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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
小鸟儿爪爪抓着篮子边边,冲他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
简直像生病了似的。要不是早上吃零食的时候还挺活泼,谢恺尘都要找灵宠医生来看看了。
……就是不知道普通的兽医能不能给神禽看病。
然而小家伙泪盈盈的模样还是叫他心软。
谢恺尘凑近,和他贴了贴额头。
小凤凰蹭蹭他,又用喙在他脸颊上很轻地啾了啾。
这是他们最近很常用的一种打招呼方式。
谢恺尘不确定在凤凰的礼节里这算不算一种亲亲。
但在人类的礼仪中是。
所以他也低头吻了下纪攸的头顶。
裴桉似笑非笑:“您知道我现在拍下来卖给星网一定能狠赚一笔吧?”
谢恺尘语气淡淡:“你不缺钱。”
“的确。不过钱这种东西,谁会拒绝多来点儿呢?”
谢恺尘并没有再回应这句话。
裴桉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虽然有些毒舌,但绝不会做不利于他的事情。
他们的友谊长久而牢固,这也是为什么能够放心把小凤凰放在裴桉这里。
飞行车已经准备好,不能再拖了。
“很快就会回来接你。”人类用手指轻轻梳着凤凰的覆羽,“我保证。”
淡金的流光缱绻缠绕上他的指尖,好似同样在挽留。
谢恺尘说完这句话,便把小篮子交回到裴桉手里:“……就拜托你了。”
不顾小奶啾眼巴巴地看着,狠了狠心,转身离去。
司机替他拉开车门,裴桉遥遥望着,忽然喊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特别像骑士对公主说等我凯旋了就来娶你。”
“骑士?”谢恺尘回过头,难得微笑了一下,“不。我可是太子啊。”
*
直到载着太子的飞行车在视野中完全消失了很久,裴桉才拎起小篮子,悠悠晃了晃。
“小不点,你现在是我的啦。”
然而小鸟把自己蜷成球,脑袋埋在干花瓣底下,屁股冲着他。
“你现在就算闹脾气,他也不会回来的。”裴桉说,“倒是乖一点,听话一点,说不定很快就来接你了。”
凤凰闻言,头顶上的花瓣动了动,好像在挣扎。
终究还是没有理他。
养孩子还真是需要耐心。
尤其是这种只认一个监护人的。
裴桉颇为烦恼地撩开垂下的额发,带着小鸟回家。
女佣见他左手一件衣服右手一个篮子,急忙过来接。
裴桉把大氅交给她:“放到太子住的那间客房里,铺在床上。打扫的时候不要开窗,不要动床上。”
尽可能多留一些殿下的气息,对小家伙的状态应该有益吧?
“是,裴先生。”女佣见他没有放开小篮子,“那这个呢?”
“这个我来吧。”裴桉戳了戳淡粉色花瓣下奶金色的小毛团,“这可是太子的心肝宝贝啊。”
女佣面带惊诧。
裴桉不喜欢被打扰,家里本来就没多少佣人,这几天太子在的时候更是让所有人先行回避。
他们只知道太子来了,没想到太子走的时候还留下了一个。
谬儿正好从阳台跳下来,伸了个相当舒展的懒腰:“殿下走了?”
“嗯。你多陪陪小不点。”裴桉说,“不要欺负他。”
遗憾的是,黑猫翻不了白眼:“没那个兴趣。”
每天有现成的山珍海味,谁还费那个心思自己打猎。
更何况纪攸闻着和普通小鸟完全不一样。
猫儿们自视坐在食物链顶端,睥睨万物,很少会觉得有谁神圣不可亵渎。
唯有纪攸身上的确有种不可亵渎的神圣。
哪怕还是只小小、黏人的幼崽。
裴桉把小篮子递给他:“那你陪他玩一会儿,我得工作了。”
“……为什么要我带孩子?”
“帮我分担一下,宝贝儿。”裴桉捏了捏它的后颈,“今天给你加餐一个罐罐。”
“两个。”
“……成交。”
黑猫带着凤凰来到顶层的露台,那儿同样有着它的专属猫爬架。
猫咪叼着篮子轻巧地跃上最高处,稳稳当当,只有花瓣稍微动弹了一下。
它优雅地半卧在顶端的窝里,半晌,小凤凰没忍住对新环境的好奇,窸窸窣窣从花瓣底下钻了出来。
裴桉的这个别墅位于兰卡姆多湾附近,景色很好,晴天时能看见蜿蜒的海岸线。
生活在森林的纪攸还从来没有见过海。
他的听力极佳,能捕捉到遥远的浪涛声。
沙沙簌簌,有点儿像风吹拂过林梢的声响。
小凤凰想到森林,伤心起来。
先是森林和熟悉的生活离开了他。
现在约阿诺也离开了他。
谬儿的瞳孔在阳光下眯成一条缝,绿色的部分显得更加沉静迷人。
它缓慢地眨了下眼:“你是要哭吗?”
奶金色的小毛球毫无防备心地靠坐在它爪边发呆,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它低头看着他:“我不喜欢小孩哭。”
纪攸摇摇头,没说话。
凤凰是不能随便哭的,即便在和人类先生再见的、最最伤心的那一刻,他也没能真正掉下眼泪来。
谬儿犹豫了下,抬爪碰了碰他的头顶。
它见过殿下也是这么做的。
猫咪的肉垫十分柔软,和人类的手触感又有些不同。
小奶啾仰脸,乖巧地蹭蹭它,吸了吸鼻子:“谢谢你……”
他声音软软的,还带着隐约的哭腔。
都难过成这样了,还在努力安慰自己,甚至没忘了向它道谢。
谬儿觉得自己向来如坚冰的心好像在融化。
……真是不得了的小东西。
*
“我觉得这是分离焦虑。”
黑发的男人和黑毛的猫站在门口,从缝隙里往里打量。裴桉做出了初步诊断。
谬儿问:“什么是分离焦虑?”
“比如说,我要去不能带灵宠的地方,必须把你放在家,在此期间你因为过于思念我而做出一些消极的举动……”
“可我不会。”
“我知道。”裴桉早就习惯了灵宠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冷傲性格,“所以我只是举个例子。”
“我不会。”谬儿看向里面,“但他会。”
小鸟儿蜷缩在那件谢恺尘曾穿过的大氅里,一刻不停地舔舐着自己的羽毛,舔得湿漉漉的。
他是神禽,无须进食,无须清洁,永远美丽。
但他现在近乎强迫地在给自己梳理羽毛——或者那根本不叫梳理,已经是伤害的程度了。
更叫人揪心的是,凤凰本不该被动掉毛,可现在小家伙周围分散着好几根金光闪闪的尾羽。
看起来很有可能是自己拔下来的。
猫咪每天花一大半的时间给自己舔毛,谬儿并不能完全理解为什么纪攸舔毛就是不好的,不过他看得出来小鸟儿魂不守舍的低落。
“他很想念殿下。”谬儿说。
“殿下应该也很想他。”裴桉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