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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赔?”
沈淮臣苦思冥想片刻,忍不住问:“冰酪真的没有了吗?”
容瑄轻轻捏他鼓起的脸颊,笑道:“夏日牛乳易坏,纵使没吃,此时也不能入口了,会生病的。”
“知道你惦记,等回府再做。”
沈淮臣勉强满意了,一口气报了几道菜名,什么牛肉饼啦,野菜粥啦,都是他一早想好的。
容瑄一一应下,沈淮臣又悄悄的抱怨说:“程伦手艺不如你,炒的菜好辣,我一直想着你才吃下去的……”
他当然知道程伦是好心,但不合胃口就是不合胃口,他有什么办法……
这回沈淮臣的声音小了许多,容瑄却没错过半分,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沈淮臣好像总是有这样的本事,能轻易将人心中所有嫉妒与阴暗抚平,只余下一汪被搅乱的春水,还有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的淡淡无奈。
“当真?有多辣?”容瑄问他。
“很辣很辣,像生吞了辣椒一样,我感觉嘴巴要长水泡了。”
为证明所言非虚,沈淮臣扬起脸,微微张口叫容瑄细瞧。
殷红的舌尖悬在口腔中央若隐若现。
容瑄没有瞧,但沈淮臣得到了一个绵长而深刻的吻。
第39章 (大修补字900)
昨夜沈淮臣太累,吃过饭到后院瞧了眼咕咕咕乱叫的山鸡,没等容瑄提热水回来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以至于此刻听兰心问他“要不要在中间隔一床被子”才反应过来,他跟容瑄在一起了,是可以同床共枕的关系了,“不、不用,床太小,放上去会很挤的。”
简简单单一方土榻怎比得上府里的拔步床气派宽敞,沈淮臣明明实话实说,兰心却像是察觉到什么,抱起被子,笑容透着揶揄。
沈淮臣微微羞恼,一门心思将人朝外赶:“兰心姐姐,我要休息了。”
“是,奴婢告退。”兰心不敢再逗弄他,福了福身,忍笑退出卧房。
沈淮臣钻进被里竖起耳朵时刻关注外面的动静,只听吱呀一声,容瑄推门进来了。
沈淮臣不着痕迹朝里挪了挪,给他腾出点地方,随即闭目装睡。
他听见容瑄褪去衣衫时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感觉到对方充满存在感的视线在他面上徘徊,而后床外侧一沉,容瑄挨着他躺了下来。
灯熄了,室内陷入黑暗。
眼睛看不见了,身侧那具身体携带的水汽与热意变得更加明晰。
曾经沈淮臣并不觉得睡一张床有多暧昧,大家都是男生么,谁也不占谁的便宜,眼下一切都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沈淮臣想到那些强势霸道的吻,脸颊发烫,揪着被角的手更紧了,时刻警惕着。
只是他等啊等,等到上下眼皮打架了容瑄也没有行动,呼吸平缓,听着像睡着了。
沈淮臣咬了咬唇,分不清是失落还是松口气居多,隐隐憋闷起来——他为什么不亲一亲我的额头,跟我说晚安呢?
从前容瑄总是罔顾他意愿如此行事,这会子谈起恋爱反倒懈怠了。
沈淮臣心里偷偷哼了一声,翻过身赌气地背对着他。
容瑄五感敏锐,闭着眼也知晓沈淮臣做了什么,知道那双漆黑灵动的眼眸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
这样一套操作下来,就是六根清净的和尚也抵挡不住,更何况他本就不是。
容瑄从后抱住沈淮臣,贴着耳根呢喃:“原以为檀郎睡着了,一动不敢乱动,怎知檀郎与我一样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既如此,不若做些别的……”
他声音低低的,炙热的呼吸洒在敏感的后颈,仿若带着电流,让沈淮臣心跳加速,浑身发软。
沈淮臣反握住那只圈在腰上的手,嘴硬道:“即便睡着,现在被你吵醒了。”
容瑄将他扳过来,沈淮臣没有反抗,那颤抖的睫羽,清纯又无辜的表情,叫人见了只想揽进怀里好好欺负一番。
容瑄这样想的,便也这样做了。
只是他素来有耐心,哪怕看向沈淮臣的眼中暗沉一片,带着将人吞吃入腹的欲望,落下的吻却极尽温柔缠绵,仿若蛛网,将猎物捕获、包裹其中。
等沈淮臣反应过来,早已腰肢瘫软泪眼涟涟,逃也逃不掉了。
他艰难喘息着,被动承受着,直至睡去,眼里心里都让容瑄牢牢占据着,再没精力思考其他。
翌日清晨,沈淮臣在鸡鸣声中醒来,短暂的迷蒙过后,逐渐回忆起昨日睡前发生的事,白皙的面颊霎时变得如绯玉一般,幸好容瑄不在,热意翻涌片刻,就渐渐消退了。
“容瑄?兰心?”
没有回应,沈淮臣起身穿好衣裳,想打些水洁面,路过厨房,终于找见了消失的两个人。
沈淮臣正欲推门,忽听见兰心说:“殿下,昨日是您生辰,就算您没心思庆祝,长寿面总归是要补上的呀。”
容瑄无奈一笑,端起碗三两口吃完,嘱咐她照顾好沈淮臣,便匆匆出门了。
沈淮臣一闪身躲至墙后,目送容瑄的背影消失,方才溜了进去:“兰心,昨天是殿下生辰,你怎地不提醒我一声?”
“呀!”兰心捂住胸口,诧异道:“世子爷,您何时过来的,吓奴婢一跳。”
沈淮臣掀开锅盖瞧了瞧早上吃什么,嘀嘀咕咕地说:“好啦,容瑄又不在,何必再演。”
回回用这招,真当他是傻子么。
世子爷变聪明了,殿下的法子不管用了呢。
话说到这份上,兰心也没必要再装模作样了,笑眯眯问:“世子爷,您看出来啦?”
“是奴婢水平太差,哪里出了纰漏么?”
沈淮臣心说:不是的。
跟容瑄相处得久了,他好像对男主的心思多少有了了解,至少比刚穿来时清楚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好比现在,沈淮臣就是知道,男主是故意透露给他的。
他想让他知道,变着法地想从他身上讨些好处呢。
可即便如此,沈淮臣心里仍有些不是滋味。
会忍不住想,容瑄昨日在晌午前赶回来,是不是打算亲口告诉他这件事,是否曾在心中默默规划过如何与他度过这一天。
沈淮臣将自己代入其中,假如他生日当天容瑄在别处不肯回家,他的计划他的期待全部落空了,光想想便难过得要哭出来,再也不想搭理对方了。
兰心见他神色黯然,心中怜意更盛,赶忙安慰说:“世子爷,这不是您的错,您要怪,就怪奴婢忘记提前知会您吧,再者说——”
兰心猛然收住话音,暗怪自己越来越管不住嘴,什么都往外抖。这时候提过去那点子糟心事,不是存心叫沈淮臣难过嘛。
“再者说什么?”沈淮臣却已开始追问了。
兰心拗不过他,只好说:“其实殿下十岁那年,就已不再刻意庆祝生辰了,除了陛下的赏赐,大多时候也是吃一碗皇后娘娘亲手做的长寿面象征性过一过,殿下自己亦不怎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