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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存在明显的身高差，头顶恰好贴在他的下巴，发丝随着热烈的风扫在上面。
干燥的手心贴向手腕，亲近却又自然，谢璟辰的呼吸影响了发丝的飘动轨迹，“不要学霍远的发球方式，不对。”
刚才还戴着的手套早已空空如也，皮肤的直接触碰只会徒增慌张，“你怎么知道他这样发球的。”
宋希年只想缓解紧张，随便找了个话题。
“我看到了。”
“哦，你还挺关注他。”
“我是看你的时候，顺便看到他的。”
谢璟辰的低沉嗓音停在左耳边，气流旋转回荡，撞击敏感的耳垂。
宋希年游刃有余的社交技巧，在此刻全都崩盘。说不过人家，干脆认输好了。
他不再胡思乱想，把注意力放在球杆，连带着谢璟辰的手左右摆动，“是这么打吗？”
“还生我气呢？”谢璟辰根本没理他的问题。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不生气这么久不回家？”
“你也没让我回家。”宋希年不禁委屈，“好不容易半夜给我打个电话，回过去你还关机，也不知道是谁生谁的气。”
话音刚落，宋希年就开始后悔，他有什么权利在这里撒娇闹别扭。
宋希年泄了气，“抱歉，我……”
“是我的错。”跟随谢璟辰的摆动弧度，球在一秒内抛出。夹杂心跳的频率，朝着追寻不到的方向飞，“原谅我好么？”
心思全被摆在明晃晃的日光下，灿烂的笑容融进炎炎夏日中，宋希年说：“下不为例。”
*
兄弟二人站在另一侧球场的阴凉下，他们所处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这边球场。
“哥，我今天表现怎么样？”
“越来越机灵了。”霍城掏出手机，往霍城账户里转了五万块零花钱，“一会儿继续努力。”
霍远数着余额，心里却不是滋味，“可我为了钱出卖朋友，我难受。”
霍城一掌拍向他的后脑勺，“钱是这几次考试进步的奖励，和这个没关系。”
几个月前，霍城一气之下停了弟弟的零用钱，因为工作忙忘到了脑后，钱是他应得的。
“你在帮忙维护家庭和谐，算什么出卖。”霍城瞟向另一侧，“瞧你哥们笑的，他难道不高兴吗？”
被谢璟辰抱在怀里的宋希年，不仅开心，而且黏糊又墨迹，私下的年哥居然是这样的。
我年哥真的有受虐倾向，居然喜欢把他关在家里的变态。但这都没关系，只要我年哥喜欢，我就成全他。
霍远信心满满，为了哥们，他愿意上刀山下火海，一路向前，永不退缩！
*
从高尔夫球场出来，一行人接受了霍城的意见，去泡温泉。
宋希年坐在副驾驶，他下巴垫在书包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如果要泡温泉的话，岂不是要坦诚相见了？
“年哥，快把你专门给我做的三明治拿来，我快饿死了。”后排的霍远拍了拍他的椅背。
宋希年应了一声，余光往驾驶的谢璟辰身上瞟，对方的脸色明显阴沉不少。
吃三明治就吃，干嘛还要特意强调“专门给我做”。谢璟辰的抢夺和占有欲极强，这不是明摆着给他找不快呢。
惹怒了大魔王，对谁都没好处。
宋希年把一块三明治递给车后排的霍远，又拿出自己的那块，“老公，你吃吗？”
为了防止大魔王生气，最好在他发怒前就先哄。
谢璟辰不为所动，“我开车，不方便。”
“嗯。”
也是，那就到了再吃，宋希年正要把三明治塞回去。
“但我很饿。”
宋希年：“……”
非要把话说得这么明白，确实没必要。
宋希年打开保鲜膜，把更容易入口的尖头递到谢璟辰嘴边，“老公，张嘴。”
少许酱料黏在谢璟辰嘴边，宋希年抽出湿巾帮对方擦。
“嘿嘿，年哥你真体贴，我以后找媳妇儿也找你这样的。”
宋希年已经没兴趣揣测，这句话到底刺激谁还是爽了谁。
但他确定，霍远绝对是受到了指使，才会说出这种丧心病狂话。
*
车开到本市的一家温泉假日酒店门口。
宋希年接下霍城递来的房卡，又立即被谢璟辰抽走，他跟着男人走进电梯，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他们不仅要泡温泉，还要在这里过夜。
宋希年看着宽敞豪华，却只有一张大床的房间，头皮发麻。
他不会要和谢璟辰在一张床上过夜吧？
“你先还是我先？”
谢璟辰当着他的面脱掉了POLO衫，对方的胸口刺得他眼睛疼。
那里的吻痕早就消失，但留过的痕迹却印刻在了心里，红得耀眼，怎么都抹不掉。
“你先吧。”宋希年晕晕沉沉的，根本没懂对方的意思。
谢璟辰走进隔壁浴室。
宋希年双腿发软，摊坐在沙发边。他觉得闷，起身去拉窗帘。
落地窗外，雾蒙蒙的水汽让视线模糊，他全身都跟着冒热气。
原来有钱人都这么会玩？
在宋希年眼前，是一个小型的温泉池。
所以，他要和谢璟辰两个人，在这个私密地方坦诚相见？还让人活吗？
他宁愿去公共温泉区，跟霍远泼水玩，也好过在这里和谢璟辰大眼瞪小眼。
“去洗澡。”
宋希年循着声音猛然回头，谢璟辰把浴袍随手搭在椅背，带着热气和他擦身而过，一步一步落入温泉池中。
*
喷头下的宋希年反复回忆池子的大小。
温泉池呈圆形，直径五米左右，谢璟辰靠在池子的一端，只要他速度快，一头扎进水里，再找到和谢璟辰的最远距离，靠着热腾腾的朦胧水汽，他就可以假装毫不相干。
即便自我说服完毕，宋希年还是墨迹了半小时才裹着浴袍出来。
宋希年攥紧领口，站在池边试了试水，氛围良好，温度适宜，就差寻死。
“脱了，过来。”谢璟辰双臂展开，搭在池边对他勾手。
宋希年被男人的话和热腾腾的水激得全身冒烟。以前没有奇怪心思的时候，他什么都敢做，现在却像个缩头乌龟。
而且，谢璟辰这话，如果不考虑情境，真的会让人想入非非啊。
老板您见多识广心无杂念，可我不行，我是个俗人。
宋希年硬着头皮扯掉浴袍带，针织领顺着肩膀缓缓滑开。
此刻的他，除了要隐忍自我尴尬，还要承受男人毫不避讳的眼神。如果眼睛有杀伤力，宋希年皮都要烧光。
有你这么看人的吗？
有钱也不能耍流氓。
宋希年假装不在意，把浴袍往身后一丢，急忙伸脚往水池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