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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觉得厌烦,若说舍不得,还是有一些的,谁不愿意讨人喜欢呢,可她的本性如此,不喜欢便罢了,还能如何。
薛鹂在洛阳的仅剩的朋友也没了,这回也没有兴致追上姚灵慧他们解释清楚,先让人带她回了魏玠新置的府邸去。
晚上看不大清,出门又是被魏玠抱着,她没有仔细看过这座府邸,等得了闲心才发现此处和玉衡居的布置相似,处处透着雅致,想必是魏玠许久以前就命人着手布置了,竟从未与她说过。
听闻魏玠在书房,她很快找了过去,正见到他将一封书信递给晋青。
“见过薛娘子。”
晋青行过礼后便离开了,薛鹂在魏玠身侧坐下,总觉着有一股隐约的苦涩药香,于是又贴得近了些,挨着他的衣襟轻嗅,魏玠笑了一声,问道:“在找什么?”
端午才过,屋子里被草药熏过留了味道也不奇怪,想到了此处,薛鹂摇摇头,微微仰起脸要亲他,魏玠配合地低下头。
然而很快他便察觉到了薛鹂的心不在焉,稍稍退开些,轻声问她:“怎么了?”
“你方才服了药?”薛鹂皱起眉,语气不大好。“又是什么药?”
魏玠面色坦然,说道:“只是风寒罢了。”
薛鹂才想起来魏玠昨日似乎是提过,便渐渐安下心,说道:“你才归京,这些时日便好生歇息,赵统此战后元气大损,只怕是再难攻回洛阳了。”
魏玠顿了一下,说道:“姚夫人那处,若你想要,我会去赔罪。”
薛鹂不以为然道:“不必理会,便是你去了,他们也只会虚与委蛇一番,不会对你说真话。”
说完后,她又想起了魏恒,于是问道:“平远侯和郡公可有再给你写过书信,听人说郡公身体不大好,战事平息了些,他也要回到洛阳,朝中定有一场风雨。”
“此回截杀叛军残余部将的人便是平远侯,夏侯信已经将我的意思告知了他。”
薛鹂犹豫了一番,还是问道:“你如今……算作哪一方的人?”
究竟是魏氏还是平远候府……
魏玠笑了笑,说道:“我只是你的人。”
洛阳的叛军退去后,众人也知晓了魏玠并非投敌,然而曾为赵统手下做事,他手上沾了不知多少人的血,是再难回到从前般衣不染尘的魏郎君了。说他表里不一,心机深沉,这些话薛鹂都有所耳闻。
她将自己抄录的书册拿出来,里面记录着一些辱骂过魏玠的士人,有些人甚至被详细地记载了年岁与出身,在民间名声如何……
魏玠翻看的时候,倚在薛鹂怀里笑得肩膀都在颤。
姚灵慧想要再劝一劝薛鹂,却也没了法子,钧山王兵败如山倒,许多人见势不妙,立刻与他撇清干系,以至于叛军内部先出了乱子。
当初薛凌被魏玠丢在洛阳,险些在牢狱里被人饿死,最后是薛珂去求情才将瘦脱了相的他捞出来。如今听闻薛珂又回来了,又找上来想随他一道南下。
薛珂对魏玠有气,只是碍于魏玠权势滔天,他也没什么法子,只是他心底仍觉着亏欠了薛鹂。薛凌来寻他的时候,他正从魏府出来,见到门口有个衣衫破旧的男子正在与门前的守卫说着话,由于乡音浓重,那守卫听得云里雾里,有些不耐烦地骂了他两句。
薛珂因为从了商常年游离在外,恰巧听懂了些许,依稀能听出魏兰璋二字,于是招了招手,将人唤到自己身边。
魏玠如今重新回朝堂,备受朝臣恭维,朝中一大半都是颇为仰仗魏玠的寒门之士,从前许多趁他落难而出言讥讽的人也想法子开脱,送信来替家族美言,以免日后受到牵连。
只是远道而来的门客不知魏玠如今不在魏府,纷纷将信送到了此处。薛珂还没见到过这般狼狈的信使,也不知是谁家的说情人。
对方朝他拜了一拜,说道:“这是我们将军给世子送的信,郎君若是能见到世子,还请转交给他。”
“世子?”薛珂愣了一下,紧接着问他:“你们将军是何人?”
“我们将军人称平远侯。”
“原来如此,你且放心,这信我定然为你送到……”那人也是质朴,见薛珂从魏府出来,又听闻过魏氏的好名声,立刻想也不想便将信与木匣子递交给他。
薛珂接过信后,一旁的薛凌皱起眉,问道:“平远侯不是魏兰璋的生父吗?”
薛珂将信抖了抖,说道:“只怕是信使路上遭了祸事,竟找了个乡野庶人来送信,想必为的不是求情。”
他将信放入袖中,仿若无事般上了马车,薛凌也紧随其后。见薛珂将信就此拆了,薛凌也没敢说什么不是,而后便见薛珂面色越发凝重,又如同紧绷的弦忽然断裂,猛地大笑起来。
“好啊……当真是好啊!”薛珂将手里的信攥紧了,面目都变得狰狞,他探出身子,拉过马车旁随行的侍者,压低道:“去将方才送信的贱奴杀了,切莫让旁人知晓。”
话毕后,他重新靠了回去,似是极为舒坦一般,笑道:“魏兰璋此番是要与世族为敌,他若身死,不知多少人要拍手称快,实在怪不得旁人。”
薛凌不明所以,问道:“叔父这是何意?”
他扭过头,意味不明道:“你可怨恨魏兰璋?”
听到这个名字,薛凌立刻面带厌恶,咬牙道:“我一路受了如此多的屈辱,都是拜他所赐,自然是恨之入骨,叔父也是知道的。”
薛珂料到他会说这些,便将手中的匣子递给他,说道:“一会儿下了马车,拿去烧干净,也算是替你和你妹妹报了仇。”
第100章
薛凌听从了薛珂的意思,他掀开匣子看了一眼,里面置着一个瓷瓶和两包药,似乎还写了张药方。
他随意找了处无人的地方,薛珂远远地看到他将东西投入火焰中,也安心地转过了身。
瓷瓶被他打开抛入莲塘,里面的东西随着木匣子被火焰焚烧殆尽。他的手紧紧攥着,手心不禁出了冷汗,眼睛也直勾勾地望着跃动的火焰。想到魏玠这样不可一世,好似无人能及的俊才,就这样折在了他这样名不经传的人手里,薛凌的心似乎被高高提了起来,让他既感到害怕,又压不住心中畅快。
魏玠若是死了,他既出了口恶气,也是救薛鹂于水火之中,从此他便是薛鹂的恩人,她应当也能不计前嫌与他交好,兴许要对他感激涕零。
想到此处,薛凌最后一点害怕也没了,直到盯着那些东西都烧成了灰烬,他才逐渐心安。
上郡的消息传到洛阳总是迟了许多,先是传闻平远侯俘获了钧山王独子,而后又说让人跑了,虚虚实实远在洛阳的人也说不清楚。
薛鹂不好和魏玠提起赵郢,每一回他都是面上云淡风轻,一到了夜里便发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