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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明白。

可她却顾不上嘲讽,一心想要将疼痛缓解。

抽筋的滋味不好受,宋初姀便想要用另一只手去缓解疼痛

只是有人抢先一步,将她抽筋的那?只手攥进了掌心。

长期摸兵刃的手很是粗糙,抓着她指尖时带起一阵酥麻。

他力气大,动手时没轻没重,疼得?她险些?飙泪。

裴戍看了她一眼,却没有放轻动作?,只是熟练地在她手指关节处按了几下,随后指腹又在她指根那?里?轻轻揉捻。

她的手指很细,皮肤细腻,一看就是从未做过粗活。

出生在九华巷,她自小就是被娇惯长大的,便是宋家出事,也?有崔家护着。

裴戍突然想,若是她当?年没有嫁给崔忱,真和他走了,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行军打仗不是闹着玩的,有些?男人都受不住,更不要说她。

他动作?下意识轻柔了些?,却还是按出一片红尘。尚未干涸的墨汁也?被蹭到了他的手上,两人相交处已是漆黑一片。

像孩童在玩泥巴。

宋初姀一时忘了躲,任由他动作?,直到手上的痛感逐渐消失不见,才低声道:“不疼了。”

裴戍停下动作?,却没有松开,甚至得?寸进尺地与她十指相扣。

殿内温热,两人掌心出了一层细汗。

宋初姀鼻尖沁出汗珠,下意识用手蹭了蹭。

裴戍被她的动作?吸引,掀眸一看,有些?啼笑皆非。

何止是手上有墨汁,脸上都要被墨汁给蹭成花猫了。

他嘲笑的眼神太明显,宋初姀蹙眉,伸手想去摸脸,却被男人按了下来。

他另一个干净的手在她脸上蹭了蹭,好像在为她擦墨汁。

宋初姀抿唇,强忍着痒意,不敢轻举妄动。

不知过了多久,裴戍终于?停下动作?。

他打量了她一会儿,突然道:“走吧。”

“去哪儿?”宋初姀声音细若蚊蝇。

“去用膳。”裴戍松开她,身子不动,道:“出殿之后自会有人带你?去。”

宋初姀这才意识到竟已过了一上午,如今到了用午膳的时间。

她起身将殿门?打开,立刻便有寒风灌入。

小太监见她出来,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很快正?色道:“膳食早就已经准备好,女郎随奴才一同去便可。”

宋初姀回头,却见那?位君上坐在桌案前,腰背挺直,纹丝不动。

“君上不用膳吗?”她声音压得?很低。

小太监笑笑:“君上只有饿了才会传膳,女郎不必担心。”

宋初姀没有多管闲事,点了点头,跟着小太监走。

“君上时常不吃饭也?要看奏折吗?”她忍不住开口。

“是啊,君上时常如此。”

小太监想到了什么,低声道:“以前南夏那?个昏君在时,从不理政务,前朝后宫皆是一堆烂摊子。”

这一点宋初姀是知道的,刘氏皇帝昏庸,若不是他,建康也?不会死那?么多人。

她轻轻嗯了一声,没有接茬。

小太监见她不愿多言,也?就没有再说。

新朝刚立时国库最是空虚,宫中的饭菜岁不如崔府丰盛,却异常合宋初姀的胃口。

菜不多,却有一道精致的糕点摆在她正?前方,宋初姀心情稍好。

小宫女将最后一道菜肴端上来,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女郎需要清水吗?”

宋初姀疑惑抬头,有些?不解。

宫女不知从哪儿拿出一小块铜镜,小声道:“女郎脸有些?花。”

宋初姀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接过镜子一看,却见她鼻尖一块显眼墨迹,面颊两侧各被画了三?道胡子,像稚童画在宣纸上的狸奴。

想起那?只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宋初姀指尖微微发抖。

她没有将情绪宣泄出来,只是敛眸低声道:“麻烦去帮我取些?清水。”

小宫女连忙应下去打水,宋初姀看着桌上的菜,顿时失去了胃口。

她很委屈。

即使早就知道那?位新君将自己当?作?玩物,但是这般捉弄也?让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水很快便送了过来,她用清水将脸上的墨迹洗干净,简单扒了些?白饭便撂下了筷子,那?盘糕点更是丝毫未动。

看着桌上没有动过的菜肴,宋初姀突然想到那?位君上在青玄观所说的话。

——江山风雨飘摇,有多少人吃不上饭,你?就是这么糟蹋粮食的?

新君那?句话犹在耳畔,可她却一点都吃不下了。那?股委屈郁结在心间,让她越发难过。

“我想回去了。”她对一直跟在身边的小太监说道。

若他要责备便责备吧,最好是厌烦了她,将她送回崔家。

那?小太监见她有些?不高兴,连忙道:“奴才这就送您回去。”

宋初姀牵了牵唇角,低声道谢。

勤政殿的门?再次被打开,裴戍未抬头。

这次不用他说她知道自己应当?做什么,于?是跪坐到他身边要去拿墨,却见砚台之上已经多了许多墨汁。

她疑惑抬头,却发现男人看也?未看她,显然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

他本就不需要她多余来研墨,他只是想要捉弄她。

他不理她,宋初姀便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静静看着桌案上的崖柏香发呆。

为君者,大多都会点龙涎香,几乎不曾有君主?会用便宜又清淡的崖柏。

可能国库,是真的空虚吧。

宋初姀看得?久了,便觉得?眸子酸涩。她一开始腰背挺直,慢慢有些?遭不住了,便悄悄弯腰。时间一久,她又用一只手支着下巴借力,却不想困意袭来,最终还是迷迷糊糊趴在桌案上睡着了。

裴戍笔尖一顿,墨汁滴在奏章上又很快晕开,掩盖了刚刚写好的字。

他自嘲地笑笑,将奏折合上,动作?轻柔地将身边女子打横抱起。

几日?没抱,她似乎是轻了一些?。

裴戍将人放在矮榻上,目光落在她早就已经洗干净的脸上。

她只有睡着时候是最乖巧的,裴戍看了许久,低声道:“宋翘翘,你?可曾后悔杀了我?”

-

宋初姀是被晃醒的。

马车走在青石板上,车轮碾过上面的碎石,很是颠簸。

冷风透过窗子吹到身上,将她睡意吹散了几分。

“女郎醒了?”周问川掀开窗子探头进来,对她眨了眨眼。

宋初姀被吓了一跳,身子微微后仰,讷讷道:“周将军。”

她有些?尴尬,一想到自己睡着的样子被人看去,就浑身不自在。

“总算是醒了,还以为女郎要到了崔府才会醒。”他将脑袋缩回去,声音爽朗。

宋初姀这才注意到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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