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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的一句谢谢比一百万更值钱。”

商明宝果真说了句谢谢——虽然那天在医院里她已经说过好多次了。

向斐然回了句不客气,走远了两步。

商明宝想跟,他制止住了:“别过来,这个烟不好闻。”

商明宝便站在原地,看着他指尖的那颗红星明明灭灭,越燃越短,直到最后被湿润的泥土彻底捻灭。

商明宝心里一个念头描了半天了,等他回来时,鼓起勇气说:“你可不可以搂着我走?”

“什么?”

“搂着我肩膀走,我怕。”

向斐然警告她:“想都别想。”

“可是我真的好怕,我又不是装的!”商明宝快哭了,递出手:“我手心里都是汗。”

刚刚一路上山一路看植物,十分沉浸,当然不觉得怕。但现在只觉得风声可怕,鸟叫可怕,虫子可怕,看不见的一切都可怕。

见向斐然没表示,商明宝收回手,难过且反思起来:他是不是觉得她很麻烦?她确实没有随宁大胆,可是女孩子怕黑也不是什么缺点吧。商明宝忍住委屈和恐惧,越过他面前,假装很洒脱地说:“算了,我也不是很怕。”

两只掌心汗涔涔的手攥得很紧。

大师开过光的护身符在身上,妖魔鬼怪(还有蛇、老鼠、虫子)快走开!

沙的一声,羊皮底玛丽珍皮鞋在砂石路狠狠一滑,商明宝猝不及防,惊呼一声往后趔趄——电光石火之间,向斐然一手拽她手臂一手扣住她腰,逆天改命撤回了一次摔跤。

但没完,商明宝惊魂未定刚想说谢谢,脚下鞋底便又是一滑,这一次连带着将向斐然的重心也带失衡了。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边是一个陡坡,虽然不高,成年男性一个步幅的落差,但摔下去依然会很疼。

他脸色一变来不及多想,条件反射将商明宝整个抱进怀里。

黑夜里看不清,商明宝只听到了一声闷哼,和扑簌簌随之滚下的小石头和泥土块。

向斐然一时间连话都说不了。自他八岁时开始出野外,还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妈的,拿命伺候……

商明宝也摔得眼冒金星的,眼泪汪汪先发制人:“都说了让你抱着我走了……”

向斐然闭了闭眼,疼得呼吸抽紧,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后,凉凉地开口:

“别说了,抱着呢。”

第14章

商明宝缓过了头上那阵晕眩,想起身,却感到身上手臂紧了紧。

“别动……”向斐然难得没有用上干脆的语气,喘了一口后才低沉忍耐着说:“缓缓。”

商明宝长而细小的一只,发间堆着香气,像花束。

像洋桔梗。

你像一束洋桔梗。

向斐然把这句话埋回心里,冷淡地说:“行了,起来。”

商明宝睫毛里沁着眼泪花实在难受,起身前,她揪起他T恤领口,低头擦了擦。

向斐然:“……”

用起人来是真自然。

他松了点怀抱,宽大的手掌贴着她那一扇蝴蝶骨:“你有没有事?感觉一下身上有没有哪里疼。”

盛夏夜露微凉,越衬得他气息灼热,身体的热度从薄薄的T恤下侵袭着商明宝的每一寸肌肤,她忽而脸红,手脚并用慌乱地起身:“我、我没事。”

向斐然缓过了那阵,也跟着起身。

“你衣服脏了。”商明宝捡起地上的手电筒,在他身上晃了晃。

向斐然一手撑在树干上深呼吸,一边说:“不要紧。”

但商明宝仍是走了过来,在他后背轻拍。向斐然的深呼吸停在一半,转过身去,冷然扣住了她的腕子,拇指压着她的掌心。

“没人教过你,男女之间要保持适当的距离?”手电筒温润的光下,他眉宇间压着罕见的烦躁,眉心蹙紧,眼眸里晦深似海。

商明宝被他质问得茫然,但还是委屈和怒气冲冲更多:“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什么?”

“我连自己身上的脏东西都不用亲自动手拍,给你拍你还……你凶我!”商明宝哼了一声,重重地抽回了手:“不拍就不拍,你以为我愿意……”

这一下近似于是将向斐然的手甩开。他只觉得手心一空,心里也形似被甩开他的那股力道重重地一掼,以至于有种咯噔一沉的实感。

他一时没说话,过了两秒,心平气和地:“谢谢你的好意,心领了。”

见商明宝仍默默不说话,向斐然勾了勾唇:“你跟刚见面的那两天,差挺多的。”

一个讲话很轻,一个公主脾气。

商明宝唰地一下抬起脸,盯着他问:“你喜欢原来那个?”

“没有。”

“你讨厌现在的?”

“也没有。”

“你就是更喜欢刚认识那两天的我。”商明宝低下头来。

其实差别也不是那么大吧……她只是看到他在意她,有一点忘乎所以。

“刚认识那两天的我,也不是假的。”她最终轻轻地说。

向斐然淡然地说:“陌生人之间谈不上喜不喜欢,别困扰了,不重要。”

剩下的回程路,一路沉默。

人在不高兴时,似乎连恐惧都要让位,难怪恐怖片里的炮灰总死在跟人吵架独自离开的路上。商明宝一个人闷头闷脑地在前面走着,什么也不怕了,心口很堵,似乎有什么东西如石块般垒得高高严严的,堵住了她所有的气口。

回到院子里,一直等着的兰姨大惊失色:“出什么事了?”

路灯照出两个狼狈的身影,两人的衣服都是黑的,沾点泥巴土渍便很明显,更何况没一个人的脸色是好看的。

方随宁叼着根牙刷就来看热闹了,还没来得及奚落两句,就被向斐然吩咐:“带商明宝上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外伤内伤。”

方随宁得令,又听向斐然交代:“留意一下有没有可疑的伤口、牙印、孔洞。”

“那是什么?”方随宁问。

“山里有蛇,摔下来太疼的情况下,有可能会盖过蛇咬你的痛。一些蛇的毒素不会引发肌肉神经痛,等发现就来不及了。”

两句轻描淡写的话听得人毛骨悚然,方随宁赶紧拉起商明宝,也别上楼了,就就近吧——目光锁定标本室。

“那斐然哥哥呢?”商明宝不太坚定地回眸,只有方随宁听到。

“他没事,他八岁就进高原出野外了,知道怎么照顾自己。”方随宁一把将她推进门里,将灯开到最亮。

窗帘透光不透影,波浪的褶皱中,倒映出模糊但玲珑的曲线。

向斐然克己复礼,自然而然地背过了身,在走廊边坐下。家里没别人,他掏出被压烂了的烟盒,从中抽出一支。

兰姨给他倒了杯温水过来,看着他默默抽烟的侧脸,欲言又止半晌。她不能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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