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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只会是桑宁宁。”

即便不是,他也会让它变成是。

但他相信,并不用他出手。

几乎是同时,桑宁宁的鼻尖钻入了一阵花香。

清冽又馥郁,像是带着雨后山林里潮湿的雾气,也像是漫步山野之时偶遇的一间竹屋里,氤氲出来的浅淡茶香。

丝丝缕缕,扣人心?弦。

是大师兄身上的气息。

桑宁宁忽然想起大师兄曾告诫过她的话。

——欲速则不达。

桑宁宁眨了一下?眼?。

她现在所处的位置看?不见?容诀,因为他在她的身后。

他一定在看?她。

……不能丢脸!

过往旧事?的云雾彻底消散,桑宁宁精神猛然为之一振!

她不知道?,其实?对面的桑云惜也十分?疲惫。

桑云惜并不擅剑,操控那“纯粹气运”虽然能够凭感觉预判出桑宁宁的下?一个出招方式再破招,但久了也会疲惫。

桑云惜狠了狠心?,下?一秒,竟然忽得变换了身法,整个人身形淡去,像是要在空中消散。

这本是她压箱底的狠招,本没想过要在今日暴露,但是此刻却是不得不用了!

釜底抽薪,可令对方烟消云散!

然而专心?默念秘法挥剑而去的桑云惜却未曾注意,再这一刻,桑宁宁的眼?神蓦然一亮。

——来得好!

“左师弟。”

容诀忽得开口?,看?向了身侧的左仪水:“你可还?记得,我曾经与你说过的话?”

左仪水怔忪。

浑浑噩噩间,他似乎能想起,曾经在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日子里,两人的对话。

【你修剑,无论日后择取何道?,最?重要的就?是坚守本心?。若总是如此为外物所羁绊,终有一日,会追悔莫及。】

那时候,他们还?是师兄弟。

左仪水抿了抿唇,心?中愈发?乱了起来,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末了,他也只能转过身,问道?:“大师兄,何意?”

“你对家中事?看?得过重,也被家中事?拦了太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容诀平静地看?向了身侧少年,道?,“左仪水,我问你,你是真的想要娶桑云惜为妻么?”

娶妻……

不知为何,左仪水脑中闪过了另一道?身影。

一双猫儿似的眼?睛,平静的眼?神,和不服输的倔强。

静若明月,又灿若玫瑰。

场中似乎传来了什么声响,左仪水心?乱如麻,下?意识想要回望。

“你可有想过,为何她们都姓‘桑’?这可不是一个常见?的姓氏。”

左仪水如遭雷击,顿时僵在了原地。

他几乎快说不出话来,字不成句:“你是说、桑宁宁……不对,桑家……”

“若我未曾记错,桑家与你说的时候,说过‘娶桑家长女’。”容诀弯唇笑了笑,慢条斯理道?,“不知左道?友可否问过,在桑家的排序之中,这‘长女’究竟为谁?”

左仪水心?头巨震。

如遇风雨雪,轰然作响。

前所未有的惊与喜席卷而来,外界的声响在这一刻全然消散,左仪水孤自又漫无目的地思考着。

从幼时猫儿撒娇似的叫唤,到入门时听到的第一声雀鸟之鸣。

从今日的云,到故去的雨。

最?终都落成了一个人的名字。

桑宁宁。

左仪水说不清自己是不是喜欢,又或许等他择道?无情后,根本不会记得这份年少的欢喜,但起码,在这一刻,他是真心?实?意地想要离她更近些?。

从未有一人,如她这般,能完完全全的,成为他幼年幻想时,最?完美?的自己。

“——左、左仙长!”

正当左仪水沉溺于其中,一阵慌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原是那些?被带来的外门弟子,他们各个神情惊恐慌乱:“我们不知为何,一来就?迷迷糊糊,像是睡着一般。方才刚刚惊醒,就?见?桑、桑仙长——”

桑宁宁!

左仪水猛然抬起头,入目所及,草地石阶上遍地赤红流淌,竟然是鲜血一片!

视线如同被蒙了一层纱,模模糊糊,什么也看?不真切。

左仪水运起灵力,飞身而上,硬是凭借一腔毅力,落在了那赤红之上。

“桑师妹……”

“左师兄。”

左仪水蓦然回首。

一身蓝衣,面容恬静,带着说不出的快意,如一场春夜疾雨奔袭,就?这样清落落地立在他身后。

左仪水说不出自己此刻是怎样的心?情,他知道?桑宁宁站在这里,就?意味着桑云惜受了极重的伤。但他又同样不可否认,当他意识到这点时,心?中第一时间出现的不是担忧,而是一层薄薄的欢喜。

——桑宁宁没有输。

这样的欢喜来的奇妙又迅速,即便马上就?被铺天盖地的对桑云惜的担忧,甚至是对桑宁宁出手无度的怨气所覆盖,但依旧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他看?到桑宁宁没有输,就?好像看?到了另一个顶天立地、毫无顾忌的自己。

陌生的情感让左仪水无所适从,他心?下?乱如麻,立在原地停了须臾,竟然一时间不敢靠近。

再次开口?时,左仪水却仍是没有忍住,冒出的第一个字,却仍是“你”。

“你方才……”

“我砍断了桑云惜的左臂。”

桑宁宁顺着他的目光,干脆利落道?:“如你所见?,容师兄和你们带来的人,正在为她诊治。”

她没打算杀了桑云惜。

即便桑云惜做人卑劣,人品低下?,时常想要羞辱于她。

但桑宁宁以为,她还?从未伤及过他人性命。

那就?罢了。

桑宁宁想,一条左臂,应当足以让她长记性,再不来烦她。

而且,其实?她也已经濒临力竭,再动手若是惹来了左仪水,反而麻烦。

“左道?友。”

在弄醒了桑云惜,欣赏够了对方惊恐至极乃至于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的神情后,容诀才施施然的站起身。

他走到了桑宁宁身旁,轻描淡写道?:“地上的那位道?友受了点伤,恐怕需要左道?友及时将她带回诊治。”

太多的疑问压在心?头,左仪水来不及计较,更来不及一一询问,只能强行稳住心?神,绷着脸,抱起桑云惜匆匆离去。

人走后,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凉夜如寂,地上的血腥味还?未消退,浓厚腥臭,似乎在提醒着所有人这里曾暗藏的杀机。

容诀脚步一缓:“受伤了?”

“没有。”桑宁宁没有动,只是在原地摇摇头,“大部分?是桑云惜的血。”

顿了几秒,她又道?:“我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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