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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明宝不解地看着他。
商邵的目光望回去:“在明羡的酒店里先开一家店,如何?”
“啊!”商明宝捂脸惊呼,嘴巴微张。
“怎么?”
“你好聪明啊大哥!天呐!大哥大哥大哥大哥!”她简直醍醐灌顶又顿觉啼笑皆非了,还有绮逦更适合她的定位更聚焦更能试试水的地方吗?
商邵嫌她和火烈鸟一样吵,从亭子里起身准备走了,不经意地问:“这些问题怎么不去问商檠业?他之前没跟你聊过?”
商明宝懵懂:“没,他说纽约挺好的。”
商邵垂眸,冷不丁说:“他想让你受受挫。”
而且败的是投资人的钱。嗯。
“你再去跟爸爸聊聊吧,我对你这两年的发展不太清楚,也许有偏颇。”商邵将最后一盅鸟食洒了,抖开托盘里的湿毛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不要,我暂时不想理他。”商明宝冷面说。
商邵勾起唇,笑了笑。
“你笑什么……”
“笑他不长记性。”
前有商陆后有商邵,又来一个商明宝,商檠业已经连续在三个孩子婚恋一事上翻了车。
“那么你跟那个向斐然,”商邵略停了脚步,多问了一句,“还有下文吗?”
商明宝脸上的神采迅速暗淡了下去,像灰烬上的火星。
“不知道。”她轻轻地说。
“就当体验人生好了。”商邵颇为淡漠地说,是他这两年对男女之情一贯的态度。
“你们都这么认为吗?”商明宝抬起头,不解地问。
“我想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大哥如此漫不经心地说。
商明宝那颗动过手术的心脏剧烈抖了一下。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想反驳,但商邵已经走远,她不知道该辩给谁听。
-
八月末,方随宁过完假期准备回巴黎,约商明宝在宁市吃饭。
商明宝一直住在宁市商陆的房子里,近期正在看房。接到邀请,她心里有波动,但未敢多想。
方随宁约在了一家日料馆里,下血本了。移门推开,是典型的下沉式包间。方随宁已预先到了,包厢门口有一双女士单鞋。商明宝脱下自己的帆布鞋,跟方随宁打了个招呼,在她对面坐下。
服务生递上餐牌,介绍了一番今天到店的有什么特殊的,给两人倒上茶水,便退了出去。
“你看上去气色不错。”随宁说,饮了口热茶,目光莫名有些飘忽。
“可能还是香港的水土适合我。”商明宝垂着眼,勾了勾唇。
其实她听得出方随宁的弦外之音,但分手是她提的,决定是她下的,诉说自己多痛苦思念他,显得无病呻吟和不尊重人。只好这样轻描淡写地揭过去。
聊了一阵,分享近况,没留神到移门外的一丝脚步声,很轻微。
灯将人影描在门扇的纸上,向斐然以为是方随宁。
虽然看到了包厢门口还有双帆布鞋,是女生的,但他以为是方随宁的同学,没作多想。方随宁致力于给他介绍新女朋友,并吐槽他已经年过三十,市场堪忧。向斐然拒了她多次,她会干出先斩后奏这种事,也挺符合她个性。
今天是周末,他从山里开车过来的,穿着休闲,未作打扮。脱了鞋后,向斐然拉开移门,高大的身影微微俯身,从檐下探入。
“来晚了,抱歉。”他说着,不经意地抬起一眼。
这高级日料店如此安静,不设转台,只有包厢,大厅里水声潺潺,竹筒接满了水沉向那端,咚的一声,黑色岩石上敲出禅意的响。
商明宝端着茶盏,被黑色陶映着的红唇微微地张开。
“斐……”
她只做了这个唇形,未能发声。
分手两个月,从未联系过一丝音讯,不知他的近况。这一眼,商明宝想看很久。看他黑T恤下挺阔的胸膛,看他冷白的肤色和微垂的额发,看他扶在移门上的那只手。
向斐然的目光在她脸上经停,转向方随宁,面无表情的一眼。
方随宁瞪他,用眼神求他别走。
向斐然略略颔首,目光看也不看商明宝第二眼,神情没有波澜,只礼貌地说了声“不好意思”——
而后退了出去,干脆地关上了移门。
第91章
篮球鞋不好穿脱, 坐着系鞋带时,清晰听到包厢内的动静。
方随宁“哎呀”了一声,相当痛心疾首的感觉, 擦地锃光的实木地板上一阵咚咚的响, 过了会儿,呼啦一声,移门又被推开了——方随宁半跪在门口,这一会的功夫起了气喘:“你干嘛?”
向斐然穿好了鞋子,从中悬的木条台上起身, 给了个眼神给方随宁,意思是出去说。
方随宁往后仰了半身, 看了商明宝一眼, 又迅速趴了回去, 手忙脚乱地趿拉上单鞋,一边走一边勾着鞋帮子, 怕追不上向斐然。
包厢内静了,静得能听到大厅里的水声。竹筒又盛满了水,咚的一声回到这侧。
商明宝放下黑色古陶茶器, 看着墙上挂着的泼墨竹绘,看了好一会儿, 觉得眼眶没那么酸胀了,方低下头来。无所事事, 她抬起箸, 夹了一丝日式风味醋物,慢慢地送进嘴里。
向斐然是细心的人, 不会没看到门口有两双女士鞋履。但他进来了,问候温和而礼貌, 说明他不排斥包厢里有另一个女孩子。
错的不是这包间里有第二个女孩子,错的是这第二个女孩子是她。
方随宁在大厅的中段追上了向斐然,拉住他又埋怨地问了一遍:“你干嘛呀?”
向斐然脸上看不出生没生气,“她让你组局的?”
什么意思?求复合吗?求和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只要……
“不是啊。”方随宁一头雾水地说,“我自己组的局,她跟你一样都不知情的。”
向斐然心里的兵荒马乱戛然而止,唇角的弧度有淡淡的讽刺之意:“下次别干这种蠢事。”
方随宁不服气。
是是是,她是越俎代庖了,但作为两人之间唯一的纽带桥梁,她不就是干这种蠢事用的吗?看得出谁都不太好过(明宝似乎过得不错),觉得这段关系还能抢救一下,也许只缺个台阶呢?
方随宁扯了扯向斐然的衣角:“你就不想再见见她?”
向斐然相当干脆利落的一声:“不想。”
“……”
“走了。”
没走成,衣角还被方随宁攥着。
“你这样她多难堪啊。”方随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分的时候不是挺体面的吗,别弄得像仇敌一样。”
向斐然的呼吸缓慢地无声地进行了一个来回,目光投向那道移门上的淡影。
她没拿包出来说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