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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祈妄神色如常,睫毛却轻轻低垂,刀削斧凿般的脸上像蒙了一层雾。

“我不知道我长大的地方生日应该吃什么。”

他顿了顿,抬起头,声音平淡无波。

“我是孤儿,没有家人。”

.

喻年都被这个消息给震傻了。

他确实从没有听过祈妄提起过家里,但祈妄本来就沉默寡言,他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可是听见以后,最初的震惊过去,他却又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也是。

他想起祈妄手臂上的那些伤痕,年纪轻轻就出来打工。

既然不是像他一样离家出走,那多半就是出生在了不太好的环境里。

他一时间语塞了,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他没有了父母,已经够难过了,但他起码还有过十二三年的幸福时光。父母去世之后,虽然家庭巨变,但哥哥姐姐也一直挡在他前面,没有让他受过什么委屈。

他坐立难安地坐在垫子上,隐隐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但是下一秒,他感觉自己垂下来的发丝,被一只手轻轻拨到了一边。

祈妄望着他。

喻年肩膀瘦削,个子也不太高,坐在房间的坐垫上,比起他来,可是称得上瘦小,连手腕都细细的。

长得也是一张不谙世事的,天真的脸。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比大部分人都要心细柔软。

小太阳一样灿烂,却又像月光一样柔和。

他很轻地弯了下嘴角,“谢谢你的长寿面。”

喻年愣住了。

他也抬头看向祈妄,祈妄房间里的灯最近也不太好,一明一灭的,还没来得及修。

所以他们只开了桌上的台灯。

祈妄背后就是窗户,月明星稀,月光从身后洒过来,照得祈妄的轮廓都被镀上了一层银辉。

他被祈妄注视着。

祈妄的指尖还触碰在他的耳边,修长的,漂亮的,第一次见面就夺走了他注意力的手指,跟他肌肤相贴。

不知道为什么,喻年突然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

一声又一声。

聒噪又吵闹。

.

这天最后,喻年几乎是逃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躺在床上,屋子里的灯已经关了,只有墙上一个星星造型的小夜灯,在墙壁上发出幽幽的光。

喻年蒙在被子里,现在已经是深秋,夜间尤其凉爽。

可他脸上却涌上一股燥热,连带手心似乎也在发烫,心脏从刚才就没有能平复,一直有力地跳动着。

他试着闭上眼。

可是眼前却都是祈妄望着他笑的样子。

眉眼舒朗,星月皎皎。

真是要命了……

喻年想,他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出神地盯着天花板。

跟祈妄认识以来,这个人一直是孤僻,高冷的。

即使后来关系缓和了,祈妄对他也不从,但不管什么时候望见祈妄,他都觉得这个人像是笼着一层阴影。

并不是说祈妄很阴暗,像什么电视里的反派。

只是每次他悄悄注视着祈妄,都觉得这个人从骨子里透出一种冷淡和梳理,和谁都没有关系,像天空里的无脚鸟,不会在任何地方停留,总有一天会如轻烟一样消失。

他必须承认。

就当他为色所迷。

这样的祈妄也是蛮有吸引力的,跟那些聒噪吵闹的年轻男生一点也不一样,像隐藏在深绿色山林里的清泉,深邃沉静。

可是刚刚祈妄对他笑了。

很浅。

却像是一瞬间放下了身上那些复杂的,晦暗的东西。

像是春暖花开。

他清晰地听见了啵得一声。

像有什么揉碎在了他的血液里,流淌进四肢百骸。

“啊啊啊啊啊啊”

喻年卷着被子,才一口气滚了好几圈,最后贴着墙壁,一动不动了。

可是那从发丝间露出来的耳朵,却红得快要滴血。

被祈妄碰过的地方,更是像要烧起来一样。

他可真是没出息啊。

喻年想。

明明今天是他想好了要给祈妄送温暖,是他想感谢祈妄这些日子的照顾,也是他费尽心思,又是送礼物又是煮面。

可怎么到最后。

被撩得心烦意乱的人,却是他呢……

喻年缓缓抬起手,捂住了心口,他的身体更加蜷缩起来,好像就能掩饰自己心头澎湃的情绪。

他还没有过初恋。

十八岁的年纪,正是荷尔蒙泛滥的时候,但是学校里不仅有友好的同学情,也有不加掩饰的恶意。

他还没来得及情窦初开,就被不愉快的校园生活,搞得心烦意乱。

但他又不是傻子。

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了。

当初在学校没少见同学里的野鸳鸯你侬我侬,他亲爱的发小,应泉深那个小辣鸡,追女孩勤快得不得了,被甩也是一次又一次。

他就是围观也围观出经验了。

他又怎么能分不出,此刻心头涌动的感情是什么?

喻年的眼睛眨了眨,不知怎的,又想到了他跟祈妄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朝十”的餐厅里。

祈妄推门进来。

阳光滚烫,门上的风铃在风中轻轻作响,窗外的榕树枝繁叶茂,屋子里在做戚风蛋糕。

他抬起眼,先是看见祈妄的手,视线又一点点往上,惊为天人。

喻年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谁能想到。

他只是跟家里唱反调,想来一次离家出走,却好像,遇到了喜欢的人?

喜欢。

他光是想着这两个字,身体就轻轻发着抖,他像一个潮热的病人,脸颊红得不正常。

他的舌尖上含了一个名字。

却迟迟不肯吐出来。

好像一旦说出来,就是尘埃落定,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说:

喻年开窍了

第19章 两只鹌鹑

第二天起床,喻年成功喜提两个黑眼圈。

他前一晚睡太晚了,起床了也魂不守舍,梦游一样去洗漱。

他掬了一捧冷水泼在脸上,水珠挂在他的眉毛和鼻尖上,抬起头,镜子里却还是一张心神不宁的脸。

出门的时候,喻年出于一些微妙的心思,特意磨磨蹭蹭了一会儿。

但今天却好像是特地跟他作对一样,他刚一出门,几乎是同时,祈妄的门也打开了。

两个人在狭窄的走廊里相遇。

祈妄穿了一件深色的长款外套,脖子上就围着他送的那条烟灰色围巾。

烟灰色尤其衬冷白皮。

即使在黯淡的屋内,祈妄也像是闪闪发光。

喻年悲哀地听见自己心跳像是又漏了一拍。

“你今天怎么起晚了?”喻年不太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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