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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巴:“我、我……我能听见哪里的声音弱一些。可、可能,那里就是下去的路……路吧。”

在木瓜和X通过声音来定位的同时,纪攸阖眼,将自己的灵力领域扩展至整个舱室,试图捕获更多那个大家伙焦躁的精神力,以构建地图。

很快,他找到了那个网中的弱点。

*

即便在进入地窖前已经对这个大家伙做出了诸多想象,什么狮子老虎熊瞎子都猜过了。

可真的见到真面目,还是超出了崽崽们的认知。

这是个……怎样的庞然大物啊!

地窖比想象中要大,天花板有三四米高,正中间有个基本等同于房间大小的铁笼,而里面的兽也基本等同于牢笼的体积。

牢笼的正上方悬着一盏刺眼到和整个阴暗地窖格格不入的灯,它的光束很窄,只能找到兽的脸部;换句话说,它存在的意义就是不让它好好休息。

借着这束光,崽崽们看见兽的四肢上缠着的骇人铁链,以及它身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铁笼、地上、兽的身上……纵横交错的血迹和污秽几乎看不出兽本来皮毛的颜色。

那些粗铁链深深勒进它的肉里,活动空间就这么一点儿,根本无处可躲。

它狂躁地撞着笼子,但笼子是特制的,不仅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反而在它使用的力气超过一定范围之后,会放出高压电流狠狠鞭笞。

木瓜听到的那些撕心裂肺的痛呼,正是遭受电击之后的惨叫,

小兔子看见这一幕就被吓晕过去了,连一向淡定的雪蝠都抓着同伴尽可能地往角落里缩。

它们毕竟跟着星系领主的子女长大,过的都是安逸的生活,哪里见得了这样的惨剧。

唯有凤凰,不仅半步都没有畏怯地后退,反而掀了掀翅膀靠近铁笼,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和痛惜。

“你不要命了?”雪蝠低喝,试图阻止。

然而纪攸就像没听到似的,慢慢绕到兽的面前,声音发抖:“是不是……很疼?”

那兽原先紧紧闭着双眼,似乎是不想看见虐待自己的混蛋人类。

它没想到,自己听到的竟然是清脆的小鸟啾啾声。

……是幻听吗?

它经常幻听。

幻想主人来救自己了。

幻想已经回到了那个温暖的家乡。

“我帮你,好不好?”

小鸟儿又开口了。

这听起来不太像幻觉,兽想。

毕竟它不会幻想一只柔弱的、还没自己爪子大的小东西来营救自己。

可是,这里怎么会有一只小鸟呢?

它将信将疑睁开眼,看见一团柔和的金色毛团团,和一双担忧地望向自己的碧眸。

「……」

恐怕是楼上哪只灵宠掉下来了吧。

好看、好用点儿的,会被星盗拿去卖个高价;

剩下的,可能就扔在仓库不管,直到饿死。

屡见不鲜了。

它没有多余的情绪去同情其他灵宠,疲惫地闭上眼。

然而有金光缓缓漂浮、流淌,覆上它那些早就腐烂的伤口。

那感觉温柔得不可思议。

长期摧毁着它的种种苦痛如同烙在骨骼上的锁链,叫它麻木到几乎无法辨别。

和缓反而成了怪异的事。

兽重又睁开眼,看见铁笼之外,美丽的鸟儿绵长的尾翎如绫罗,淋下一层又一层深浅不一的金光。

那只小鸟……竟然在治疗自己吗?

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结束的剧痛,居然真的在一点点减轻。

连伤口都开始结痂。

如果世上真的有奇迹,大约就是此刻吧。

兽恍惚地望向鸟儿。

这是自己祈祷、呼唤了千千万万遍,前来拯救自己的神明吗?

神的光芒如此耀眼、纯净,比想象中更……

……诶,神怎么不亮了?!

小凤凰最擅长的是安抚心理上的病症,他的灵力自带平和之力;偶尔修复一下生理上的倒也不在话下,但那毕竟不是他最专业的领域。

他还从来没有一口气治疗这么多、这么深、这么难以挽回的伤,对于前不久还是幼崽的纪攸来说,实在太累太累了。

灵力消耗过多,连凤凰原身形态都维持不下去了,带着减弱的淡淡金光坠下,噗噜变成小小一只奶团子。

就在他即将栽在地上时,一只大爪子艰难地从笼中罅隙挤了出来,稳稳地接住了它。

铁链被兽的动作挣得发出哗啦一声,把已经闭上眼几近沉睡的鸟儿重新惊醒。

兽小心地,像对一件易碎的珍宝那样,将纪攸放在地上。

他懒得自己动了,翻了个身,浅金色的小毛球从大爪上骨碌碌滚下来。

兽低头看着他。

奶啾蹭了蹭它的大爪子,明明疲倦到了极点,却还是冲它甜甜一笑:“还疼吗?”

巨大的兽瞳一眨不眨盯着他:「汝是……何人?」

太久没有开过口,声音像海水冲刷过的沙砾,需要费点劲才能辨认出每个吐字。

奶啾想了想。

这是个经常被问到的问题。

他会告诉谢恺尘判定的可信任人选,自己叫做纪攸;

而那些不可信的,他就是“风中的小山雀”。

此刻他仰视着小山一样的兽,看见它背后扑洒而下的灯光。

细碎的,星芒一样。

“啾啾我呀……”他久违地,骄傲地翘起呆毛,“是约阿诺的心肝宝贝呢!”

第71章 伴生

「约阿诺。」兽重复着这个有点儿怪的词语, 「是什么?」

纪攸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

自己刚才看见星影就脱口而出了谢恺尘的昵称……

哎呀,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提的。

不过兽也没再纠结这个怪词,重新问了一次自己想问的:「汝是……神吗?」

小凤凰不太确定。

虽然森林里的居民会叫他小殿下, 虽然长老告诉他他是神禽, 但神禽和神……是可以直接划等号的吗?

他想了想, 挑了个最稳妥的回答:“我是一只小鸟啾。”

「……」兽说, 「是嘛。」

怎么听这句话也是很不相信的样子。

奶啾:哎呀。

崽崽们刚下地窖的时候,巨兽在笼子里狂躁地撞来撞去,或许是真的流血, 才让它的双目看起来一片血红。

直到这时,纪攸才发现它的眼睛其实是很温和的棕色。

而且他还有另一重后知后觉:这是一只雌性。

“是真的哦。”小凤凰打起精神, 抖抖变短许多的尾翎, 拍了拍想弧度更加圆润的翅膀, 展示给它看,“真的是小鸟啾。”

如假包换啾。

尽管刚才疗愈耗费了许多灵力,恢复起来也很快, 尤其是这兽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并不明显、但真实存在的感激和尊敬, 有这样巨大的一个精神能量源来补给灵力, 简直是开了加速器。

没多久, 刚才看起来还严严一息的小毛团已经重新有了活力。

他绕着铁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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