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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啊。
如果爱一个人?,即便知道前方险阻,依旧可以义无反顾。
爱可以让人?生?,也可以让人?死。
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段芬儿似乎看出了她的思?索,小心地眨了下眼,问道:“小仙长有喜欢的人?么?”
喜欢的人??
桑宁宁几乎是下意识道:“大师兄。”
段芬儿了然?:“也就是你?的‘兄长’,对么?”
桑宁宁一惊,倏地转过头,眼中?明晃晃地写着一句话。
——你?怎么知道?
段芬儿忍不住笑了出声?:“小仙长可知,眼神是最?难作假的。”
倒不是那些话本?子里什么复杂涌动的情绪,而是遇到意外时,你?的眼睛在看向谁。
若是她未记错,昨日她下跪后,小仙长大抵是被?吓到了,下意识就回过头去找她的“兄长”。
而那位仙长……
在出现后,他的眼神几乎从未从小仙长的身上移开过。
哪怕是刚才,她们?出门的那一路,段芬儿都能感受到两道目光。
一道目光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自然?是自家夫君。
另一道目光则有些冷,带着些许凝望审视的意味,光是感受着,都令人?觉得脊背发凉,不敢造次。
这想来就是那位兄长大人?了。
大概是因为发现了传说中?的“仙长”,其实也有与人?相似的七情六欲,段芬儿原本?凝重的心情不禁轻松了起来。
“婶娘,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
在两人?向外走?时,桑宁宁突兀地开口。
段二婶一笑:“你?且说罢,我们?村里拢共这么些事儿,又有什么不能问的?”
桑宁宁揪了一下衣袖,垂下眼帘,低声?问道:“你?的名字,是怎么取的?”
段芬儿眨了下眼:“‘芬儿’么?这两个字是我自己想的。”
她笑了起来,圆圆的脸上飞起了两道红霞,瞧着就让人?觉得亲近。
“清芬芳菲过,自有幽兰观。我幼时有幸,偷摸着囫囵读过些书,我在书里看到了许多的花——无论是梅兰竹菊,还是牡丹芍药,我都喜欢。”段二婶道,“我喜欢花,也想要做一朵花,开得灿灿烂烂、漂漂亮亮,连香气都芬芳自在无拘无束,这样?多好?!所以我就给自己取名为‘芬’了。”
“至于福德……她的名字是我和当家的一起想的。”
段芬儿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道:“她生?来体弱,所以啊,我们?就想只要她能有福气健健康康的活下来,同时成为一个德行良好?的人?就足够了,别的东西,再不奢求。”
桑宁宁静静地望着段芬儿。
真好?。
她想,倘若可以,她也很想成为一个能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的名字来由的人?。
只可惜,比起桑曜安、桑云惜名字来历的那句“云浮日空,乾坤惜安”,“宁宁”二字实在无趣又泛善可陈。
浅淡的心事上浮须臾,又立即消失。
桑宁宁极少为这些事废心神,只是临到大门时,她想起一件别的事情。
“段婶娘,可否请你?帮我一个忙?”桑宁宁第?一次与人?这样?沟通,耳根后都泛起了绯红,“我想向段当家的买一块木头……要最?好?的那种木头。”
话音刚落,桑宁宁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立即补充了一句。
“——千万不要让我兄长知晓。”
毕竟这可是要送给他的生?辰贺礼。
同样?的,这也是桑宁宁第?一次试着给人?准备生?辰贺礼。
第46章
最终, 这件事确实如桑宁宁所愿,没有被容诀知道。
但?段家夫妇说什么都不肯收桑宁宁的钱。
桑宁宁和容诀一起在段家用了早饭,再不肯多留, 最后被夫妻俩连带着小福德一起送到了门外。
段当家的蹲下身抱起了小福德, 满是胡茬的脸贴了贴女儿,语气透着满溢的慈爱:“来, 小福德,再当面谢谢你的恩人。”
小女孩懵懵懂懂的抬起头, 奶声奶气道:“谢谢恩人。”
桑宁宁小小翘起唇角,从储物?戒内拿出了一个小荷包挂在了福德身上?。
这里面?装着景夜扬画的符。
桑宁宁做完这一切,才看向?了小福德的眼睛,认真道:“不用谢。”
容诀弯起嘴角看着这一幕。
临走前,段芬儿敛袖垂首, 如一个书香门第的少女,端端正正地对桑宁宁行了一礼。
“祝二?位往后得天庇佑, 平安顺遂。”
……
容诀觉得, 自从离开段家村后, 桑宁宁变得有些?奇怪。
她似乎在刻意避开他, 每当他远离时就开始偷偷摸摸的动?作,当他靠近时,又?开始遮掩, 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
但?她掩盖的功夫实在太差, 差到容诀一眼便?看穿。
可?为了避开他, 在到了鸦羽镇入住客栈时,桑宁宁连风铃都挂在了帐上?, 轻轻一碰就会出现声响。
而容诀……他又?实在做不出偷窥他人帐内之事的举动?来。
一来二?去,他倒是当真不知道, 桑宁宁到底在忙些?什么了。
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桑宁宁有了自己的秘密。
容诀有些?无奈地弯起了嘴角,可?眼中却没有丁点儿的笑意。
他大?抵知道,总会有这么一日,桑宁宁会结交更多的朋友,认识他不熟悉的人,拥有一个全新的圈子。
但?容诀没想过,这一日会来的这样快。
“大?师兄。”桑宁宁从内屋露出一个脑袋,随后歪了歪头,对他挥了挥手,“我?先进屋去了。”
容诀弯唇浅笑,语气平和:“去吧。”
他的情绪算上?不好,也?算不得坏,只一个人坐在了窗边,一手把玩着最后的那根断魂草,又?无趣地将其折了几?下。
这断魂草已被他反复磋磨数日,谁知,今日也?不知怎么回事,恍神间,竟然一下就将这断魂草彻底地折断了。
容诀怔了一下,有些?惋惜地看向?了手中的断魂草。
不过也?好。
容诀想,他本来也?有新的东西要记下了。
……
夕阳落下,青龙峰上?。
阴之淮看着床上?的那具身体,嘴里发苦。
“沈少主。”他望向?了身旁身着紫衣的女子,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请问我?师父,到底生的是什么病?”
紫衣女子——也?就是沈素心,那双柔美的眼中尽是冷淡,她开口时,语气近乎厌恶道:“怨气入体,走火入魔,再不可?救。”
场面?一时间僵住。
立在沈素心身边的沈家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