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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说出去难免要被人议论。
薛鹂想到姚灵慧对大房的嫌恶,也没敢说出魏玠占了她身子的事。
“阿娘多想了,女儿一切安好。”
姚灵慧松了口气,又说:“还有,如今你既平安无事,日后便离那魏氏长房远些,莫要再与魏兰璋相见,他父亲远不如面上那般和悦亲人,你若想攀上魏氏的高枝,只怕不死也要掉层皮。以你如今的声望,还不愁找不到好郎君……”
薛鹂听得皱起眉,实在忍不住问道:“阿娘为何独独厌恶魏玠,如今大夫人已死,阿娘有何事不妨告诉我。”
姚灵慧似乎被薛鹂的话说动了,犹豫片刻后,她面带嫌恶,低声道:“你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话,那大夫人分明像是叫人逼疯的。我豆蔻之年曾来魏府中拜访,撞见了魏恒与一女子在山石后交|媾,言辞亲密,口口声声唤她‘小妹’,还说什么‘不愿做她的兄长,只愿同她结为夫妻’,兄妹二人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分明是弃礼法人伦于不顾,丢尽了世家名门的脸面,说出去要被天下士人所耻笑……”
薛鹂听得瞪大了眼,愣愣道:“阿娘当真没有听错吗?”
姚灵慧将此事憋在心中许多年,如今终于忍不住说出,心中反倒有种说不出的畅快,因此也没想着隐瞒,继续道:“自然不曾,我虽害怕,听到便急着走了,那声音我却记得一清二楚,能被魏恒唤作小妹的除了魏翎还能有谁。魏翎丧夫后便住在府中,分明从前一切皆好,无端生了重病被送去清修也就罢了,如今又落水身亡,必定是魏恒怕丑事败露,狠心将她给除去了……如此虚伪狠毒之人,教养出的儿子又能好到哪去?何况那魏恒有朝一日想要杀你,又有谁人能护着。”
姚灵慧苦口婆心道:“我是替你着想,莫要不自量力,魏氏的品德端正,风流文雅,不过是说着好听,其间说不准掺了多少龌龊事……”
姚灵慧说了好些话,一直到薛鹂重新躺下,她才叹息着出了房门。
从前便处处透着庄严寂静的魏府,如今更是泛着一种乌云压顶的沉闷感。
薛鹂脑海中忍不住回想姚灵慧说的话,始终没能闭上眼,一个微小的念头在她心中浮出,如同火星子落在了荒原之上,瞬间成了燎原大火。
兄妹乱|伦……只是想到这四个字,她心上便又沉了沉。
薛鹂去过平远侯府,府中的路上几乎隔几步便立着地灯。她问起的时候,梁晏告诉她,是因为他的母亲,平远侯夫人有雀目之症,夜间视物不清。平远侯命人在府中打造了近百个地灯替她照明。
她以为是巧合,毕竟一族所出,落到魏玠身上也不算意外,只是如今听了阿娘的说法,她实在忍不住多想。
那个人当真是魏翎吗?
阿娘似乎并未听见她开口说话……
她记得,平远侯夫人是个哑女。
大夫人在世时极为厌恶魏玠,始终说他不是自己的儿子,所有人都当她疯了,当真如此吗?
薛鹂越想越浑身发凉,恰好此时,窗子被人轻叩了两下,她吓得身子一抖,盯着窗口久久没有起身。
而后便见到窗户被人推开了,月光漏进来,似一地银霜,魏玠就站在清冷的辉光中,皱着眉略有不满地看向她。“既然醒着,为何不理会我?”
第74章
姚灵慧的话让薛鹂的心乱成一团,她不知自己是否只是在胡思乱想,不过有些巧合罢了。然而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便再难以压下去,因此再看见魏玠的时候,她难免会有些不知所措。
他站在月下,一身洁白如霜的素衣上覆了层幽幽月辉,更衬得他姿容绝尘,神姿高彻。无论是家世还是才学品性,在旁人眼中都是出类拔萃的,似乎挑不出什么错来。
这样一个人倘若是兄妹通奸所诞下的孽子,必定会终身陷入泥淖,永远背负着罪孽的血脉被人唾弃,受人冷眼。更何况他身在魏氏,这样一个素来以家风严正闻名,宣扬节欲正身的望族,出了这样大的丑事,岂不是要受到天下人的耻笑。
薛鹂知道自己是在胡思乱想,毕竟这样的事也没个定数,不过是凭借她自己的猜测罢了,更何况魏玠的身世与她有什么干系,这种事又岂是她能左右的,说出去只怕要被人当做是得了疯病,只怕下场还不如魏翎。
她缓缓起身靠近他,小声道:“表哥怎得夜里偷摸着来见我,不知晓的还以为是什么梁上君子……”
说完后,薛鹂探出身子瞥了眼四周,问道:“银灯呢?她为何不在。”
“我将她支开了。”
想到银灯对魏玠倾慕的模样,薛鹂冷哼一声,没好气道:“好个背主的奴婢,三言两语便被打发走了……”
薛鹂的卧房分为内室与外室,因她失踪了一次,姚灵慧心中始终不安稳,夜里也要睡在她不远处才安心,因此便支了床榻睡在外室,倘若薛鹂夜里叫她也能听见。魏玠不好就此进去看她,迫不得已只能从窗口与她相见。
要论从前,他实在是不屑于做出这等行径。
薛鹂的房里没有点灯,魏玠看不清她面色有何古怪。
“夜已深了,表哥有何事非要此刻来寻我?”
“只是想来见你一面”,魏玠顿住,似乎也觉得自己的答复实在好笑,他无奈地抿了抿唇角,说道:“这段时日你与我始终共寝。”
魏玠说的含蓄,薛鹂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回洛阳以前魏玠只要无事,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待在她身边,倘若有半刻寻不见她便要气闷,夜里必定狠狠折腾她。薛鹂也不想故意惹魏玠不悦,大多数时候也都顺着他的意思,只是如今回了洛阳,二人总要收敛几分,薛鹂自然十分适应,只是换做魏玠不习惯了,离了她竟难以安睡。
薛鹂笑了笑,说道:“既如此,表哥也见过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的好。倘若今日不好生睡一晚,待到明日替大夫人守灵,受罪的还是表哥自己。”
她倒是有几分敬佩,即便是回到了魏府,见过了大夫人的灵堂,魏玠的态度依旧没有多少变化。似乎对他而言,行孝道不过是因为为了恪守礼法,并非是对父母真心敬爱。亦如他遵守规矩,只是觉得理应如此,才能免去更多的烦扰。面对生母的离世,他未免太过凉薄。
魏玠的确只是想来见一眼薛鹂,只是如今见过了,却又不想立即离开。
母亲离世,府中聚了不少人,明日平远侯府的人也该到了。
他分明已经牢牢掌控住了薛鹂,无法让她再有逃脱的机会,可即便如此,想到梁晏,他仍是觉得不够安稳。或许薛鹂始终没能忘记梁晏,倘若有的选,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同梁晏成婚。
仅仅是在心中想到这些,他便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