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悴得不行,胡子拉碴的跟个流浪汉一样。
谭振江又是心疼又是来气,站来床边骂道:“不成器的东西,知道外头乱成什么样了吗?你那几个狐朋狗友正在满世界找你,还不赶快爬起来,在这里躺得像滩烂泥给谁看!”
谭承慢慢掀开眼皮,斜靠在床头沙哑地说:“他们不是在找我。”
“不是找你是找谁?”
他没接话,转开脸搓了两下,又进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再出来精神明显好多了。对上谭振江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他面无表情道:“爸,我出去一趟,这两天公司可能会出事。”
“你又闯了什么祸?”
谭承悲哀地笑了笑:“什么叫又,我接手以来公司一直运转平稳,很少出纰漏。”
谭振江被顶得无话可说,只能干瞪眼:“那你刚刚说的是什么事。”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您说,但您很快就会知道。对不起,爸,这次是我的问题,您有理由对我失望。”
他一向扛得住事,很少流露出这么消极的一面,所以谭振江顿时警钟大作,猜到问题必定不小。
“这几天我会尽量去做工作,争取把影响降到最低。”谭承抬起头,脸上除了倦怠,其余的全是愧意,“我只希望您别动气,我就您一个爸,身体要紧。”
说完他就拿上外套和手机走了。谭振江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离开,心里不仅没踏实,反而更添了很多不安。
另一边,耿维终于打通他的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昨天谭承还觉得无法面对的真相,今天听到耿维说出来,他反而变得很平静,甚至内心有些空洞。
耿维杀气腾腾道:“早就提醒过你他有问题,你信过吗?他一步步接近你,就是为了报当年的仇,为了报复我们!你他妈还拿他当个宝贝,还说我想多了,不可能是他,要是早信了我的话,于霆跟天羽就不会出事,现在咱俩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谭承颓废地转开脸,一语道破,“他是有备而来,一条路走不通还有后手。要是这回拿不到文件,信不信他敢一刀结果了你。”
“你少说风凉话,下一步怎么办,赶紧想想吧。现在你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死就是你死,谁也别想逃得过。”
“出路……哪是那么好找的。”谭承自嘲地笑了两声。
“不好找就不好找了?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坐牢?要认你自己认,别带上我。”耿维微微一顿,口气变得极为阴鸷,“还有,邢天羽已经把黄旗胜的老婆孩子放了,现在正在满世界找李识宜,那个姓黄的多少还有几张钞票,还能躲到国外去,你猜李识宜能坚持多久。要是没时间给自己找出路,不如提前给他挑块墓地。”
谭承肌肉僵硬了片刻,砰地将面前两把椅子踹倒,“我看谁敢!”
“这话你留着跟天羽和于霆说去吧。”耿维啪地挂了。
这些年在谭承身上受的气今天算是一并发作。他自问没有一处比不上谭承,偏偏处处都被对方强压一头。现在眼看祸到临头,谭承竟然还在护着李识宜,耿维恶从胆边生,恨不得大家一起死。
昨天开始祝炀炀也关机了。后来谭承打通过一次,是她班主任接的,说她手机已经被没收,从现在直到高三毕业,她既不会单独走出学校也不会再接来路不明的电话,就差明着在谭承脑门上贴张恶人标签。
达摩克利斯之剑悬而未落。谭承一边动用所有关系网,想赶在邢天羽他们前面找到李识宜,另一边还要处理公司的事,度过了心力交瘁的两天。直到李识宜消失的第五天,他正在开高层会议,助理小徐匆匆忙忙跑进来耳语了几句。
他脸色微变,马上暂停开会,回到办公室刷新闻。
有不明消息源称某化工企业在昨天被实名举报,事关现在最风口浪尖的特区准入证问题,据传光现金行贿金额就高达亿元,另有当地房产别墅七八套。目前这条举报正在调查中,牵涉几名厅局级干部。另外新闻还提到,某知名上市汽配企业也牵涉其中。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现在是信息爆炸的时代,一点风吹草动都会传得漫天飞,何况北京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又沾着“行贿受贿”、“权钱交易”、“买卖特区准入证”这样的惊悚字眼。
消息一出,下午就有人猜到是谭家,公司的股价也在收盘前应声狂跌。
谭承把手机关了,洗了澡刮了胡子、换了身笔挺的西服,然后才开车回家。
到家已经晚上八点,一楼却连灯都没亮,两个保姆也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气氛显得格外压抑。
后妈跟弟弟在客厅候着他,一见到人徐沛就站了起来,谭曦没动,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谭承跟他对视一眼,气场仍在,但眼底充满了血丝。
这时徐沛的分寸就显现了出来。她态度平静,只是催促道:“总算出现了,快上楼,你爸爸在三楼书房。”
推开书房的门,里面烟雾缭绕,谭振江抽了不少烟。
谭承叫了声爸。
“你还有胆子回来。”谭振江冰冷的嗓音响起。
谭承沉默了。
屋子里太安静,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毯上都能听见,谭振江坐在书架前盯着他,气压低到了极点。
“这次起因在我,我应该回来面对。”谭承抬起头,直视自己的父亲,“爸,我错了,是我不够谨慎,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盲目蹚了耿维这趟浑水,连累了公司。”
他从小脾气就倔,而且自视很高,就算犯了错也死扛,极少这么直接爽快地认下。看着这样的儿子,谭振江心里头五味杂陈,眼神却依然严肃。
“我看你不仅没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更没认识到问题的本质。把灯打开,看看这是什么。”
他面前摆着一页薄薄的纸。谭承拿起来一看,是份死亡证明。
“听说你在查一个小姑娘,查来查去查不出什么名堂,我就替你查了查。”谭振江面无表情地说,“记不记得初中有个姓祝的老师教过你们几天?就是这个小姑娘的母亲。你的几个狐朋狗友,以耿维为首,把这位祝老师给逼走了,用的是什么手段呢,是栽赃陷害,小小年纪不简单呐你们,竟然买通了一个学生,硬说他被祝老师体罚过。”
谭承猛地抬起头,眉头紧皱。这件事他当年知道,但他懒得过问,所以不清楚细节。
“教育局那边还有调查记录,要是不信,自己去查,看看我有没有夸大。这位祝老师本来干得好好的,因为看不惯你们殴打同学,给教育局写了一封举报信,结果就被你们记到了本儿上。这都是谁教你们的?这么毒辣……一个个的才十四五岁!”
“爸,我——”
“你是不是想说自己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