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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东言无措地握着手机,无数次回想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事。

但他想不到,他甚至想转头就走,第一次,他这么不想要见到姜阈。

这次没到五分钟,姜阈就出现在了万科府门口,穿着白T黑裤,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姜阈朝他走来时,目光微微错开,似乎刻意避开了梁东言的注视。

“怎么不接我电话?”梁东言竭力让自己不那么悲观,他努力勾起唇,朝姜阈走去。

姜阈在梁东言面前停下,片刻,终于把目光落在梁东言期待又不安的脸上,他淡淡地看了他几秒,才解释:“接了不知道说什么。”

梁东言周身一震,他的目光像爬藤,死死盯着姜阈,不敢确认他这句话的意思。

姜阈抬起手,把文件袋递到梁东言面前,密密麻麻的英文,梁东言看不懂。

“国外一所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姜阈解释。

梁东言抿着唇,他像是刹时失去了开口说话的能力,那双深邃的眼睛失措而茫然地看着姜阈。

“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北京了。”或许是夜凉如水,姜阈的皮肤呈现出一种透青的白,显得僵硬、又冷血。

“所以呢?”就在须臾,梁东言的声音忽然哑得不像样子,他的眼眶蓦然红了,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的:“你想说什么?”

姜阈拿回文件袋,他低了低头,垂着眸,轻声说:“分手吧。”

这三个字比晚风轻了许多,稍不留神便被吹散。

梁东言陌生地望着姜阈,他甚至无法分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梦还是现实。

姜阈始终低着头,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沉默在空气里发酵,他才抬头,目光一如既往平静,然后启唇说了一句让梁东言痛极反笑的话。

他说:“对不起啊,梁东言。”

“你没有对不起我。”梁东言笑中带泪,他控制着身体的颤抖,语气里是他自己都看不起的哀求:“不要分手,我们异地恋行不行?我存钱去看你。”

“没必要。”姜阈眨了眨眼:“我们好聚好散,行吗?”

梁东言咬着牙摇头,他朝前走了一步,极近地看着姜阈,眼泪让他此时的眼睛看起来格外动人、又脆弱。

“是不是你爸妈发现了?”梁东言哑着嗓子问:“你告诉我,要我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姜阈眉头蹙了下,眼底痛意一闪而过,他微微抬眸,悠悠注视着梁东言:“我要你跟我去美国,行吗?”

梁东言怔怔看着姜阈,他语无伦次:“我、怎么、去上学吗?”

姜阈轻轻笑了一声:“不可能的,梁东言。”

姜阈开口前,梁东言真的在想自己要怎么去美国,他甚至想,就算不能去上学,也可以在那里打工。

只要不和姜阈分手。

“分开吧,就算勉强在一起,我们也不会长久。”姜阈又说,几乎每一个字都在梁东言心上扎刀。

一刀又一刀,割得缓慢、却深刻。

梁东言忽然觉得自己连中文都听不懂了,他说勉强、他说不会长久。

他淡淡笑着,无所谓地要跟自己分手。

“为什么呢?”良久,梁东言失神、又认真地问。

像姜阈教他那些数学题的时候,他不理解为什么要那么解,有一堆大大小小的问题,姜阈就会生气,不准他问,说没有为什么,就得这么解。

一阵晚风吹过,有脆弱的梧桐叶由上而下飘落,像在空中翩翩起了个舞。

姜阈额前的头发被吹动,他的目光闪烁,和梁东言无声地对视着。

“就当我——”姜阈偏开视线,望着落叶,叹息般道:“没那么喜欢你吧。”

梁东言心中猛地刺痛,他整个人仿若被撕碎,眼底渐渐透出不可置信,和眼泪一同落下,他几乎控制不住地颤抖,声音又哑几分:“姜阈。”

他现在能做到的只是喊一声他的名字。

他甚至不敢问,为什么没那么喜欢?你对我那么好都是假的吗?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以后不要抽烟了。”姜阈望着痛彻心扉、几乎发不出声音的梁东言,建议道:“嗓子是要唱歌的。”

梁东言眼睛通红,用力地注视着姜阈,声线颤抖,他想说些什么,却又只是无辜地喊了一声“姜阈”。

“不早了。”姜阈叹了口气:“回去休息吧。”

梁东言抬了抬手,他想碰一下姜阈的肩膀、或者他的手。

可抬到半空却虚虚落下,无力又绝望。

“你等等我。”梁东言几乎在用气音、艰难地说出这四个字。

姜阈不解地蹙眉,梁东言抬手将眼泪擦干,眼底专注、满是央求:“等我十分钟,行吗?”

几秒后,姜阈不明所以地、缓缓点了点头。

梁东言得到回应后便转身朝南楼跑去,深夜的街道上,男孩跑动的身影挺拔却孤单。

在梁东言的背影彻底消失后,姜阈重重低下了头,一声用力的抽气声响起,姜阈单薄的身形不停颤抖着。

他的嗓子里发出细小而绵长的呜咽声,像是死死克制住自己不要哭出声,那呜咽里却透着猛烈而绝望的愤意和悲鸣。

但他无法克制,在眼泪即将落下眼眶时,姜阈猛地蹲下来,捡起两片落叶,用力地、狠狠塞进嘴里!

两片叶子几乎将口腔。塞,满,腥涩和湿咸飞快从舌尖蔓延开,味道难以言喻,汹涌地对抗着着失控的情绪。

姜阈吃劲地嚼了两下,落叶粗粝的边缘几乎要将口腔刮出血痕,等心中麻木的痛觉被覆盖,姜阈才将那两片叶子吐出来。

苦涩遍布全身,但眼泪收了回去,姜阈麻木地站着,怔怔盯着被自己嚼碎的落叶,抬手,又捡起一片树叶,将它们盖上。

梁东言在十分钟内跑回来,他怀里揣着什么东西,飞快跑向冷冷站着的姜阈。

姜阈平静地望着他,看他从怀里把东西掏出来。

“给你。”梁东言将那盒子递到姜阈面前。

姜阈只是看着他,却没有伸手。

“你的生日礼物。”梁东言无措地解释:“不是后天么?”

姜阈依旧没动,他几乎僵硬着,目光时而落在梁东言眼里、时而落在那个盒子上。

梁东言将那盒子一直递着,不知过了多久,他局促地笑了下,透着苦涩:“就算分手了,这也是你的生日礼物。”

“拿去吧。”梁东言又补充,小心翼翼,像在哄他。

梁东言耐心地等着,很久很久以后,姜阈终于开口了,他声音比刚刚低了许多,问:“这是什么?”

“一瓶香水。”梁东言说,片刻他又低声地、像是在说悄悄话那般道:“叫航行物语。”

因为姜阈告诉过他,他最喜欢的就是海洋,危险但自由。

当时梁东言问他:海洋可以排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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