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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那次季晏承说有事跟自己商量,当时也怪自己心急将他打断了,原来他谋划的就是这件事。
既然是非盈利性质的,扶夏自然没有借题发挥的理由。并且凭心而论,他对季晏承的此番做法还是极其认同的,尤其在知道朵朵可以凭借展出的收益戴上人工耳蜗之后。
静下来想了想,他问助理:“那些画全部都放在画廊展出吗?”
“不在画廊。”对方说:“季总买下了隔壁更大的一间商铺,其中还夹杂了一些公益项目的宣传,您有空可以去看看。”
为此,隔周周末扶夏特地去了一趟安城。
新布置的这间展厅跟画廊原先的装修风格差不多,里面收集了他近八年以来的所有作品,分门别类,别说整理,光是挨个装裱就得费上好大一番功夫。
展厅居中挂的是原先书房里那幅被他收进书柜、视若珍宝的《孤舟静江图》。
扶夏喜画山水,不仅是寄予了他对自由生活的向往,更是欣赏苍山经历风雨却依旧坚毅无畏的品质。
还有水——水利万物而不争,他总盼望自己有朝一日能达到那种至空至上的境界。
但只可惜,人一生的命运似乎是注定的,他越是渴求着超然洒脱,就越会被这纷纷俗世所扰。
怔忪间,耳边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那个渔翁,看上去很孤独。”
扶夏视线紧画中的人影,动动唇:“人生来都是孤独的,只是寻找的过程会让我们变得痛苦。好像什么都不缺,回头一看,却发现自己其实什么也没有。”
他这边话音落地,听见身旁人轻轻笑了声,似在表达赞同。
扶夏回头,定定望着人:“为了画展要买一间这么大的商铺,却给你带来不了任何实际的好处,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季晏承同样看过来,眸光灼灼:“但我想,这些画是经由你笔下创作出来的,比起藏在书房,如果把它们拿出来发挥价值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你会开心的。”
季晏承说完,将一只合着盖的画筒从身后拿了出来,递到扶夏手里:“《水墨江南》,现在物归原主。”
“我看了这幅作品,又想起外公之前说过,你小时候和他在乡下生活过一段时间。”人说着顿了顿:“所以这画,不只是你想送给外公的寿礼,也承载着你儿时的一部分记忆对吧?”
扶夏手心轻抚着画筒,眉目间百种情绪流转,未曾抬头,淡淡“嗯”了一声。
出神间,又听见季晏承说:“是个很美的地方,以后如果有机会,再回去看看。”
未等他发话,只听人温柔的轻笑传入耳中,须臾后,又道:“可以的话,带我一起吧。”
第57章 扶夏,奇怪预感
回程的时候是季晏承送的扶夏,他说自己要去北城办一点事,丝毫没有给人出口拒绝的机会。
但实际上,扶夏这次还真没想着跟他客气。
高铁虽然也很方便,但坐他的车回去能节省很大一部分时间,下午刚好能去康养中心看看外公。
季晏承的银顶宾利下岗了,如今开的是一辆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黑色小奔驰。
扶夏坐上去拉好安全带,朝车顶上望了一圈,忍不住调侃:“有生之年还能见你开这么便宜的车,我以为自己穿越了。”
季晏承扶着方向盘,拨了下换挡拨片:“你不是嫌之前那辆太扎眼了?”
扶夏当时只是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他,主旨是为了将人劝退,让他别再去学校找自己。
谁承想这人竟是这么较真,真就换了辆车,这下好了,自己彻底无话可说了。
停下来想了想,扶夏又问:“开这辆车,不会影响你出去谈生意吗?”
“不会。”季晏承笑笑:“他们只会夸我低调。”
“……”
这话说得也对。
座驾不是衡量一个商人成功与否的唯一标准,单是“季晏承”这三个字拿出来,就足以代表普通大众难以超越的上层阶级。
有了这个先决条件,谁还管他开的什么车?
他就是骑辆共享单车去谈生意,也照样有大把的人追在后面怕他的马屁,说季总是时代楷模,以身作则助力低碳环保。
那天季晏承将扶夏送到小区楼下便跟人匆匆道别,后面将近一周,两人没再有任何联系。
期中成绩出来以后挺多学生到办公室去堵他的,扶夏最近会每天早出门半小时,提到教室,留出专门的时间用来答疑。
搬到这里住了这么久,扶夏一直以为同层对面的房子是空置的,直到这天早上出门时听见对门的门锁也有响动,这才恍然发觉——自己原来也是有邻居的。
他这一只脚刚迈出来,对面屋里的门大敞开,随即出现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
扶夏震惊,盯着人看了好几秒,不自觉凝起了眉:“你、你怎么在这儿?”
男人勾勾唇,面上的表情坦荡,回话:“我住这儿。”
之后侧过身子往里做了个“请”的手势:“吃早餐了吗?”
“过来喝杯豆浆,不加糖的,我买了豆浆机。”
扶夏以为季晏承的豆浆是打好的,自己喝完立马就能走。
结果进屋一看,才发现人只是把豆子泡了进去,哪里来的热乎乎的豆浆?影都没见着呢。
望着扶夏微沉的脸色,季晏承站在灶台前尴尬地挠挠头:“我是想给你做早餐来着,可是这个豆浆机不太听使唤,我通电了,按了好几下还是没反应。”
“所以你说你是不是闲的?”扶夏没好气道:“有人伺候的日子过腻了是吧?非要给自己人生增加点难度。”
说罢无奈叹口气,上前对着豆浆机一番摆弄,嘟囔着:“盖子都没拧紧,机器怎么启动?”
季晏承安静靠站在墙边,看着他嘴上抱怨但手边忙活的动作从始至终没有停过,唇角再次无声翘了起来。
扶夏突然觉得腿边痒痒的,低头一看,竟有一只毛茸茸的尾巴从自己脚边扫了过去。
心下狐疑:“你什么时候开始养猫了?”
季晏承蹲下身子将猫掐起来,送到扶夏面前,问他:“你真没认出来?”
扶夏不明所以,茫然眨了眨眼。
季晏承笑了:“你当初不是还交待过管家,一定要照顾好它?”
让他这么一说,扶夏可算是想起来了。
怪不得这小家伙看上去这么眼熟,原来就是之前花圃里来避雨的那只啊……
怔愣间,季晏承突然插话,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早餐还想吃什么?以后我来准备,你每天能多睡一会。”
扶夏浅浅“哼”了一声,嘴上没说,心里却想着:“靠你?我怕不是早饿死在大街上了。”
“不用。”他道:“我不是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