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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先生,恳请您一定要劝劝小殿下,这可是他唯一的堂叔啊!”
“是啊沈先生,侯爵的死,马尔博罗爵士痛心疾首,然而想回金都奔丧都不被允许,毕竟是血脉至亲,小殿下于心何忍呢?”
穿着贵族华袍的马尔博罗,一边夸张地用手帕抹着眼泪,一边道:“我这小堂侄对我多有误解,也罢,这是先帝最后的血脉,我们必将尽心侍奉殿下,可殿下却要怪罪于我,这让我和我星系的子民们都寒心呐!
“沈先生,小殿下年幼且从未亲政国事,理应由我们贵族组成御前议会帮助小殿下监国摄政,直至殿下成年。”
“沈先生,殿下念及旧情,如今只有你能常驻金都,请您暂且将对侯爵的哀思放在一边,为斯利兰的大局考虑,留在朝堂中为星系出谋划策,尽一份心力啊!”
这群贵族恨不得整座礼堂的人都能听见他们的声音,喊得连向致远等其他星系的来宾都望了过来。
沈念这才风度翩翩地摇着头道:“小殿下性子日渐偏执,侯爵都搞不定的人,我人微言轻的又能如何呢。”
旁边的另一位贵族恳切劝道:“可您毕竟是侯爷的未亡人,小殿下哪怕看在侯爷为斯利兰尽忠到生命最后一刻的份上,也会体谅您的用心良苦。”
“我们就不一样了,作为顺位继承人,我们只是想守住自己的那一份微不足道的面包罢了,并没有统治十六区的野心,可小殿下容不下我们,我们也无可奈何啊!”
向元帅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时寒双手环抱胸前——他一想事时就会习惯性地做出一些举动。
沈念笑着安慰道:“小殿下并没有下明令,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这不,今晚殿下既然决定出席,说明其实情况没有那么糟糕。”
马尔博罗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忧心忡忡道:“只要小殿下不逼人太甚,我完全愿意辅佐他直到成年,可如果殿下态度强硬的话……”
他转头看向刚才说话的那一位贵族:“诺福克子爵,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的星系里有六百万驻军?而你,卡佩伯爵,你起码有九百万了吧?”
两位被点名的贵族纷纷点头。
向致远元帅听了,眉毛深深皱了起来。
沈念这时恰到好处地变了脸色,压低声音——在能让其他人听清的情况下:
“请各位冷静一点,今晚是我为江侍卫长举办的庆功宴,小殿下既然愿意出席,那就说明有得谈,咱们有话好好说,隔墙有耳,我们应当为斯利兰的和平做出榜样。”
这场面话说得,时寒一时间没忍住,“啧”了一声。
礼堂原本就因为这群贵族高谈阔论而安静下来,时寒发出的声音就格外突兀。
所有人都望了过来。
然而声音刚落下,就有侍从上前通报,说小皇帝已经抵达。
沈念点点头,从交谈中脱身而出,带着一行人离开礼堂。
宴会前桌面只摆着几十种宫廷点心,南若瑜才吃了几种,就快吃不下了。
人类的食物真的好撑肚子哦......他心想。
南若瑜看向站在一边沉默的时寒,少年从侍者手里端过一杯白葡萄酒,却没有喝。
时寒一闻就知道餐酒是供应商提供的,而不是他酒窖里的藏酒。
菜单上却不是这么写的。
啧,真是丢老子的脸。时寒暗自腹诽。
今晚来宾绝大部分人都眼熟,能让小皇帝亲自到场的晚宴,档次低不到哪儿去。
过去沈念也在诺兰山庄办过宴会,却从来没有这么磕碜过。
唯一理由是他虽然继承了侯爵的资产,却支撑不起贵族生活的巨额成本——时寒从没算过他鼎盛时期每个月资产管理总共需要支付多少钱,还有那两千多名仆人的工资。
可以说早期确实经历过一段不愉快的时光,但后来时寒再也没为钱发愁过。
星舰巡游太空开销巨大,沈念跟他学了一堆的政治阴谋,唯独忘了学“持家”。
时寒现在觉得,早知道当初还该让他学学“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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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若瑜平日里吃的都是流食,几块宫廷点心下肚后,胃就胀得难受,他皱着眉回到时寒身边求安慰。
“怎么了?”少年果然收心回来,关切地问:“吃太多了?”
南若瑜点头,决定今晚要把这些点心都写进小黑本里去。
时寒失笑道:“来的时候还说要吃这吃那,宴会都还没开始呢。”
南若瑜气鼓鼓的,目光却又盯上他手里的水晶杯,冰镇过的餐前葡萄酒在杯壁上结出晶莹剔透的水珠。
南若瑜小声说:“我想出去透透气。”
时寒伸手将银色的长发别至他耳后,见对方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酒,时寒递过去。
南若瑜却没有伸手接,而是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小口白葡萄酒。
甜甜的。
白葡萄酒度数不高,口感清新,显得非常无害。
“好喝吗?”时寒问他。
粉色唇瓣上沾了晶莹的酒液,在暖黄灯光的照射下显现出诱人的光泽。
南若瑜自己却浑然不觉,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说:“一般般。”
时寒笑了:“有品位,以后教你认酒。”
南若瑜直觉甜甜的酒液里有一种危险的气息,却依然说:“好呀。”
无论什么时候,南若瑜给予时寒的都是百分之一百的信任和依赖。
与种族、地位、财富等一切外界因素无关,只因为南若瑜认定的是眼前的这个人。
名利场上谁还不是个戏精呢?像南若瑜这样纯粹的感情,是时寒上一辈子都未曾拥有过的。
他想了很多,实际上只过去一小会儿,然而就这么会儿功夫,已经来不及陪南若瑜到花园去透气。
因为小皇帝到了。
诺亚帝国各星系政体冗杂,除奥利维拉四世国王被称为“陛下”外,其余的星系领主仅能被称作“殿下”或“阁下”。
毕竟和至高无上的王权比起来,大贵族集团也要往后排。
浓重的夜色中逐渐浮现几排冰冷的铠甲,龙骑的战靴踏在猩红的地毯上,金属碰撞发出的声音让人不自觉绷紧神经。
走在最前面的是楚明远。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头戴沉重金冠、身披华丽王袍的小皇帝身上。
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江乘舟身穿骚包的宫装礼服,俨然一副参加宴会的绅士的模样。
有了刚才那一出戏剧性的表演,宾客们很快开始交头接耳:“果然是小殿下身边的红人。”
小皇帝出行,亲兵侍卫长却能够不以公职身份露面,而是以宾客的身份出现在众人眼前,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可不是嘛,这回他可立大功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