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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淹死。”
向斐然勾了下唇,“神经。”
拎起啤酒瓶起身,从斜坡上涉月影而上的。
“我还有几个问题问你,是关于根特那边的,有点理不清。”
向斐然靠上了一棵树,两条胳膊环抱着,手里握着那瓶棕色玻璃瓶的生啤,瓶颈从他胳膊下冒出一截,像古代剑客抱着剑。
“问吧。”他闭着眼,不知道是养神假寐还是喝多了犯困。
月光照着他的脸,在深刻清绝的五官上留下淡影。
林犀问了好几个,向斐然有的答得很快,有的思考一下,说:“等我明天酒醒了再告诉你。”
林犀忍不住抿唇笑,问完了,大着胆子说:“今天是她的生日,我本来很担心你。”
“不必,不会淹死。”
“嗯,我看你也还好。”
除了酒是喝得快了点,数据跑得也快了点,弄得他们四个欲哭无泪,怀疑他是不是想在五十岁前卷上院士。
默了默,她像是打趣着问:“你之后还会喜欢别人吗?”
“看缘分。”
他一句看缘分令她懂了,在他过往人生的清单里,没有另一个令他目光停留的缘份。他的缘份只可能在新的人上。
“其实……”林犀耸了耸肩,舒出一口气,“我本来以为你们会一辈子的。没想过你会失去她。”
向斐然安静了会儿,“我确实失去她了。”
他是说给自己听的,一句平铺直叙的陈述。心脏的抽痛还是不可避免,但他波澜不惊的神情只蹙了下眉。
林犀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人之间便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林犀看着他闭眼靠着树干的姿势,听他的呼吸,想,他不会睡着了吧?
真睡着了。身子歪了一下,眼看着就要往一边栽倒,林犀出声提醒:“向博!”
其实还是能扶一下的,但她只往前了半步,因为多少年来都不敢,对他的望而却步刻在骨子里。
向斐然没来得及,脑袋撞到旁边那棵树干上,树影扑簌一阵轻晃。
“……”
向斐然捂住额头,原地默了会儿,假装无事发生,说:“走了,回去睡觉。”
博士生楼和教职工楼在不同的方向,沿着树影下的柏油路走了一段,到了岔路口,向斐然跟她点了下头,径直往自己的那个方向走。
数步后,他停了下来,半回头:“林犀。”
他的眼被影子涂抹,鼻尖被月色点亮,轮廓如此流畅。
“哎!”林犀应了一声
“好了根特好好干,否则别说是我的学生。”
林犀愣了愣,用力地点头,“嗯”出一声。
日子到了她该暂别实验室的那一天了,她完成手上的所有工作,交接清晰所有进度,脱下了实验室外袍,挂上前,从四四方方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药瓶。
息斯敏。
从知道他对虾类过敏后,她就一直带着这个在身上。她从没有用上过。
息斯敏,就是她这场暗恋的全部。
第90章
商明宝的生日是在纽约过的。
她年年生日都有一堆人争着抢着给她办宴会、办party, 光是品牌给她的小型生日宴就得提前半个月排队了,个个都说为她精心定制了生日款,全球限量, 温温柔柔地说着祝福, 用沁染香氛套着丝绸手套的手为她佩戴珠宝或侍弄裙摆,指给她哪儿是特意为她设计的刺绣,寓意如何。品牌处久了都是朋友,盛情难却,商明宝很少拂面。
有时香港的朋友们也埋怨, 说明明是暑假她竟也不回港,不知道纽约有什么好值得她留恋的。
在纽约念书这些年, 自与廖雨诺渐行渐远后, 商明宝只主动办过一次生日趴。香港的两个同学来找她, 又有两个在欧洲的闻讯一块儿来凑热闹了,苏菲便在汉普顿的度假别墅张罗了一场派对。
美式派对上的人总会莫名其妙地越来越多, 到最后谁都不认识谁,也不管谁是东道主谁是寿星,总之疯狂喝酒就是了。
那天向斐然也在, 但他没有出现在任何人面前,商明宝逃了朋友们的灌酒和追问, 带着一身奶油蛋糕味和酒味来找他。
乱极了,每间房推门进去都能看到接吻的人, 彼此大眼瞪小眼一阵, 谁也不认识谁。将别墅上下三层的每间房都开了一遍后,推着向斐然倒在楼梯间的墙壁上, 闷笑不止。
绿色竖条纹的墙布上,鎏金壁灯光辉温柔, 空气里郁塞着一股海风侵袭的木质霉味。
在自己的生日宴、自己的房子里,找不到一个能跟男朋友清静说话接吻的角落,怎么不好笑呢?
商明宝笑得站不住,被向斐然无奈扶着。他揉她的唇瓣,点她的鼻尖,意味深长地说他们博士圈没见过这种阵仗。
其实是吃醋,忽然发现她身边有那么多相当醒目的年轻人——男人。
最终是在别墅外的屋角停了下来,跑得气喘吁吁,都染上醉意了,吻了又停停了复吻,说一点有的没的的话,听着海岸线的浪涛声。
那天的夜晚没有星空,商明宝记得真切,云雾聚散,露出一两颗遥远的星,都比不上向斐然看着她的双眼。
别墅内闹极了,她牵着他的手,依着他仰起脸问他,可不可以带他去见自己的朋友们闺蜜们。
那是他们交往的第二年,各自为他的不婚主义、她的联姻所困,明明彼此都想极了,但为了对方考虑,又都默契地退了一步。
一个说,会不会不方便?
一个说,嗯,要不还是以后再说。
想来,这似乎就是他们这么多年来错位的一幅缩影。
那一场派对之后,商明宝再没有办过。第三年的生日,是在落基山国家公园的冻土地带过的,稀薄的空气和海拔冲淡了暑热,似春天。
是的,向斐然特意安排好了时间,驱车跋涉带她来这里,因为七月份,平原的酷暑难耐,这里却是野花的绚丽王国——除了天地之外,独属于她。
林木线以上,草坡、林缘、万年不化的冻土层上,北极龙胆盛开,一小从一小从地聚集着,矮小匍匐,白绿的花看着如此惬意顽强。顺着野花坡极目而去,四周层峦叠嶂,雪原壮阔,岩石上的地衣斑驳出暗红的色彩——
商明宝比在VIP室、派对、城堡庄园里更觉得自己像个公主。
在帐篷里,她追问,为什么龙胆花会在艳阳天时盛放,阴天时闭合。
这还是她第一次跟他出野外的话题了,当时向斐然卖了个关子。他没想到这么两年过去,商明宝竟然从没找过答案。
“你没有搜过吗?”他看上去有些哭笑不得。
“想搜的,可是是你先跟我聊的,我就一直等你的回答。”商明宝的逻辑里莫名有一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