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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犯痒。

他悠悠地呼出一口白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买完麦当劳回到家,谭承已经起了,顶着鸡窝头跟两个浓浓的黑眼圈在卫生间刷牙。李识宜把早餐放桌上,进去洗手,谭承含着沫子撇了他一眼,连眼神都带着肃杀的起床气。

不过谭承还是给他让了点地方。

李识宜:“谢谢。”

“你去遛狗了?”

“嗯。”

谭承向外又睨了眼,冷哼:“还买了吃的?”

“嗯。”

李识宜惜字如金。

他挤上洗手液,双手慢慢搓。谭承扳过他的下巴,用带着一圈牙膏泡沫的嘴霸道地亲了他一口:“算你识相,还知道要讨好我。”

“……”这种人的心理简直不可能出现任何问题,因为任何时候他都有一套精神胜利法。李识宜推开他,匆匆把嘴唇洗干净,谭承盯着他,得意地微笑,“上午陪我去定几身衣服。”

李识宜瞥他,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只花孔雀:“你还要买?”

光是放在这里的西服他就有十几件,相比之下李识宜总共就那么两三身,厚羽绒服更是只有一件。在他的观念里,衣服够穿就行了,夏天几件T恤,冬天一件羽绒服,到了车行还有工作服,根本不需要花置装费。

谭承却是完全不同的消费观。

男人嘛,谁不追求个面子,何况他还是个有头有脸的男人。一身几万甚至是十几万的衣服,那作用就跟豪车名表一样,无形中抬高身价,在谈判桌上也对自己有利。再说了,他爸谭振江年轻时还曾买过私人飞机,后来是迫于高压形势,低调处理掉了,要不然谭承可能就不止是爱玩车这么简单。

去商场的路上,李识宜坐在副驾一言不发,谭承握着方向盘,时不时瞅他一眼,昨晚的阴霾早就烟消云散了,心里还喜不自胜。

想想看,李识宜一个直男,不爱买衣服也不爱逛街,但他还愿意陪自己出门,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心里有我,爱老子爱得要死,只是嘴硬不说而已。

不一会儿他就哼起了调。

李识宜抬起眼皮掠他,心想这人是不是这几天在家憋坏了,出趟门高兴成这样?

到那以后,事情有些超出李识宜的认知。原来有钱人买衣服不用自己试,自有模特穿着一身一身的行头展示,而谭承只需要舒舒服服地往沙发上一坐,听着各种恭维之词,享受各种服务即可。

李识宜内心对这样的生活很反感,但他也明白,对于店里这些殷勤的店员和卖力工作的模特来说,谭承这种客人意味着饭碗、提成、奖金,他既不应该开口说什么,也没资格在心里厌恶什么。

所以在看完了几十身行头后,谭承问他意见,他并不违心地说:“都不错。”

“那就要前两套,还有最后一套灰的。领带帮我搭几条,包好了送我公司去。”

一旁的品牌经理顺着就道:“从没见谭总您带朋友来过,看您朋友的气质,想必偏好简洁低调的,我家有几件新品,无论剪裁还是样式都不张扬,您朋友穿上一定是特别合适。今天您来都来了,要不就再花点时间看一看?”

谭承下巴扬了下,对方会意,马上招呼模特去换衣服。但李识宜反应很淡:“不用了,我没有需要穿这些衣服的场合。”

“那就给你买几件毛衣。”谭承目光亲昵,“就你衣柜里那些破毛衣,薄得跟他妈纸一样,我家保姆用的抹布都比它们厚,老子早就想给你全扔了。”

李识宜脸色一讪,起身就走。谭承赶紧追上,笑道:“怎么着,还不让损?说破天了也是破毛衣。”

这个季节,谭承竟然想去商场顶层吃空运海鲜,但李识宜坚持只吃简餐。

午饭后两人驱车赶往邢天羽家。

邢家住在三环一片看似平常实则别有洞天的小区,门口的保安就比其他地方都严,而且一看就是退伍军人转业。不过谭承的车登过记,所以进去压根儿没人拦。

“以前我家也住这。”谭承说,“后来我爸嫌熟人太多,地方也旧,就做主搬走了。现在我家住通惠河边儿,我车库也在那里,改天带你过去试车。”

李识宜对这些官商二代的生活丝毫不感冒,他听得心不在焉。

到了邢家,谭承先去见了邢父。短短时间邢老爷子头发都白了不少。

“他现在成天就呆在他自己的房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颓废得不像样,哎,这么点挫折就受不住了,哪像我邢诚丰的儿子。上去看看他吧,好歹开导开导他,哎。”

谭承面色微变,但出于礼貌没多说,只是又谈起追查黄旗胜的事。

李识宜站在门外等谭承,环顾四周。

邢家虽然不算豪华,但给人一种森严的感觉。而且从进门到现在,已经有两个佣人来问过他要不要茶了,俨然一副几十年前的光景。

然而就在一楼客厅,竟赫然挂着一副某某领导的题字——“公仆楷模”

何其讽刺。

这些道德早已被腐蚀的蛀虫,老而不倒,吸够了社会的血,过着人上人的生活,给子女准备了够花几辈子的钱,还沽名钓誉,以公仆自居。

李识宜无声讽笑,来之前的一些微妙感觉已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漠然。

他现在只想尽早看到邢天羽的下场。

他收回目光,下一秒就对上了谭承的身影。谭承从书房出来,眉头紧锁,表情有些凝重。

“走吧,上楼。”谭承说,“老爷子也挺没劲的,这种事发生在谁身上都是不小的打击,他还认为天羽不配当他的儿子。你怎么还把外套拿手里,不挂起来?”

“算了。”李识宜神色如常,“这里看起来很严肃,我不想到处走。”

“这有什么严肃不严肃的,不就是个住处。”

李识宜朝那题字抬了抬下颌,谭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会意。不过出乎李识宜的意料,谭承的态度是不以为然:“这老爷子,一大把年纪了还放不下以前的辉煌,天羽也是受了他的影响,这些年一直躺在父辈的功劳簿上睡大觉,不肯脚踏实地做点生意。要是他一开始就端正态度,我看未必会出这回这档子事。”

李识宜挑起眉,颇为意外地盯着他。

“怎么这么看着我。”

“没想到你心里还有点数。”

换言之,你还不算是个绝对的草包,起码有基本的、正常的见地。

谭承哼笑一声:“早就告诉过你,我跟他们不一样。我能有今天八成都是靠自己,剩下两成才是靠我这个姓,就算以后哪天跟家里断绝关系,老子也有信心从头开始,换成他们任何一个人,谁敢说这个话?”

说他胖他就喘上了。

李识宜摇摇头,心情却不再像十分钟前那么阴郁,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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