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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禹时忍痛拉开车门,抬眸对她温柔的笑了下。

沈囿看见他左手滴落的血,座椅也湿了一片,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一路,他一直在强忍。

连忙扶他下来,发?丝抚到嘴角,她也来不及去管,只是安慰他,“马上到医院了。”

祁禹时目光一直落在她的侧脸,他还轻松地开口:“怕什么?”

“死不了。”

沈囿听到这句,心里?莫名更难受了,这一年以?来,他经历这种事都太多?了。

每次都是生?死命悬一线的事,他怎么能为她那么拼命。

眼睛渐渐湿润了,沈囿忍住掉泪的冲动,她声音很轻,“不准再这样不要?命。”

眼眸微敛,祁禹时看见她认真的眼神,心底被触动一瞬,他轻轻回:“好。”

挂号,排队看诊,沈囿一个人?来回跑帮他办理。

左臂旧伤加新伤叠加,大半纹着纹身,血肉外翻,看上去触目惊心。

小镇医疗水平有限,医院修得简陋,沈囿陪他坐在病房里?看诊,窗户半敞,白色的墙灰脱落,医生?头?发?花白,戴着听诊器给他测心跳和血压。

伤口消毒,缝合,都没打麻药。

他全程忍耐着,眉心深皱,手臂握拳用力,青筋绷起,一手心的冷汗,也没说一个字。

沈囿在旁边抓着包,看着那鲜血淋漓翻烂开的肉被白色的细线一针一针缝上,锋利针尖插进血肉,看得她都疼。

绞着手指,沈囿剥了颗荔枝糖往前站了几步,弯腰轻轻递到他口中,手指碰到他冰凉柔软唇角。

“吃颗糖。”

忍痛的眉目舒展开来,他看向她的眼里?带着很浅的笑意。

舌尖甜味散开,荔枝味浓郁,祁禹时看向她,眸底全是深情。

老医生?笑了下,“小伙子,女朋友喂颗糖,甜了就不疼了。”

女朋友。

沈囿耳骨发?红,收回手,摸着微微发?热的手心,她眨了眼看向别处,“医生?,我不是他……”

“咳……”祁禹时咳了下,坐在椅子上,牵动伤口的肋骨也跟着移了移动。

疼得眼尾都红了,却还带着很浅的笑意。

他声音很哑,“轻一点,医生?。”

灯光晕出男人?利落修长轮廓,他坐那,带着伤,碎发?微垂,也很帅。

沈囿后?退了几步,回到椅子上,安静地看着他缝合,心底泛起细微涟漪,也好像沾了荔枝糖的甜味了。

伤口缝合后?,还有消毒,缠纱带,最后?他左手手臂都被缠成一个僵尸模样了,动不得,一动就疼。

医生?说需要?住院观察两天,看看伤口发?炎和愈合情况。

结束包扎后?,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

沈囿下楼去打包了两份馄饨上来,他右手没伤,她就把勺子递给他。

自己蹲在旁边,一口一口小口的吃自己碗中的馄饨。

像只小仓鼠一样。

祁禹时抓着筷子,一手撑着床被低头?看她。

“上来。”

沈囿抬头?,一双眼眸黑白分明?,她又看了眼他左臂,白色纱布往里?,有一串西?语字纹身。

包扎伤口的时候她就看见了,就是一直看不清楚。

沈囿蜷曲了下手心,仰头?看他,“我有话问你。”

祁禹时伸右手拉她,让她坐床边。

窗户隔音不好,能听见外面街道上的吆喝声,陌生?的方言,还有来来往往的汽车汽笛声,摩托车引擎声。

“早知道就右手挡了。”

沈囿听见他嘀咕了声,她问:“啊?”

祁禹时看她眼睛,特认真又特别直接的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左手没办法?吃馄饨。”

沈囿捧碗的动作停顿了下,后?知后?觉耳热,吞下嘴里?最后?一块馄饨,声音闷闷的,“你要?先回答我问题。”

“问啊。”祁禹时看她的模样,觉得好可爱。

沈囿放下碗筷,双手叠放在膝盖上,抬眸认真看他,“开始了。”

“嗯。”他很配合。

沈囿问:“在芝加哥救我和闻献的人?是你吗?”

他迟疑了下,回了声,“嗯。”

眼睛好像被灯光刺了下,有点疼,沈囿忍着泪意,“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那时恨我。”你身边也有别的男人?陪伴,他护住你,和你一起上医疗车,举止亲昵。

你那时眼里?也只有他。

眼眶慢慢红了,沈囿继续问:“泥石流时救我出西?城太行山余脉的也是你吗?”

“是。”祁禹时眼底栖息了深重爱意。

他不能接受她出意外,他爱她,就算自己满身伤痕,就算死,也要?爬着去见她。

那一晚,世界仿佛全是泥水和滚石,漆黑一片,失温,余震,坍塌,独自在偌大的密林里?走,随时会体力不支倒下去。

可他不能,他要?救自己的女孩,自己捡回来的妹妹,自己一生?唯一爱的人?。

眼泪砸落,后?面太多?,沈囿已经不想再去问了,重逢至今,每一次,坚定选择自己的只有他。

深重爱意掩埋在时间之下,酝酿成风,拂过心尖,比誓言更难以?磨灭。

祁禹时伸手轻轻擦她眼泪,“我生?来是爱你的,沈小姐,不哭。”

沈囿咬着唇角,眼泪往下掉,“哥哥。”

他伸手抱住她,像第一次说情话那样,“囿囿,和我交往吧。”

“做我女朋友。”

眼泪划过唇角,沈囿下巴磕着他肩窝,感?受他有力的心跳,她闭了眼,轻轻回:

“好。”

原来,我也会成为你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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