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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何时?生出的心脏?”
何时??
容诀偏过头,想了一会儿。
她在自己被惩戒上前相拦时??
她在青龙峰上带自己离开时??
还是再之?前,明历539年初相逢时??
不,不对。
……
容诀想,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相逢。
为世间所不容的怨魂,此生于混沌之?中再次醒来,在经历了无数次不得善终、没有善果的轮回转世后,此生所清晰听闻的第一句话,却?是有人让他好好“活下去”。
容诀轻轻笑了。
轻盈的笑声落在脚边的一片血污之?中,显出些许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异。
但?容诀却?并不觉得,他的神情极为温柔,看着自己掌中一鼓一鼓,如风铃似的小小心脏,周遭的戾气和怨气在这?一时?刻,都烟消云散。
偌大的离恨天境,竟然真的好似一个寻常的秘境了。
在流光仙长近乎震惊的目光中,容诀五指拢起,温声开口。
“应当是,我见她的第一眼起。”
只?是后来他忘记了她。
所以就忘记了,心该如何跳动。
第73章
桑宁宁从未想过, 在秘境之中,她最先?遇到的,竟然会?是桑云惜。
“你躲在这里?”桑云惜稳稳落在桑宁宁面前, 她不似传闻中的那样虚弱, 相反,她周身缭绕着黑雾, 面容狰狞,眼底尽是浑浊的疯狂。
“我可找了你很久啊, 桑宁宁。”她道?,“听说你先?前屠尽桑家,连桑曜安那个蠢货都没有听我的话再去找你的麻烦……呵,你倒是风光得很。”
看着面前这个突兀地出现的女人?,桑宁宁其实并没有一下子就认出对方, 唯有对饭语气中的恨意和熟悉让她觉得耳熟。
“桑云惜。”
桑宁宁偏过?头,眉宇间轻轻皱了一下。
她倒是不怕, 只是觉得奇怪:“你的手臂, 是怎么?接上的?”
桑宁宁分明记得, 流光仙长曾与她说起过?, 这玉容剑上自带一股怨气,所以之前才会?让她屡屡手掌流血,但?同样的, 被玉容剑所伤之人?, 也很难恢复。
听见桑宁宁如此发问, 桑云惜却像是被人?戳破了什?么? ,骤然陷入了一种更加疯狂的状态:“是啊……我的手……我的手……是你!是你毁了一切!”
时至如今, 桑云惜仍在将一切的错误都推到旁人?身上。
桑宁宁懒得再与她废话,她抽出了长剑, 直接霹雳而下!
相比以往几次面对桑云惜时,那种若有似无得窒息与压迫感,这一次桑宁宁身上十分轻快。
再也没有了那种好似重于千钧的压力,桑宁宁可以畅快地使出剑法,仅仅十招之内,她就将桑云惜打得再无还手之力。
本来也该如此。
桑云惜从未认真的练过?剑,她所依仗的,从来都是那些阴诡之道?罢了。
眼见事已至此,桑云惜唇边露出了一个阴森的笑?意,她浑身上下的伤口不断地向外涌出血雾,似乎要形成一个什?么?阵法。
桑宁宁冷静地看着这一切,脑中飞速流过?景夜扬、符执清在闲聊时曾与她说起过?的许多机关?诀窍。
这血雾来的蹊跷,应当……
“小心。”
几乎是与声音出现的同时,桑宁宁向后仰着身体?,轻盈避开了攻击。
她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却看见了一个剑修。
一袭白衣,手持长剑,翩然而落。
左仪水?
桑宁宁颔首:“左道?友。”
左仪水的眼神似乎黯淡了一瞬,语气如凝寒冰却又分外坚定:“小师妹。”
桑宁宁略微皱起眉:“我记得我说过?,左道?友可不必如此称呼我。”
听桑宁宁这样说,左仪水没有生气,反倒淡淡一笑?。
“你还记得啊。”他?道?。
左仪水也不管桑宁宁是否接受这个称呼,自顾自地往下道?:“容家供奉怨鬼,以世间怨魂为养料,献祭众生供家族昌盛,桑云惜与容家勾结,还妄图操控于我,让我在这离恨天境里为她傀儡,极难对付。”
实?际上,这一切远比左仪水诉说的还要难受。
他?当断不断,一时心软忍下了这门婚约,想修无情道?,却又自觉对不起未来的未婚妻……
步步犹豫,时时不定。
于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左仪水握着上凝剑,他?的余光落在桑宁宁身上,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受。
倘若……倘若当初真的是桑师妹与他?……
左仪水别开脸,冷冷道?:“此处阵法诡谲,桑师妹快离开吧。”
此处不定,她自该有生路。
桑宁宁摇摇头:“该说这话的人?是我。”
她平静地戳穿了左仪水的伪装:“左道?友,你身上都是伤口,还是暂且退到一旁,这一切——”
“——该由我来解决。”
冤有头,债有主。
桑云惜身上那些血腥之债,她今日要一笔一笔讨回来。
桑宁宁嗓音平静,可她手下的动作却是半点不慢,剑势犹如一阵旋风一般风速掠过?,直接将那将成的血雾阵法搅得一团散开。
左仪水一怔。
他?第?一次认识到,面前的这位桑师妹,似乎并非如她外表的那样冷漠。
桑宁宁砍断了桑云惜重新拼接在身上的胳膊,又断了她的双腿。
对于桑云惜已经不成调子?的惨叫声,桑宁宁充耳不闻,眼神平静到近乎冷漠:“还差一口油锅。”
如桑云惜对很多人?所做的那样。
然而就在桑宁宁举起最后一剑时,她却忽然发现,她动不了了。
那些本已熄灭散开的血雾又重新聚在了一起,血球高高的凝聚,四散飞舞,狠狠地砸向了各处。
“不好!是怨魂凝聚……他?们要选出怨魂之尊!”左仪水挥剑抵挡,却仍不住后退,“桑师妹!退开!”
桑宁宁不会?退开。
桑云惜的身形一晃,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从她身后升起。
桑宁宁面容平静,但?心头却是一跳。
太?熟悉了。
这曾是困扰了她许多年的梦魔。
纵然猜到,但?在这一刻,桑宁宁还是绷紧了身体?,心底有些发寒,连手掌的血流到了剑柄处挂着的那截小小白玉上都未发觉。
她动弹不得,只能听那黑雾桀桀笑?了起来:“小丫头,你撑不了多久。你的同门、亲友、师长……他?们都将成为我的养料。”
“啊,还有你那个大师兄。”
说起容诀,周遭的血雾如火球四处飞扬,溅起的火舌不断燃起,空气中的温度不断上升,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