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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反而开怀地笑了起来:“你这么怕做什么,你父亲又不会因为这个而惩罚你。”

“我倒不是怕父皇。”谢狄川小心翼翼,“只是,您……”

“你怕这花勾起我的伤心事?”王妃停下来,抚平他衣服上的褶皱,“别想太多,这只是花而已,我也喜欢漂亮的花。刚才做什么去了?”

谢狄川仔细端详母亲,见她神色真的没有异状,才放下心来:“在和褚聿舅舅视讯。”

帝国元帅褚聿,是怒岭星系领主、也就是王妃父亲的门生。

领主收他为义子,多年来,元帅与王妃都是以兄妹相称,也正因此,三皇子喊他舅舅。

王妃点点头:“他最近如何?联邦战事繁重,他估计也不轻松吧。”

褚聿携帝国军驻扎的NN-36星系位于阿尔法象限和德尔塔象限的交界处,也离正在疯狂打仗的赛瑟纳林联邦不远。

元帅镇守边疆劳苦功高,尽管老皇帝不会让他靠近母星势力中心,但该给的倒是没少过。

“NN-36有几颗偏远的星球离赛瑟纳林太近了,受到了波及,不过舅舅出兵很快,算是平定了。”谢狄川抚了抚胸口,夸张道,“幸好,幸好。”

王妃见他那一脸夸张的表情,笑骂道:“你舅舅做事,还轮得到你这小子不放心?”

谢狄川嘿嘿一笑。

他在外面是滴水不漏的皇子,是储君之位最有力的竞争者;

在母亲面前,也不过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孩子。

王妃问:“晚上怎么安排?”

谢狄川回答:“约了卡洛斯小姐共进晚餐。送她回家之后,去梅子岛区见纽曼·布鲁斯。”

王妃直接跳过了未来儿媳妇的话题,一旦确定了联姻能将卡洛斯上将的势力牢牢握在手中之后,至于这个姑娘本人如何,儿子与她相处得又如何,她都不关心。

但她关心另一个人:“纽曼爵士是个非常深谋远虑的人,你应该多和他学习。”

谢狄川低头:“我会的,妈妈。”

她抚摸上儿子的面庞:“你已经长大,这些事儿也不需要我操心了。帝国的荣光将照耀着你日后的路——你的未来,也将成为帝国的荣耀。”

谢狄川握住她的手:“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他们站在深深浅浅的紫色波浪中,嗅着叫人心旷神怡的花香,不知是谁先提起。

“太子即将动身前往赛瑟纳林。”他们看向彼此因血脉相连而相似的眼眸,“暂定日期,三天之后。”

*

3.5个标准时后,梅子岛区,飞行车上。

母星六个大区中,风景最美、最适合度假的,当属兰卡姆多湾区和梅子岛区,尤其后者拥有景色壮丽的栗源湾,更是有钱人置办房产的热门选项。

不仅奢靡贵族布鲁斯家在栗源湾有座庄园,就连那个一向不懂享受的长兄,竟然也有自己的私人住处。

不过谢狄川倒是没去过。

他从来不在谢恺尘邀客的范围之内,小到生日派对,大到人生规划。

童年时还会因没能参加太子的生日感到伤心和愤愤不平,如今想来,实在是幼稚得可笑。

他见过的美景太多了,没心思去欣赏窗外。更何况现在夜色沉沉,也没什么看头。

车厢是密闭的,晚餐时他沾了点卡洛斯小姐的香水味儿,直到现在还叫人头昏脑涨。

他并不喜欢卡洛斯,她实在是太无趣了。

明明是上将的孙女,却一点儿也没遗传到军人的血性和风骨,反而像个古时候所谓的大家闺秀那样,恨不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里做女红。

柔柔弱弱,要依附别人才能活下去,哪里能看出来是将门之后。

相比之下,还是独立的,最好是带刺儿的,更吸引他。

谢狄川降下车窗,让新鲜的空气涌进来,冲散香水味。

他打开腕机,看着被置顶的联络人,达茜·肯,以及自己发出去一排消息后面已读未回的标志。

上回和达茜通话,对方说是要去NN-36星系参加一个模特什么什么的活动,一周就回来。

这都几天了,他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没有一条收到回音。

要是可以的话,谢狄川真想现在就启程去NN-36看看对方到底在做些什么;同时,又不免为容易被联邦战火波及的地域所担心。

哪怕NN-36是个非常辽阔的星系。

但他清楚,自己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只会让达茜小姐讨厌自己。

母亲不会允许自己娶这样一个身份低微、在她眼里还是“艳星”的存在,而他同样不愿在婚后和其他女人保持不伦不类的关系——就像当年的母亲一样。

哪怕他对卡洛斯,或者将来任何一个要娶的贵族小姐毫无兴趣,但他不希望他的孩子再走一遍自己的童年。

简单来说,对达茜的追求,用强硬的手段是没用的。

他希望起码在自己结婚之前,她能自愿与自己一同享受欢愉。

其实谢狄川很清楚,达茜·肯对自己所有的温柔都是表象,是因为自己贵为皇子,身份差异的巨大令她无法拒绝。

不过没事儿。

他的口味就是这么俗套,喜欢带刺的。

谢狄川抚摸着联系人图片上达茜巧笑倩兮的侧颜,她在他面前,哪怕是装出来的柔软,也是和封面、走秀时的超模达茜·肯很不一样的。

就算是装出来的。

只要够天衣无缝,他可以不介意是演的。

他笑了笑,打开腕机的光屏,一张小小的三维地图投射在眼前。

他放大NN-36星系,寻找达茜说的模特活动的星球坐标。

嘶。

谢狄川拧起眉心。

星球当然是存在的。就是这个地方,怎么……

*

与此同时,首都区,皇帝寝宫。

玉台重新被摆在了房间中央,红白相间的蜡烛也再度燃起。

老皇帝和衣而卧,躺在宛若灵柩的玉台上,经过基因修补手术的脸比真实年龄要年轻些,可和他想要达成的状态相比,又疲倦苍老不少。

但这些他都已经没空去操心了。

他的身上贴满了各种监测装置,玉台旁大大小小数台检测仪器上显示,哪怕投入了不计其数的昂贵药材和器械,老皇帝全身的器官都陷入了死寂。

只剩微乎其微的心跳,和一缕烟似的残存精神力,随时都会彻底泯灭。

然而再怎么微弱,这些仍然是生命体征,医生依旧不能宣布他的死亡,帝国也仍然拥有它的帝王。

他的孩子们,也只能是皇子。

皇室的医生和疗愈师一直守在这里,每三个小时换一次班,确保皇帝身边永远有最及时和最精确的评估。

说得直白点儿,也就是在掐点等着他什么时候死。

他从阎王殿闯出来过的那一回,是失踪的长子回到皇宫;

他从地狱烈火中幸存的那一次,则是长期精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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