小一块的红布头飞到外面的菜园子中……

在心里骂了好多次后,宋宴清终于在村子靠后的屋子里,听到了一阵很轻的、像是被捂住的啼哭声。

他灵敏的耳目有了用处,寻到一口枯井。

探头去望,看到了一团微微抖动的杂草。

跟着他一块找人的兵士、宋怀信也都探头来看,不小心碰撞到了脑袋,发出“哎呀”声。

遮挡住光,井底更黑,枯草也看不太清了。

宋宴清嫌弃地把他们的脑袋推开:“退开点,你们别吓到人!”

不想宋怀信看他一眼:“七弟,你也退开吧。”

脸上带血,哪怕生得好看,看着也怪吓唬人的。

宋怀信不疑七弟的本事,对着下面道:“我们是来救人的,那些杀人的河道兵都被我们抓住了。”

宋宴清不敢冒头,着急地在一边插嘴:“你别捂着那个小孩的嘴,我求你,别把那个小孩捂出事来。”

“要不你只捂住嘴也行,留着鼻孔通气!”

下面的枯草又悉悉索索的抖了一下。

宋宴清耳畔响着:【叮!粉丝值+10!】

又很快掉落。

宋怀信给出证据:“我们路过时,在山上发现了你们村的人,他们被追到了一个很高的山崖上面,从崖上跳下来侥幸还有命,便求我们来你们村救人了。”

宋宴清挖空回忆,学了几句那个山崖上的人所讲的方言。

只是可能也不太像,枯草团不为所动。

另一个兵士用新的消息召唤人马。

“我找到绳子了,应该是采药户的!快搞个绳梯救人去,谁会啊?”

人一多,各种各样的本事好像都有人懂点,有人着手做绳梯。

宋宴清也拿着绳子,想着要不要“强行”下去救人,怕吓着人,便只让宋怀信在井边好生讲道理劝下面的枯草团,他干脆去搞绳梯。

临出发去断崖前,下面的枯草团终于动了动。

宋怀信:“你不要怕,我们真的是救人的。你吱个声,我们救你上来好不好?”

下面的人也懂了,假如上面还是那群害人的家伙,丢下几颗石头就够了。

于是在足够长的时间缓冲下,枯草团里长出了一个小姑娘的脑袋。

折腾一番,兵士们把小孩带小娃娃的组合从枯井下面救出来。

宋宴清看着那个很小的,侥幸活下来的孩子,想起他与其他人埋葬下的那个。

这个小孩还活着。

看完小孩,又去崖边救人。

被背下来时,山崖上的伤者还活着,只是以后恐怕再也站不起来,甚至腿部以下动不了。

听到村子里只活下来两个小娃娃,断腿的男人一边哭一边抹眼睛,似乎想止住泪,可完全止不住,直至昏厥过去。

宋宴清偷偷跑远了些,蹲在地上,假装自己也是一大团枯草。

等到春天,枯草发出新芽,或许就能藏住更多、更多的小脑袋了。

——“系统,我们再加一个点。”

第051章

加点的时候有多坚定果断,抱着干粮啃的宋宴清就有多狼狈。

以往宋宴清都会挑好时间再加点,方便正常化他的大食量。

随着加点多了后,身体素质大幅度提升,食量也跟着真的涨了不少,通常都吃很多,稳定了“饭桶”形象。

所以像今天这样突然饥饿起来,而且饿得好像要命一样的情形,是十分罕见的。

不过狼狈归狼狈,当宋宴清狂啃干粮,他这样的表现引发了所有人的关注。

就连山崖上的断腿百姓,都震惊地看向这位据说是皇子的贵人,怀疑他是不是突然发疯。

宋承宇三兄弟围着弟弟。

宋承宇也怀疑七弟是刚才近战杀人,又年幼经不住,脑子受了些刺激:“七弟,你没事吧?你别吓唬大哥。”

剿匪之时,宋宴清上过战场,但那时他只是远射。相对于血能飙飞到脸上的近战,远战“温柔”许多,冲击感也远没有近战那么大。

“七弟,你已经吃完了七个兵士带的干粮了!”宋怀信计算了一下,伸手拦住七弟继续往嘴里塞干饼的手。

宋云志递上水袋:“七弟,你先停下,喝、喝口水?”

宋宴清从善如流地接了水袋,往嘴里倒了进去。

吃太多东西,嘴还挺干的,宋宴清吨吨吨地把水喝完。

宋承宇三人见状刚松掉的一口气,又给提了起来。

宋怀信突然忆起在上书房时,七弟有次喝水吓到他们的事。

他立马道:“七弟之前在上书房,就是大哥去国子监论学前,他有一日突然口渴,喝了很多很多的水,太傅都给他叫了太医看病,但太医什么都没看出来,就如今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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