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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数字变成“1”。

柏念也踏出电梯门,抬头,僵住。

“念也哥,早。”徐牧刚在外面晨跑完,额角沁汗,胸膛微微起伏。

来来往往的人都长衣长裤,甚至穿了件外套。

只有徐牧,灰色短袖运动裤,黑色运动发带绷着额头,眉眼冷峻,尚且带有几分年轻意气。

这一个多月,尤其是后面的时间,徐牧几乎都在高强度的锻炼。

他觉得原主身体太瘦弱了,本来就高,不吃饭和竹竿似的,后面徐牧来了后,狂吃海吃,才算把肉补回来。

现在通过有氧和无氧运动结合,距离徐牧想要连成的身材,稍微有了雏形。

“阿牧。”柏念也念出这个称呼,不自觉心颤了一下。

“念也哥是去上班吗?”徐牧随口问。

“对……你在跑步?”

“嗯。”徐牧点头,“对了,念也哥,我听卡朵说,你发完烧后,就经常遇冷风咳,是这样吗?”

“是的。不过,我其实好多了。”

徐牧从储物舱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他,“我以前有、朋友,也是这个毛病,他经常吃这个含片止咳,效果很好,但后续还是要注意,不要淋雨、注意防风。”

他想了想,“应该有点免疫系统的问题。”

柏念也长睫垂落,轻轻扫了下眼睑,捏住冰凉的盒子,边缘圆润,用力也不会刮到。

“好的,谢谢。”

“我看今天的天气预报,路上可能会有雨,念也哥带伞了吗?”徐牧问。

柏念也一怔,“没……”

徐牧“哦”了声,“这个要记得常带啊,万一又淋雨……上次是不得已,这次就太不值了。”

他指腹滑过光屏,拿出一个雨折器,递给对方。

柏念也下意识接过,“谢、谢谢。”

“嗯,没事。”徐牧侧了侧身,给对方让路,礼貌地告别,“拜拜,路上小心。”

柏念也移开视线,轻声说:“拜拜。”

梵心工作室

“哎,今天本来天气不错,怎么又下小雨了。”

“还好啦,只下了一会儿,现在不停了吗?”

“希望下班别下。”

“不过气温降的好快啊。”

“是呀,知道是秋天,不知道以为是冬天。”

……

金菲吃着三明治,注意到工位对面的柏念也。

“柏哥,你没带伞吗?”

“带了。”柏念也温声说。

金菲指了指他肩膀,“但这里有点淋湿。”

柏念也微微侧头,“不碍事的。”

他话刚说完,咳了几声。

“还没好全吗?”金菲担心地问。

她知道对方请了几天病假。

“差不多了。”柏念也笑笑。

他没多说什么,坐到工位上,就沉默地开始画图,专注工作。

偶然间,柏念也还是会咳几声。

几乎微不可闻,大部分被他咽进喉咙里。

“柏哥,早。”江云涛走过来,递来一杯水,“我看你一直在咳,喝点姜水会不会更好?”

柏念也抬头,温和地笑笑,“好的,谢谢。”

等人走后,他瞥了眼,没有动那杯姜水,只继续画手里的图稿。

嗡嗡嗡——光脑有消息。

柏念也随意地看了看,手顿住。

是徐牧。

对方把含片的配方发给他,告诉他如果担心的话,可以拿去医院看看有没问题。

并附带一份使用禁忌。

柏念也看了几分钟,指尖落在光屏很踌躇。

[柏:好的,谢谢你]

对面很快回了消息。

[Xu:嗯。不客气,希望能帮到念也哥]

柏念也发呆片刻,从储物舱拿出盒子。

他打开,里面是一排莹润的白瓷瓶。

柏念也犹豫了下,扭开盖子,是淡黄色的含片。

他拿出一片,放进口里。

有点甜味,混杂一些说出的药材苦涩。

不算难吃。

自然也算不上好吃。

但或许是心理作用,柏念也确实没再咳了。

……

江云涛去茶水间,路过设计二部的工位,状似无意地看了柏念也的工位。

那杯水未曾动过,水位线依然在卡在两指节的位置。

江云涛唇角压平。

真难搞啊……

明明看起来这么温和、好接近,实际上是出人意料的冷漠——

不允许外人踏入分毫。

晚上,烨烨房间

“烨烨哪里拿来的?”柏念也温柔地问。

烨烨说:“爹爹……给我……”

柏念也笑意一顿,他轻摸烨烨的发顶,“烨烨很喜欢?”

“喜欢……”烨烨咧开嘴巴,“喜欢爹爹。”他还夸张地将手臂张开,“喜欢……这么大!”

柏念也沉默,半晌,他柔柔地说:“好,我知道。”

烨烨说:“明天……摘叶子,爹爹,一起。”

“嗯。”

“爹爹、我……还要看、蓝色水晶……呜!开心!”烨烨睁圆眼睛,显出几分可爱。

“好,后天就可以了。”柏念也的掌心覆盖在烨烨眼睛,“烨烨是乖孩子吗?”

“是!”

“乖孩子要早点睡哦。”

“好……晚安,爸爸。”

“晚安。”

柏念也哼唱摇篮曲,旋律舒缓。烨烨攥着小手,打了个哈欠,眼皮慢慢垂落,呼吸渐渐均匀。

轻柔的歌声戛然而止。

柏念也凝视烨烨的睡颜,慢慢地想:青年可真会俘获人心。

他轻捏烨烨的脸颊,肉嘟嘟的婴儿肥,低声喃喃:“我干脆把你打包给他算了……”

嘴里就没停过爹爹。

—森*晚*整*理—被哄得找不着北,心心念念地惦记着。

柏念也失神,又想到之前的种种事情。

他心里有另一道声音说话,像在嘲讽:你不也是。

柏念也有点恼,但又不好自己发作出来。

因为那道声音也没说错。

他的底线好像一退再退。

为什么呢……

柏念也抿唇,或许是因为青年太会哄人了吧。

每一次试探、冒进,无论他多么恼怒,对方都会笑着接受,并且拎出各种漂亮话讨饶、哄他。

对方最擅长的,就是在对他的拟态干了混事儿后,若无其事地再次出现,展现最彬彬有礼的态度,恪守最恰当的规矩,挑不出一点毛病。

柏念也蹲久了,起来时踉跄了一下,大腿酸胀发麻。

他把房间的睡眠灯调到最暗,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客厅的柜子还放着徐牧给的盒子,在悬浮灯下,泛着奇异的光芒。

黑暗里,某种情绪在发酵,搅动一池波澜。

他嘴巴动了动,轻轻念了声。

“徐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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