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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谈资还有丁泽殿下的行为态度。

黄昏战争之后,丁泽殿下自愿放弃了皇位的继承权,加入新复兴的教廷,成为了长久护卫在教廷前的一位骑士。

这其中固然有他的势力尚未成型抵不过尤利西斯殿下的缘故,但谁能说,丁泽殿下连竞争都不愿意的态度后面没有别虫的因素在呢?

这个夏天,没等江凌开口,丁泽就主动请辞离开一段时间。

半跪在地上,丁泽听见江凌的声音从高台上传来。

江凌当然会允许,丁泽有自知之明,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狗皮膏药一样黏在他后面。

得到江凌的应允后,丁泽转身离开了教廷。

然而出了教廷、站在台阶上,丁泽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往哪里去了:他护卫着教廷、很少离开,即便是江凌不在的时候。

帝国很大很广阔,丁泽却不知道应该在哪里停留。

某个军团的军团长走过来给了他一个去处,他邀请丁泽去军团驻扎地待一段时间,帮忙训训新兵崽子们、给他们做做思想教育和军事训练。

丁泽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吃不饱饭所以营养不良分化不完全的B级雌虫了。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那对高等级的雄父雌父也将高等级遗传给了他,在获得足够营养之后,他逐渐完全分化,展现出了应有的分化等级——A级雌虫。

而且得益于十几年在M44星挨打的经历,丁泽的实力还不错,起码同等级虫子中他还没遇到能打得过他的,这也是他能当上教廷首席骑士的原因,在当初很多虫都想追随江凌、争夺这个职位的情况下。

丁泽答应了军团长的邀请。

在军团驻扎地的日子过得还不错,每天看到刚成年的新兵崽子们热情洋溢、生机勃勃的面容能让丁泽心情稍微好点、不那么郁郁了。

虽然丁泽也不过比他们大个一两岁,但由于幼年时期长年瞒报年龄和经历太多的原因,丁泽常感觉自己比他们大个一二十岁,已经不再有他们身上那种对未来的向往了。

到了军团驻扎地的第五天,在新兵崽子都被他打得乖乖的、而他差不多能叫出每只新兵雌虫的名字后,丁泽被邀请做一个讲座。

讲座内容是分享他从一个贫瘠落后星球的B级雌虫变成如今教廷首席骑士的奋斗历程。

丁泽干巴巴地讲,总结了一些陈词滥调,没加什么修饰,语气平静无波,像是一滩平静无波的死水。

讲完了,台下传来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算是给教官的友情版掌声,为了不让他下不来台。

嗯,看出来讲座内容很无聊,这群新兵崽子们不感兴趣。

不过丁泽对此也不甚在意。

丁泽像完成任务一般完成讲座,正要下台时,忽然台下传来一只新兵雌虫的起哄声:

“丁教官,给我们讲讲你怎么跟那位阁下认识的呗。”

一石激起千层浪,起哄声迅速蔓延,新兵崽子们一改刚才的兴致缺缺,尖叫声和鼓掌声几乎掀翻天花板。

“丁教官,讲讲呗。”

“讲讲讲讲。”

“我们想知道那位阁下有关的事。”

在座的每一只虫子都知道他口中的那位阁下指的是谁,整个帝国只有他配得上这个尊称。

这群新兵蛋子的正统教官抱胸在礼堂两边坐着,没有出言阻止,显然,他也很想知道。整个帝国的虫,无论是雄虫还是雌虫,没有一只不爱慕江凌的。

丁泽看着台下这些年轻的面孔,他们眼中满含好奇、憧憬与向往,一如当年初次见到江凌的丁泽自己。

丁泽的心少见地颤了颤。

在台下众新兵蛋子的眼里,强大的首席骑士不知怎么顿住了脚步,肩像是一瞬间就塌下去了,显得很寥落。

丁泽最终还是答应了这群新兵的请求。

不同于什么奋斗经历、身世转变、心理历程,这是丁泽第一次在别虫面前回忆与江凌的相遇。

他回忆着,略带些生疏开口:

“那是我还是M44星一个普普通通的B级雌虫,挣扎在社会最底层。

没有梦想,没有热情,没有经验。贫瘠的虫生就像钱包一样干瘪。”

“我在修车铺打工,一天的工资是十星币,勉强足够我的口粮。”

“那是平平无奇的一天,进入联赛第二轮比赛的兴奋渐渐熄灭,我见识到了更多的虫、意识到与他们的差距,因此觉得前路晦暗。”

“我像往常一样按部就班地继续过着我无聊的虫生。”

“在一个晚上……为了不使你们想象中的神秘性被破坏,或许我应该把它描述得更独特一些,

但实际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晚上:天空很浑浊,看不见几颗星,街头的垃圾堆很臭,修车铺的灯光很暗。”

“门外传来轰隆轰隆的响声,那是张力的拖拉机,他是个偷奸耍滑的虫、总是坑骗游客……我总是会想起和他相遇时的这些小细节,感觉这样回忆就会变长、不再有结束的那一刻。”

“鬼使神差地,在沉闷压抑的生活缝隙里,我向窗外望了一眼。”

“然后……我就看到了他。”

“他很强,”丁泽顿住了一会。

“很寂寞。”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他产生这样的感受,他在那时就是天之骄子。”

“是的,”丁泽回答了台下一只新兵蛋子的提问,“他一直都耀眼、高贵、强大。”

丁泽陷入回忆里,愣了一段时间,才终于找回了声音继续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疏离又寂寞,仿佛和世界有一层隔膜。他那样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受?他遇到了什么困难吗?他有什么烦恼吗?”

说着,丁泽突然意识到,原来他在见到江凌的第一眼就已经开始开始在意江凌了。他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沮丧感,这种沮丧感几乎让他不能呼吸,他想要终止这段讲述。

“我不需要……不应该在意他。一只臭水沟里的虫豸担心比他高贵百倍的虫过得好不好,说起来不是很可笑吗?

但是台下的新兵托着脸津津有味地听着,他们脸上满是憧憬和好奇。丁泽只得继续讲下去。

“他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我不敢看他,只跟带他来的虫说话。”

“他们的车坏了,周围没有别的修车铺,他们到我这里维修。”

“丁教官,那位阁下当时为什么要去M44星?”一只新兵雌虫举手提问。

他们看到台上教官的脸迅速冷下来。三白眼本就是他看起来凶悍,沉下来的脸更加深了这种气质。

礼堂的氛围沉寂起来,明白问错问题的雌虫胆怯地慢慢放下手。

直到丁泽重新开口,礼堂才重新活络起来。

丁泽径直跳过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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