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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孟蔼以为是厨子拿错了,正欲斥责,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变了脸色,不但改口叫管家避开旁人处理掉,还勒令知晓此事的下人们闭紧嘴巴,无论谁问起都不许透露。
而后一夜未眠,焦躁地在院内来回踱步。
孟蔼死后,曾经见过那只兔子的下人们惶恐不已,认为是某种招惹杀身之祸的诅咒,故而对此事三缄其口。
若非孩子说漏嘴,不知要瞒到什么时候。
戴嵩林的经历与孟蔼相似,不过炖盅里装的是一只鲜血淋漓、被野兽开膛破肚啃噬过的兔子。
沈淮臣总结道,“杀人者以处理兔子的方式预告被害者的死亡方式,整个过程充满了审判意味,或许我们可以反过来利用这点,守株待兔。”
末了,沈淮臣不忘补上一句,“尚书大人说得对,下官的确缺少经验,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诸位同僚若闲暇无事,大可以多走多看,说不能也能有新发现。”
直给孔伯翰气了个仰倒。
叮!系统提示:【恭喜!您的作死值增加八十点!】
“多谢,今晚请你吃酒。”反应过来沈淮臣在同他说话,殷时月一转头,见对方正甜滋滋朝他笑,双眼亮晶晶的,他便也不自觉微笑起来。
是夜,二人来到辎城最负盛名的酒楼。
沈淮臣熟练报了菜名,点完才后知后觉那几道都是他爱吃的,顿时羞红了耳尖,忙把菜单交给殷时月,“不好意思啊殷大人,说好请你吃酒,自己先点了。”
“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还是你自己来吧,别不好意思。”
殷时月随意扫了眼,将坐姿调整得更端正了,“不用了,本……我与你的口味相似,这些正正好。”
“真的?在府里的时候,她们总说我嗜甜,今日总算遇见跟我一样的了。”
无论喜欢还是讨厌沈淮臣的人都无法否认,这厮有张迷惑人心的脸。他的五官明艳,生动,但最漂亮的还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满腹阴谋者会在他面前自惭形秽,哀痛者亦能在其中找到慰藉。
殷时月心乱如麻,低下头不敢与沈淮臣对视。
刚刚,他说谎了。
殷时月祖籍在川渝,别看长得高冷,实际口味重能吃辣,这样甜的东西多少年也不见得买一回,乍一入口甜得他牙疼,心里却是高兴的。
沈淮臣也很开心。
宁安府不常备酒,店小二却送了壶度数低的果酒来,沈淮臣试探着抿了一口,酸酸甜甜,葡萄味的,像小时候喝的果汁。于是他一杯又一杯,直到喝光一整壶还有点意犹未尽。
沈淮臣舔了舔嘴唇,想叫小二再拿一壶,被殷时月制止了,“唔?”
“远疴,咱们不是来买醉的,凡事过犹不及。”
殷时月说完就后悔了,懊丧地皱眉。沈淮臣年纪小,喜欢新鲜事物再正常不过,他却像私塾里最古板不讨喜的先生,张口便是说教,平白扫人兴致。
就是醉了又如何,不是还有他这个朋友在一旁照看吗?
眨个眼的功夫,殷时月的内心戏已从沈淮臣负气离开演到了他登门致歉,一抬头,却见少年盯着他,煞有介事地思索半晌,规规矩矩放下酒壶,“你说得对,不喝了。”
很难用言语形容殷时月此刻的感受,有欢喜,有如释重负,有点自嘲,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软。
原来,他根本不会在意呀。
“要不……我叫店家送点解酒汤过来吧。”担忧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到别的地方。殷时月头一回跟沈淮臣吃饭不知深浅,以为他酒量不错,现在看来是个没数的。
“好啊,多谢你。”沈淮臣乖乖点头,咬字慢腾腾的,面颊浮现一抹桃花般艳丽的色泽。
他本人毫无所觉,咕咚咕咚灌下汤去,一抹嘴巴站起来,带着壮士赴死般的决心说,“走,做任务。”
什么任务?难不成是要夜探孟戴二府吗?
沈淮臣没有回答,殷时月连忙起身,跟着他出了酒楼。
一分钟前,系统面板更新了。
任务:[英雄救美。]
[请在回府路上救下被恶人追杀的姑娘,并护送对方出城。]
原主是个不安分的性子,纵是多事之春,沈敬山又再三叮嘱无事不得出府,他却偏要与人对着干,糊弄过府里的侍卫溜出去喝花酒。
出了酒楼,原主见一容貌秀丽的女子赤脚披发,沿路跑跑停停仿佛正躲避着什么。她的身躯在黑夜中是那样单薄,原主春心萌动保护欲爆棚,叫她上了马车。
比起若即若离、时常摆脸色的公主,这姑娘就像是无根的浮萍,通情达理的解语花,哪哪儿都是照着他心意长的,酒意加持下,原主动了纳妾的心思。
然而公主跋扈,沈敬山夫妻又十分宠爱她,他敢开口挨顿打都是少的,于是将人悄悄养在了外面。
今夜,正是原主外出喝酒的日子。
马车拐过街角,沈淮臣在系统提示下掀起帘子向外张望,果然见到了那位披散着头发的女子。
沈淮臣叫车夫停车,按剧情下车与之搭讪,“姑娘,天色这么晚了,为何一人在街上走?”
那女子原本不想理会,打量着眼前人衣衫华丽通身酒气,顿时改了主意,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攥住他的衣摆哀切道,“公子救我!”
“云娘本是良家女,不成想那日在溪边浣纱,被一伙恶贼强掳来卖进青楼,好不容易逃出来却叫管事的发现了,若是抓回去,鸨妈一定会打死我的。”
“公子你听……脚步声,抓我的人来了!”
沈淮臣忙道,“姑娘快快上车。”
说罢也不去看她的表情,急吼吼钻进了轿厢里,“嘶,好冷好冷,早知道该披件衣服的。”
“……”浑然不知身后某位想搭他手的姑娘搭了个空。
云娘暗骂一声狗男人,自己登上马车缩在角落,盯着那件一看便十分暖和的大氅说,“好冷。”
沈淮臣深以为然,他吹了夜风,短短片刻已是头昏脑涨,掩唇低低地咳嗽起来。
殷时月余光瞥见大氅,赶紧取来替沈淮臣穿上,“多谢姑娘提醒。”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像闻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云娘干瞪眼:“……”
你是狗吧。
殷时月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低声问,“远疴,你与这位姑娘是旧识?”
沈淮臣用毛茸茸的衣领裹住自己,蹙着眉仔细回想剧情。
“我不认识她。”诚实的沈淮臣有些困了,台词已忘得七七八八,只道,“可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
殷时月:“……”
谢谢,完全没有。
哪位好人家的姑娘深夜衣衫不整地在街头乱逛,没有一丝防备,轻易上了陌生男子的马车?
尤其是,因为接连发生两起命案,辎城内外全天戒严,街头商贩都比平日收摊早了许多,她难道不清楚吗?
殷时月想得深,表情愈发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