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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正不停地震颤着,银白色的碎屑被不断震落,在空中飘摇,似月光般皎洁柔软?
好像……好像和她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小风铃没有复原,而是彻底的变成了一朵玉容花?!
这是桑宁宁完全没有想?到过的一种?结果?。
她近乎错愕地看着飘向她掌心的小风铃——哦不,应该是玉容花了。
花瓣上透着丝丝缕缕的血色纹路,让上去让人颇为心惊,然后就?在花朵落在掌心时,桑宁宁尚且来不及思考那熟悉的香气是什么,脑中就?先响起了一段断断续续的对?话。
【我不要那些东西!我……我只?想?要一个小风铃!】
这个声音……
是她自己?
随着声音冒出的,是街上闹市,灯火通明,众人嬉笑喧闹,红彤彤的灯笼放在各个摊贩上售卖,还有许多的小吃糖果?,应接不暇。
可桑宁宁根本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样一段记忆!
【想?要什么样的小风铃?】
【想?、想?要……】小姑娘似乎有些纠结不定,声音也有些低了下去,但另一人却没有催促,而是安静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她会想?要什么呢?
月色一入当年落下,桑宁宁看着掌心中那朵柔软的玉容花,轻声开?口:“想?要一个比桑云惜的更好看的。”
几乎是同时,脑中响起了稚嫩的嗓音。
【我想?要一个比桑云惜的更好看的!】
桑宁宁怔怔的看着中心的玉容花,脸色都?有些白了,心头更是惊涛骇浪。
她记起这是什么时候了。
明历539年,长水城,灯会。
可是在桑宁宁的记忆里,只?是一个人送了她这个小风铃,但是全程都?是模糊不清的,声音和容貌都?是,她更是从未想?起过这段对?话。
而且……
不知为何,看着手中的玉容花,桑宁宁猛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当年在玉堂洲的容家,她似乎无意中创进过某个地方?,然后不小心带了一朵玉容花出来,这才有了之后和阴之淮的交际——
不对?!
桑宁宁猛地攥紧了手。
她当日,根本没有将那朵玉容花带出来!
……
“你放心她一人去那桑家?”
“这是她的选择,我不会干涉。”
瞧着面前?神色淡淡的青年,洛秋水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她看向身后忙碌的司命峰和明堂峰弟子,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你就?带着那青龙洲的弟子回去吧,瞧着也是个可怜人。”
“嗯。”容诀抬眼,弯了弯眼眸,“洛姨也快去吧。”
洛秋水运气的动作一顿,看向容诀,语气微妙:“你听了我和宁宁的对?话?”
容诀摇了摇头:“没有。”
洛秋水:“那你为何知道我要出行?”
容诀随手将手里的断魂草又折了几折:“随意猜测罢了。”
“她重情义,更喜欢将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容诀叹了口气,语气轻飘飘的,宛如一阵风,毫无分?量地落在旁人耳中。
“只?是有些事情,有些东西,注定是天命,凡人很难违抗,吾等亦在其中。”
洛秋水心头一紧。
此时已是第二日的清晨,他们两人站在屋外,初夏的日光带着不可阻挡的热意,可是落在容诀的身上却没有半点温暖。
正如他的温柔只?是纯粹的悲悯,没有半点置身于其中的愤怒。
就?好像他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平和,也——!
洛秋水倏地回过头,跑到了容诀身边,不顾一切地抓起他的手腕。
容诀轻叹:“洛姨……”
“你闭嘴。”
洛秋水气急,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仔细运起自己的“怨气”,探了一遍容诀的脉搏,秀气的眉头越皱越深。
“流光与我说起时,我还不信。”洛秋水放下了容诀的手腕,抬头看向了这个后辈,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容公子,您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路过的明堂洲弟子投来了诧异的目光,洛秋水却分?毫不动,更没有改变说辞的意思。
她有时候专注起来,就?会忘记两人如今的身份,只?当做几百年前?,还在容家时。
也是糊涂了。
容诀低眉浅笑,也没有纠正,温声道:“洛姨不必担忧,我没事。”
他说完话,转身就?向外走?去,洛秋水却不信,索性跟上。
“没事?”看着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后辈,洛秋水几乎要被气笑了,“你瞒得住流光也瞒不住我,你身上的怨气,分?明是越来越淡了?”
洛秋水身形虽小,语气却似长辈的关爱,气势更是如此,落在旁人眼中只?觉得十分?古怪。
容诀微微一笑:“洛姨,这不是好事么?”
“这怎么能是好事?”
“怎么不是好事。”容诀停下脚步,站在了一棵树旁。
明明灭灭的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一只?青鸟不知从何处飞落,停在了他的肩上“啾啾”的叫着。
容诀抬起手指在青雀的脑袋上揉了揉,弯唇道:“您先前?与流光,不是也很担忧我失去理?智,扰乱世间么?如今我散去些许怨气,降低了对?这个世间的危害,不也很好么?”
洛秋水一怔。
此刻的容诀也是温柔的,但与之前?不同。
若说先前?的容诀像是挂在天边的月亮,可望而不可即,即便温柔也是令人望而生寒,那么现?在的容诀,就?是被春风吹而摇落的月色。
洗涤世间浮尘,朗照一人而已。
洛秋水突然道:“是因为宁宁么?”
容诀安静了几许,轻轻应道:“嗯。”
洛秋水不知该作何表情。
她修无情道,虽不懂这种?情爱,但从前?也见过许多。
“你喜欢她?”
容诀不敢开?口。
他默然许久,却道:“洛姨,我只?是个怨魂。”
洛秋水拧起秀气的眉毛:“我知道,容公子不用一遍又一遍的告诉我。我现?在问?的,也不是这个问?题。”
用词看似尊敬,语气却极不客气。
容诀却一点也不生气,不知想?起了什么,他甚至低下头笑了笑,满怀清冷若冰雪遇春光。
“洛姨,我不是在告诉你。”容诀声音很轻,“我是在告诉自己。”
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
“我只?是个怨魂。”他道,“怨魂不该有情,不必有爱。”
洛秋水再一次怔在了原地。
在她的记忆中,容诀从来是那个清高?的、意气风发的少年仙君,从来是皎洁如明月般高?高?在上的存在。
没有想?到,有一日,明月也会因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