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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事情绝没他说的这么简单。
结合先前心中的疑虑,扶夏好像突然间就找到了二者之间微妙的关联,问他:“所以主办方口中给每个人安排的五星级住宿,也是你的手笔对吧?”
季晏承默了默,如实点点头。
耳边传来扶夏玩味的一声低呵:“你可真是钱多得没地方使了。”
“季总的款待我实在受用不起。”扶夏扬眉,将手机揣回了兜里:“而且我自己长了腿,也不需要专车来接。”
“有那个时间,倒不如回去盯盯盘,比天天盯着我强。”
说罢不再与人多废话,收回视线,转身进了旋转门。
酒店的环境密闭,加之闻不惯大厅里的熏香,扶夏在里面扎扎实实待了一天,脑袋甚至有点缺氧。
他出来得有些晚,刻意错开了人流,却不知外面何时下起了大雨。
这下倒好,耳根子是清净,却落得连个同行能借伞的伴都没了。
要不还是回大厅里避一避吧。
这么想着,扶夏扶了把背包的肩带,准备转身往回走。
一抬眸,一辆打着双闪的银顶宾利顺着坡道开上来,缓缓停在自己面前。
副驾的车窗降下,季晏承俯着身子望过来,单手掌着方向盘按开了车门:“上来,我送你。”
扶夏明知现在就只有这么一条路可选,也不知在坚持什么,仍是倔强着瞥过眼:“不用,我手机叫辆车。”
“这么大的雨,哪那么容易叫到车?”季晏承话里有几分催促的意思:“把你打车的钱扫码付我。”
恰好这时,宾利的尾灯后响起了几声鸣笛。
发觉他们挡了别人的路,扶夏也不好意思再多耽搁,心一横,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不知人是不是下午早早就等在这儿了,扶夏看后座还放着他的办公笔电,没吱声,将头拧向了窗外。
车轮无声滑出雨幕,却没有向着高铁酒店所在的方向驶去。
扶夏皱了皱眉,问他:“季晏承,你往哪走?”
季晏承握着方向盘的手猝然紧了紧,良久后出声:“带你去吃饭。”
“我在酒店吃过了,你直接送我回去。”
“中西餐厅都是五点开餐。”人说着瞄了眼手上的腕表,看向扶夏:“现在五点刚刚过半,你谎话编得一点也不圆。”
扶夏思来想去,都不知道这顿饭有什么一定要吃的必要,比起饿着肚子,季晏承的殷勤反倒更加令人不适。
索性也不给他留面子了:“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扯谎、为什么要跨越大半个城住在高铁站旁边、都不愿意来市中心吗?”
不待人回答,扶夏笑笑,眸底不带情绪:“为了清静,也为了躲你。”
他这一句话音落地,仪表盘上的车速明显降了下来。
雨刷器在前挡玻璃上不知疲倦地来回滑动着,季晏承将车停在路边,按下刹后,从储物格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长方形盒子递了过来。
扶夏打开一看,原是一副镶着银边的老花镜。
“外公先前那副镜片已经磨损了,这是我找人定制的,我母亲和祖母都在用这个牌子。”季晏承眉眼微微垂着,未敢直视扶夏的眼睛:“最近手头有项收购案,我可能短时间内去不了北城,麻烦你把这个带给他。”
扶夏合上盖子,将眼镜盒原模原样递回去:“谢谢,但是这么贵重的礼物,外公不会收的。”
似是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说,季晏承不慌不忙:“你就说是你给他买的就好,不用告诉他价钱。”
“那就更不可能了。”扶夏挑挑眉:“别忘了,我还欠着你钱呢,你这是打算让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如果扶夏不提,那200万的事情季晏承差点就忘了。
如果可以,季晏承现在真的很想扒开他的心好好看看——是不是真的是一块没有温度的铁板?
无论自己怎么花心思去补偿讨好,他始终都是这副冰冷的反应。
心头一股极其无力的感觉涌上来,季晏承将头疲惫地埋在了方向盘上,声音发颤:“东西不收、吃饭也不去,更不让我来找你。”
“扶夏。”他道:“你现在一定要跟我把界限划得这么清吗?”
这话问得扶夏简直莫名其妙,不分得清一点,难道我还能毫无芥蒂,继续和你相亲相爱躺在一张床上?
只是他这边未来得及发话,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看着屏幕上赫然显示“林沐晨”三个字,扶夏犹豫片刻,按下了静音。
屏幕依旧在不懈闪烁着,蓦然看见这个令自己咬牙切齿的名字,季晏承像是猛地灵醒了,挺直身子望过来:“那小子现在还缠着你?”
“与你无关。”扶夏扣上了手机。
“那与谁有关?”
见人不答,季晏承脸上浮现一抹自嘲,心中的苦楚只有他自己明了。
声音忽然就哑了,艰难出声:“扶夏,你是只有看见我的时候,才会这么冷漠吗?”
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
这个问题其实扶夏自己也不清楚,就如季晏承之前所说,思考人生是件十分消耗人精力的事情。
不可否认,在看见别人获得幸福的时候,他自己也会对爱情重燃祈盼。但更多的时候,扶夏又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不止是对季晏承,有些时刻他真的怀疑,逃离那痛心切骨的8年,自己以后或许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
好累,扶夏心道:他不想再与人讨论这么无解的话题了。
恍惚间,他开口问了句:“季晏承,你还走不走了?”
人坐着没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走是吧?”扶夏呵了声,说罢抬手去够门边的把手:“那你让我下去。”
狭小的空间内传来落锁的声音,季晏承目光带着股执拗,吐出两个字:“不行。”
“那你到底要怎样?!”
堆积的煎熬在一瞬间爆发,扶夏失去最后的耐心,冲人喊了出来。
声音不大,却是引得对方肩头狠狠一震。
“季晏承,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真的很招人烦?”
季晏承看着他愣了几秒,所有的惊惧与讶然都化为此刻锥心刺骨的痛:“我知道,可我没有办法。”
咬着牙,似在忍受情绪上巨大的撕扯:“我不能放弃。”
双手紧紧攥着,红了眼眶,他说:“扶夏,我不会放弃的。”
时至今日,痛苦的又岂止是他一个人?
看着人失魂落魄的这副样子,扶夏莫名觉得好笑,却又无计可施。
早知会有今天,当初干嘛要将自己赤诚双手奉上的一颗心踩在脚下?
早干嘛去了季晏承?现在才知道后悔吗?
望着窗外的漫天大雨,扶夏的记忆忽而飘至花园被毁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