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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林小草随便编了个借口,“睡不着,有点儿闷,想出去散散心。我听说御花园就在附近。”

侍卫互相看了看:“我们陪您去吧。”

年轻的姑娘是陛下以“准太子妃”的名义带过来的,可是位贵客。

林小草摇摇头:“不用麻烦你们了,我自己去就行。”

“可是这不符合——”

短暂的慌乱之后,林小草很快找回了“三星之女”的气度,换上艾丽娅·奥斯汀的矜持口吻:“无须。去花园走一走的权限,陛下还是会准许的。不然,你们谁去问问陛下?”

侍卫们面面相觑。

且不提现在是深夜,就算是白天,以陛下的身体状况,没什么大事他们也不敢去随便打扰。

“您请便。”最后,几人整齐划一地后退,“遇到任何问题,请立即呼叫我们。”

艾丽娅·奥斯汀骄矜地点了点头,绕过他们。

刚一离开侍卫的视线,又变回了林小草。

她大大地做了个深呼吸,以缓解紧张的情绪。

装○好难啊。

也不知阿弟是怎么那么熟练的。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正站在三岔路口。

路标上的光屏指着路。

往回是住处,向左是御花园,向右则是宫墙外。

她戴上潜光镜,朝着右边的夜色深处走去。

这条路上很安静,两边是一些不同风格时期的高大雕塑,有人,有兽,有神。

它们好似都在低头,静静俯瞰着大晚上不好好睡觉到处游荡的客人。

她走在它们的影子里,心里有些发怵,小时候妈妈们讲的那些灵异鬼怪的故事一个个蹦到脑海里。

直到一尊稍显矮小雕塑的影子突然动了。

林小草的心脏都快不跳了。

就在这时,有什么人从那尊雕塑后面走出来。

会动的影子,就是这个神出鬼没的人的。

林小草心想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在皇宫里也能遇到打劫的,左手悄摸摸抚上右手腕机的报警按钮。

那人慢慢走到装饰有小天使雕像的路灯下面,取下和她同款的潜光镜,露出原本海蓝色的眼睛。

“林小草,你这是要报警抓我吗?”

林小草:“……”

林小草看见这张熟悉的脸,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然后,气得七窍生烟。

“长能耐了是吧,还会自个儿离家出走了?是不是找打!”端庄娴静的奥斯汀小姐的表象荡然无存,她撸起袖子,咬牙切齿,“今天不把你好好教训一顿,我就跟你姓!”

*

另一边。

同样一夜没睡忙着找人的,还有太子殿下。

“第五杯了。”裴桉抱臂,“就算你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得多,也不能这么猛灌黑咖啡,心率会受不了的。”

“我都不知道你还有医师执照了。”谢恺尘抿了口。

一连喝这么多,还每次几口就没了,再醇香的豆子、再细腻的口感也会荡然无存,跟喝药没差。

“您挖苦我也没用,殿下。老师又发了条消息,让我带你先回鎏宫休息,换其他人替班。”

谢恺尘摇摇头:“别人来,他不会出现的。”

一向俊朗优雅、展现在他人面前总是完美得无懈可击的太子殿下,此刻眼底挂着一层不怎么完美的青。

其实一夜不睡对他来说也不是多大的挑战,只不过为了策划小凤凰的成年礼,每个细节他都亲力亲为设计和布置,在迎春节之前他已经忙了不少日子、熬了好几晚了。

最重要的是,对小家伙离家出走的担忧和焦虑是比生理上的疲劳更重的负担。

全帝国精神力等级在A级以上的也不过10%的人口,能拥有疗愈师资格证并且开设A级疗愈池的更是寥寥。

首都区只有中央大道一家,还碰巧店主关门度假去了。

其余的A级疗愈池都不在首都区,需要搭穿梭机前去。

耽误时间不说,还有可能会错过小叽的情况,谢恺尘放弃了这种定位方法,让技术部继续解析街道监控的同时,带着几个人进行人工地毯式搜索。

鸟儿的目标毕竟太小,若是乘车很容易错过,从出鎏宫找到现在,他都是步行的。

既要找小叽,还要小心不被路人发现,顺便还操心了下裴桉转达的星际海盗一事、并且跟乔拣对接,一个人被劈成三份用,就算是太子也会感到力不从心。

谈话间,谢恺尘已然向下一条街走去。

裴桉不得不追上去:“殿下是打算不找到小不点不回去了么?那你明天——啊,严格来说已经是今天的了——的公事怎么办?”

谢恺尘头也不回:“让鸣风帮我处理。”

裴桉一噎:“我真是没想过,有生之年能听见二殿下帮您干活的时候。”

谢恺尘:“他做得很好。比我、比父亲、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好。”

“毕竟也是正统的皇室血脉。无论是别人,还是二殿下自己,过去都太过看轻了。”裴桉问,“说起来,殿下就不好奇陛下对你完全不给他面子、理都没理‘未婚妻’有什么反应吗?”

谢恺尘:“……”

他没有回应。

早在老师谈及联姻这事儿之后没多久,他就已经坚决地拒绝了这个议案,老师也答应了不再提。

没想到,转头又被父亲强硬地、完全不给任何缓冲机会抬上台面来。

老皇帝独断专行惯了,别说儿子的一桩婚姻,就连儿子的人生、帝国的命运,都好像只是他手里的一个操纵杆,需要它滑向哪个方向它就得往哪儿去,绝不容忤逆。

谢恺尘从小就清楚这个事实,对此感到深深的无奈。

好在,帝国婚姻登记系统有AI从多个标准衡量双方的自愿程度,如果有任何一方低于95%,都会被判定不成功,从而登记失败。

那个他甚至没来得及看上一眼的姑娘,一定也是不情愿嫁给一个古怪且冷漠的陌生人吧。

就算强行给他们办什么订婚宴,只要婚姻登记不成功,老皇帝总不可能当着全帝国的面宣布这是太子妃。

事情还有转圜余地。

裴桉打量着他听见联姻略带厌倦的侧脸,八卦心起:“殿下真就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动过心?”

“我们也认识十几年了。”

言下之意,这十几年来你见过么。

“我没见过,不代表没有。毕竟我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在殿下身边的。更何况,正儿八经保持恋爱关系是一回事,一瞬间的心悸是另一回事——让我们换个俗套些的说法:您就没有过‘一见钟情’?”

由于职业原因,裴桉每天要接触大量长相优异的人,各种风情的俊男美女,什么样的口味都应有尽有。

哪怕是眼高于顶的他,从业这么多年也总会有那么两三个为初识魅力而沉醉的瞬间。

这种沉醉并不需要有什么后续,不需要形成他所言的“正儿八经的关系”,只是一种「感觉」,一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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