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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了他很久很久。

……

沈淮臣回神,撩起脚踝上的链子检查一番,门口忽地传来兰心的声音:“世子爷,这院里院外都是人,锁眼也被殿……陛下拆了,您就别白费力气了。”

沈淮臣抬头,下意识道:“我没想走。”

他的任务完成了,主线剧情也结束了。

兰心幽怨而充满怀疑地看着他,那眼神好似在问:您的信誉已经透支啦,奴婢还能继续信任您么?

“兰心姐姐……”沈淮臣拖长了音调,透着股亲昵与撒娇的意味。

兰心招架不住,却也不敢违拗容瑄的意思,她环顾四周,在沈淮臣耳边嘀嘀咕咕地支招: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如此这般,陛下哪里还舍得生您的气呢。

*

白日沈淮臣没等来容瑄,反倒是容珝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怒瞪着他:“沈淮臣!你居然敢对本宫动手,简直、简直岂有此理!”

话没说两句,一滴泪珠沿脸颊滑落,吧嗒砸在地上。

容珝并非是专程找沈淮臣兴师问罪想要报复回来的,她有别的心事。脑中划过许多人的名字,想来想去,能听懂、可倾诉的人竟只有沈淮臣一个。

至于其他几个姐姐妹妹,容珝宁愿憋死,也不肯跟她们多说一个字。

容珝的心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母亲算计兄长,兄长囚禁母亲不许任何人探视,她夹在世间唯二的两个亲人中间,既没有立场劝说容瑄放人,更无法责备抚养她长大的母亲。

容珝断断续续说完,以帕遮面,又落下泪来。

沈淮臣不知如何安慰,便将一小盘糕点推至她面前,轻声道:“这盘软酪是你兄长亲手所做,难过的时候吃些甜食,心情会好些。”

“唔,好吃。”容珝咬了一口,软糯的酪面在口中融化,她的眼眶却更红了,“我哥哥他……呜,好偏心……他从来没给我做过这种点心。”

沈淮臣道:“殿下可以把这句话讲给他听啊,他其实很好说话的。”

沈淮臣话说到一半,忽然抿抿唇瓣,心中委屈又难过。

容珝等了半晌,不见下文,一抬眼,带着哭腔问:“喂,你不是在安慰我吗,怎么自己也哭了!”

第51章

“唔?”

沈淮臣抬手,果真摸到了湿润的水迹。他有些羞赧,争辩道:“殿下看错了,是风,眼里不小心吹进了沙子。”

大约说谎之人总要遭报应,沈淮臣话音刚落,忽觉窗缝迎面透进一股凉风,吹得心口痒涩,掩唇咳嗽起来。

声音闷闷的,双眉紧蹙,瞧着便难受至极。

容珝吃了一惊,美眸圆睁,凝神细瞧,骇然发现沈淮臣细白的指缝间沾了血星,犹如雪中红梅,刺目得很:“沈世子,你、你咳血了!好多血,我去请太医……”

“殿下!”沈淮臣叫住她,“见风咳嗽是老毛病了,无药可医,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胡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容珝不信他,一副随时准备喊人的架势,“你要是病了,你母亲,我兄长……还有其他关心你的人都会难过的。”

沈淮臣听得眼眶一热,摇摇头,好半天才说:“我知道。所以今日之事,烦请殿下替我保密。”

容珝咬唇,无言瞪视片刻,负气坐回位子上,捏着丝帕揉来揉去泄愤:“你们一个两个都有秘密,有秘密就守好啊!偏叫我知道,知道了又不许说出去,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沈淮臣听见她话音里明显的哭腔,一时愧疚,道:“是我考虑不周,殿下想说,便说罢。”

容珝吸吸鼻子,脸色变得比雨季的天气还快:“不要。”

她又不是笨蛋,当然看出沈淮臣有不可说的苦衷,万一弄巧成拙,容瑄生起气来可是相当可怕呢。

容珝想起朝会发生的事,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看向沈淮臣的目光起了波澜。

沈淮臣不解:“殿下为何这样看我?”

容珝倾了倾身,神神秘秘道:“你,想不想做皇后?”

沈淮臣被茶水呛到,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咳嗽。容珝又道:“我说错了么?你与兄长业已成婚,如今兄长登基,自该立你为君后,予你一场旷古烁今的婚礼,共享天下。”

“话本子里都是这样写的。”

这至尊之位,是他想要的吗?

未多作思考,沈淮臣心中已有了答案。但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宫里的规矩,应该很多吧?”

“那是自然。”多少双眼睛盯着,深宫之中一饮一啄、一言一行都受束缚。

容珝明白了,噗嗤笑出声来:“那帮老顽固为此撕得天昏地暗,殊不知这后位你压根不稀罕。”

沈淮臣也笑,隐约猜到了什么,笑容中透着几分落寞:“他们……吵得很厉害吗?”

容瑄会觉得心烦吗?

容珝端正身体,模仿着容瑄的语气说:“圣人云,修身治家齐国平天下,谭卿还是先把家中养的十八房小妾约束好,再来管朕的家事吧。”

容珝强忍笑意,刻意绷起的俏脸微微扭曲:“总之呢,只要有人提立后啊皇嗣啊选秀啊之类的事,我兄长就礼尚往来,也关心关心他们后宅里的事。”

“也不知我兄长的脑袋怎么长的,竟装得下这么多事,我跟他明明是同胞兄妹来着,可我背书,总要读个三五遍才能记住,定是在阿娘肚里的时候,他悄悄吸走了我的智慧!”

“哎,你笑啦,”容珝舒了口气,觑着沈淮臣的表情,眨眨眼说:“其实,我兄长他比谁都渴望自由,只是我们投生在皇家,没有选择。但你不同。”

“所以不必担忧,只要你开口,他都会答应的。”

不是担忧。

沈淮臣动动唇想说些什么,尚未发出声音,却见容珝面色瞬变,起身朝他扑来,再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帐内点了安神助眠的香,沈淮臣醒来时,一须发皆白、身材清癯的老道长正搭着他的手诊脉。容瑄揽他入怀,一手将袖子轻轻搂起,过了会儿不必人提醒,自发将另一只手带了过来复诊。

那道士避世多年不问俗务,容瑄听闻此人医术了得,叫影卫从千里之外的流云观强掳来了。

老头气得跳脚,一路上脸比锅底还黑三分。这会子气消了,对沈淮臣的态度倒好了一倍不止,“敢问世子,咳血的症状出现多久了,除此之外,有无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事关重大,请世子如实回答。”

沈淮臣左瞅瞅右看看,咽下到嘴边的糊弄,老实道:“一月有余。偶尔头晕乏力,做噩梦。”

老道士又问:“可是白日畏风畏寒,夜里燥热,后颈时常冷汗淋漓?”

沈淮臣点点头。

“那便是了。”老道士取了脉案与先前的药方看。药是好药,给沈淮臣看病的亦是当世名医,以清风道长的眼光看也挑不出毛病,可奇怪的是,这病始终不见起色,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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