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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太监有些为难,连忙道:“奴才连书都没有读过,哪里会画画?”

谁说没上过学就不会画画了,她?下意?识想要反驳,但是又想不起自己会反驳。

宋初姀低落,收回纸笔,沉默喝药。

那小太监见她?这般低落,忍不住道:“不过可?以给女郎说说君...说说郎君的模样。”

宋初姀抬眼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小太监组织了一下语言,道:“郎君长得玉树临风,很?是英俊,很?高,五官硬朗。”

良久,殿内没有动静。

“......然后呢?”宋初姀忍不住出声?。

小太监疑惑:“还有什么?”

“没了吗?”

“没了...”

宋初姀敛眸,更加低落了。

这些她?都知道,那天?晚上已经摸出来?了,她?只是想知道他具体?是什么模样。

小口将药汁喝到见底,她?又吃了两颗蜜饯将药味压下去。

喝了药就觉得有些无精打?采,宋初姀忍不住问:“你家郎君呢,这几日白日里总是见不到他。”

“郎君在处理事情。”

小太监机灵,没有说是郎君在处理世家那些烂摊子,只说是在忙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女郎鲜少过问。

宋初姀问:“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她?一整日待在这里,实在是有些无聊。

小太监一愣,道:“女郎自然是可?以去的,郎君见到女郎去,定?然很?是开心。”

勤政殿距离寝殿不远,宋初姀到勤政殿时?身上热气还没散去。

大殿内空无一人?,她?抬头看去,却见裴戍坐在桌案后睡着?了。

宋初姀没有立即将人?惊醒,而是小心走上前,看了他好一会儿。

看久了,她?又鬼使神差地?将薄唇印在他喉结处,轻轻贴了许久。

她?很?喜欢他这一处,说不上来?缘由,但就是很?喜欢,每次他亲她?的时?候,她?都会下意?识摸很?久。

直到给他那处流下浅浅的湿意?,宋初姀才微微后退,目光落在他的面具上,细细打?量起来?。

这面具上没什么纹路,只是用一块薄薄的铁片打?造而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

男人?似乎睡熟了,宋初姀那股好奇心冒了出来?,犹豫了一下,最?终指尖勾住了面具边缘。

周围寂静,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有些挣扎,但是这微不足道的挣扎与她?的好奇心相比实在是太小了。

下一秒,她?咬牙,刚将面具掀起一角,就被男人?攥住了手腕。

裴戍眸光冷冽,低声?道:“你在做什么?”

没有料到做坏事做到一半就被发现?了,宋初姀手一松,惊讶道:“你醒了?”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令男人?生气了,于是仰头又去索吻,谁知刚碰到男人?唇角,却被他按住了动作。

宋初姀有些懵,立即垫脚去够他的唇,却又被按了下去。

“你做什么?”宋初姀索性也不挣扎了,直接将吻落在他锁骨处。

裴戍垂眸看着?她?,攥着?她?手腕处的手微微用力。

细皮嫩肉经不起这么攥,宋初姀瞪他一眼,不满道:“你松开些,我疼。”

攥着?的手果然听话松开了一些,眼前人?却依旧一言不发看着?她?。

宋初姀一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不高兴了。

“我...”她?心虚道:“我刚刚看你睡着?了,一时?鬼迷心窍。”

她?知道这件事是自己没理,明明说好不摘他的面具,却还是偷偷去碰。

“你就这么好奇面具下的那张脸?”兴许是刚刚睡醒的原因,他语气不太好,听起来?有责备的意?思。

宋初姀没说话,微微敛眸,觉得有些委屈。

就算是她?的不对,他也不应当这么凶...

她?想不明白,他长得又不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宋初姀红了眼圈,深吸一口气,憋着?那股郁气转身就走。

她?十六岁的性子与后来?很?不一样,以前的宋小娘子,从?未在别人?那里受过委屈,更不会拉下脸去道歉。

脚步声?渐行渐远,裴戍拧眉,没有追上去。

等到人?彻底消失不见,他方才摘下脸上面具,微微出神。

宋初姀回到寝殿后发了许久的呆,直到小太监端来?饭食,温声?道:“女郎,该用膳了。”

她?垂眸,看着?满盘自己喜欢的菜,情绪低落。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难受了,她?有些想回家了,想见一见爹爹阿母与兄长。

——

裴戍从?勤政殿出来?时?已是华灯初上,他立在高高的台阶上,将四周景象尽收眼底。

大业分崩离析之后天?下五分,其中以南夏疆土最?为辽阔,占据半壁江山。

可?南夏兴盛于世家,也衰败于世家。

一百年前,世家人?才济济,这些人?撑起了南夏最?初的骨架,之后又彼此相连,织成脉络,抬起了南夏的身躯。

现?在骨架已失,这副身躯倒下,只剩下这条脉络苟延残喘,维持着?最?后一点生息。

他要将这最?后一丝脉络斩断,让南夏的痕迹彻彻底底消失,从?此遏止新的世家出现?。

夜风刺骨,裴戍回过神,往寝殿方向走去。

他知道有人?还在等他,因此眉眼不可?抑止地?荡起一抹笑意?。

小太监隔着?老远就看到远远走来?的人?,连忙上去小声?道:“女郎白日里有些郁郁寡欢,回来?后没一会儿便睡下了。”

“这么早?”

“是啊。”小太监打?量着?裴戍的神色,低声?道:“闷闷不乐了许久,如今已经睡了两个时?辰。”

寝殿内烛火悉数灭了,只有崖柏香在桌案上亮着?一丝猩红,暖炉冒着?腾腾热气,一进来?便将带进来?的寒风冲散了一干二净。

裴戍掀开床幔,就着?月光去看里面的人?。

她?睡得安稳,头上玉冠忘了摘,发丝稍显凌乱,有几根贴在脸侧,倒显出少有的娇憨。

他太知道这样的宋翘翘该怎么哄,他将她?十六岁的心思摸得清清楚楚。

就像现?在,他立在床头,甚至猜得到她?醒来?的第一句话会说什么。

但是他摸不准二十岁的宋娘子,在分离的三年里,他将她?回忆了无数遍,再次见面,却发现?她?已经走得太远。

他一面希望她?快点好,一面又可?耻地?希望她?没那么快好。

裴戍轻轻握住她?手腕摩挲了一会儿,上面还有前不久他留下的痕迹,与木镯留下的白痕微微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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