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
分,但显之又不清楚你的身份,装作没听见也不会少块肉,何至于此。”
是啊,何至于此,容瑄静静审视着自己的心。
换做从前,周显之这样的人他压根不会理会,如今不仅计较起来,还像小孩子一般动手报复回去,当真是……越活越幼稚了。
即便如此,胸口仍像塞了团湿棉花,不上不下的,十分不爽快。
“永宁知错,”容瑄这样说着,面上却没多少悔意,“明日会送些补品去平南侯府,亲自向周公子道歉。”
“诶?”沈淮臣睁大眼睛,见容瑄笑盈盈回望着他,一字一句道,“只要檀郎喜欢,何事我都依你。”
“……”
沈淮臣摔桌,这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吗!
*
二月初一,是沈淮臣第一次参与朝会的日子。
寅时未到,沈淮臣被枕边人温柔唤醒,迷迷糊糊坐起来任由容瑄摆弄。
擦脸,束发,穿戴朝服,最后临出门前嘴巴里被喂了片东西。
屋门一开,沈淮臣望着黢黑的天,发懵的大脑终于清醒了,茫然而委屈地看着男主。
原以为初一十五上朝是容昶为堵沈敬山的嘴随口开的条件,亲身体验过才知道竟是种莫大恩典,若日日如此,不必男主动手,沈淮臣怕是自己就提前见了阎王。
“是参片。朝会前不宜多食,檀郎想吃什么,永宁提前备着,等回来就能吃了。”容瑄似乎误解了他的意思,一边帮沈淮臣披上狐裘,确保不会透进一丝寒气,一边轻声哄他。
“唔,馄饨,牛肉饼,还有……”沈淮臣说了好些,容瑄一一记下,目送他乘坐的马车离开才转身回府。
承天门未开,沈淮臣下了轿,远远瞧见沈敬山同几位大人齐刷刷看过来,便疾行上前见礼,“阿爹。”
沈敬山嗯了声,依次介绍说,“这位是郑大人,这是袁大人,张大人。”
碍着他的面子,三人对沈淮臣都很和蔼,有关心他身体状况如何的,也有夸他官儿当的好,替陛下分忧解难的,沈淮臣照单全收,谦恭有礼的样子看得沈敬山暗自点头,缓缓放下心来。
约莫等了小半时辰,随着太监一声唱喏,钟鼓敲了三回,文武百官分列两侧,鱼贯而入。
朝会相当无聊,沈淮臣又冷又困,人端端正正的站着,心思早已飞到了九天之外。希望他回府的时候男主已经把饭做好了,吃完美美睡上一觉,再烤几块红薯吃,美滋滋。
忽然间,他听见御座上的皇帝咳嗽两声,肃容道,“朕的爱婿何在?”
“臣在。”沈淮臣出列,躬身行礼。
皇帝问,“朕听闻爱婿近日为救济灾民的事日夜操劳,连身体都顾不上了。”
四面八方的视线落在沈淮臣身上,瞧热闹的居多,当事人却不紧不慢地说,“谢陛下关怀。臣不过是做了力所能及的小事,您日理万机才真正辛劳。”
这是在跟陛下顶嘴吗?
知道沈淮臣素来蛮横,可没想到人在御前胆子也这样大,丝毫不知收敛。
“呵,”容昶审视的目光刀子似的在他面上刮过,语气万分温和,“朕年少时听太傅讲过一则故事,今日也说与众卿。”
“南朝时有个小道士,第一次下山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可惜他捡一样丢一样,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得到。”
“在乎名声是人之常情,但顾此失彼,因小失大就不好了。”当初容昶同意这门亲事,一为拉拢保持中立的恭定王,二则摸透了沈淮臣的秉性,知晓此人成不了大器。
乍一听闻沈淮臣亲自施粥救济灾民,他才猛然惊觉走了步臭棋。
等沈淮臣和永淳有了孩子,难保恭定王不会生出别的心思,也想到龙椅上坐坐。
好在他早有准备。
想到这,容昶眼神愈发阴冷,看沈淮臣的眼神几乎像在看一个死人。
沈淮臣仿佛听不出话里的恶意,惭愧道,“陛下谬赞。臣也是瞧他们可怜,抓耳挠腮翻遍史书才想出这么个笨法子。”
“况且臣肩不能挑手不能抗,坐在那儿装装样子罢了,活儿都是下人做的。”
满朝俱静。
容昶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淮臣,在对方清澈而愚蠢的目光里,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
狡辩啊!
大呼臣冤枉臣不敢啊!
难道真以为朕在夸你不成?!
这样一个一眼望到底的蠢货,有那个脑子造反吗?
一阵无语过后,建光帝挥袖道,“拟旨,辎顺府指挥使沈淮臣勤勉政务,为众卿之表率,赏高丽进贡的山参两盒,丝绸三百匹,黄金百两,以做鼓励。”
第10章
朝会结束时,天早已大亮。
沈淮臣被恭定王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视了一路,几番欲言又止,终究没舍得说他什么,只道:“今夜回王府住一晚,吃顿团圆饭。许久未见,你阿娘都想你了。”
出了奉天门,又有人在身后喊,“沈大人,留步。”
沈淮臣转过身,见一二十来岁的冷面青年大步追来,拱拱手道,“在下刑部侍郎殷时月,沈大人,久仰。”
叮!系统发布任务:[羞辱殷时月。]
[好不容易下了早朝,饥饿,疲倦,还有父亲莫名其妙的数落令你烦躁不已,只想快些回去,钻进温柔乡里快活快活。]
[偏在这时,有个不长眼的东西贴过来搭话。正三品侍郎又如何?破落户出来的穷酸书生,连给本世子提鞋都不配。]
[送上门的出气筒不要白不要,尽情羞辱他吧!]
殷时月,原著中后期男主手下的一员猛将,为人刚正不阿,素有冷面阎王的称呼。世上没有他不敢断的案子,没有他不敢处斩的官员。
原主瞧不起他的出身,屡屡欺辱,殷时月像个打骂不还口的木疙瘩,无趣得紧,原主这才逐渐作罢。
然而风水轮流转,等原主被御史台的人频繁弹劾不得不低声下气拉拢一二时,殷府大门紧闭,门房鄙夷地朝他吐口水:“呸!咎由自取。”
好逆天的剧情,好厚实的脸皮。
沈淮臣吐了口气,作死的姿态逐渐娴熟,敷衍地回以一礼,怪腔怪调地说了句,“哟,这不殷大人吗。”
“嗯。”殷时月颔首,双目直视前方,眼神坚定得像要入.党。
沈淮臣:“……”
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沈淮臣悄悄瞄了殷时月几眼,见他眉头紧锁,似在思考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直到长长的甬道走到尽头,这人才攥紧拳头开口,“沈大人步履匆匆,可有急事?”
尽管沈淮臣觉得怼上几句对方可能要把袖口抠破了,碍于任务,还是高冷点了点头,“却是如此。”
饿了,赶着回家吃饭呢。
殷时月抿抿唇,面皮绷得更紧了,沈淮臣等了半天不见他接话,只好主动出击,“说话吞吞吐吐,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沈某欺负你呢。有话就说,没话就滚,寒暄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