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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她的哥哥变成?了怨魂,她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她是真的相?信她的哥哥如皎皎明月不染尘埃,永远不会成?为如怨魂这样肮脏低劣的存在。
就像……
就像她阿父阿母,大概也没想过,她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
婉娘一时无言。
她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清醒了很多,想到了以前的事,以前的人。
“那六个人,是你杀得吗?”桑宁宁冷不丁地开口。
婉娘将头猛地翻转过来:“六个?”
桑宁宁抠了下掌心,面上仍不动声?色:“两个是陈老爷的侍妾,两个是小丫鬟,剩下的两个是小厮。”
婉娘盯着桑宁宁的眼,忽得发出了一阵笑:“没有小厮。”她笑出了血泪,猩红蜿蜒流下,与绯色交融,在最末端消失不见。
“她们、我们都是药引。”
果然如此。
桑宁宁手指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剑柄。
剑柄温润,质地如玉,和他的主?人一样。
在这一刻,桑宁宁似乎看?见容诀站在她面前,笑语晏晏。
她深吸了一口气,直视婉娘,平静道:“我要问过我的兄长,再给你答复。”
婉娘语带嘲讽:“怎么什么都要问你的哥哥?小妹妹,总这样黏人,可是会被人厌烦的。”
厌烦……么?
桑宁宁难得迟疑了一秒,但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
“因为你很在意我的哥哥,我怕你害他。”
所以她必须让容诀知道。
桑宁宁毫不迟疑地摇动了腰间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看?不懂婉娘的所作所为,但是没关系。
反正?容诀脑子好,来了后,大概一眼就能?看?出这个绯魂怨女在想什么。
婉娘:“……”
这对兄妹,感情倒是真的好。
几?乎就在那小风铃响起的一秒,若有若无地花香倏地在室内弥漫,而后一道身影落下。
因着是晚间,容诀的相?貌没有丝毫遮掩,一身月白衣袍,衣摆处是佛头青色,更衬得他气度高?华,温润清雅。
就连婉娘都有一瞬的惊艳,然而不等她开口想要说?什么,就发现自己被钉在了原地,竟然分毫动弹不得!
能?做到这点的,若非是比她还要强的怨鬼,就只能?是灵力过人了!
顷刻间,婉娘就做出了判断。
这位兄长定然是个极厉害的修士!
可是既然他能?一招制敌,又何苦让他妹妹打头阵?
婉娘一双血目瞪得极大,容诀却像是半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站在桑宁宁与婉娘之间,嘴角勾起了一个浅笑,兀自看?向了桑宁宁。
“怎么了?”
桑宁宁立即将方?才所有事情说?了一遍,除了“兄长变成?怨魂”的那段话外,没有丝毫遮掩。
“嗯……”容诀应了一声?,似乎有些?苦恼,“所以阿妹打算如何解决呢?”
他将选择权交到了她手里。
这种感觉很奇妙,从小到大,但凡遇上这种大事的时候,从来没有人听取过桑宁宁的意见。
桑宁宁攥紧了拳头,不自觉地将一小片衣角也拽入掌中?。
掌心微微出汗,有些?潮湿,正?如此刻的心尖眼中?,泛着说?不出酸涩与没来由的惶恐,比刚才骤然见到怨魂时更甚。
久到桑宁宁都不自觉的产生了怀疑。
原来她真的能?产生这样持久的情绪吗?
“我——”
“你不用考虑那么多。”容诀轻声?道,“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想要做什么。”
她想要做什么?
她想……
“……我想让她进入宴席。”桑宁宁缓慢地开口,几?乎是有些?磕磕绊绊地说?着自己的观点,“不管是谁出卖了这个计划,但如果这一切属实,我想让她进入宴席。”
想让她手刃仇敌,想让她报复回去,想让真相?大白,想要让驻颜丹再不出现。
桑宁宁顿了顿,终究还是把这话咽了下去。
她只说?:“我想要让她……亲手杀死?那些?害了她的人。”
这是这样吗?
真是温柔又宽和的想法。
容诀微微颔首,语气带着说?不出的爱怜:“可以。”
他略一侧眸,眼神向后轻扫,随后不着痕迹地向前半步,完全遮住了身后绯魂怨女的身影,还用灵力硬生生将她的身形缩小了一圈。
婉娘……婉娘愤怒极了。
这个兄长好生奇怪!分明从头到尾都是她妹妹在欺负她——她半点便宜没占到不说?,现在还硬生生被人用灵力消融怨气?!
要知道,倘若是纯用灵力消融怨气极为困难,通常要付出比怨气更多三倍,乃至五倍的灵力,才能?彻底净化一个怨魂。而现在这个年轻的兄长,就愣是这么耗费自己的灵力?
婉娘无语凝噎,心头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这兄长的脑子,莫不是有什么大病?
容诀从在意他人的想法。
他上前几?步,笑着望向了桑宁宁:“刚才,是怎么想起摇风铃的?”
桑宁宁困惑道:“不是你提醒我的么?”
容诀临走前扫来的那一眼,桑宁宁看?得分明。
难道是她误会了?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一只修长的手就落在了她的头上,轻轻摸了摸。
“真聪明。”容诀俯身垂首,对着桑宁宁弯起眉眼,笑如春水,“不愧是我的妹妹。”
从发间落下的手恰好碰到了她的耳垂,桑宁宁轻轻颤了颤。
心中?的恐惧似乎又降低了一点。
容诀似乎并未察觉到桑宁宁的异样,他蹲下身,整理?了一下桑宁宁的衣领,不知从何处摸出来了一套衣裙,握着桑宁宁的手,将衣裙放在了她那只没有握剑的手掌上。
“我先前去铺子里买的,你明日恰好能?穿。”
桑宁宁错愕地抬起头。
先前?什么先前?
她几?乎一直与容诀在一起,除了——
容诀嘴角向上挑起,肯定了她的猜测:“就是那个时候。”
——在她去桑家的时候。
桑宁宁的手颤了颤,她低下头,上好的蓝色绸缎在光下如流水淌过,又似春风吹散阴霾露出的晴空。
轻飘飘的,又仿佛重?逾千斤。
很难说?清桑宁宁现在是什么感受,大概就像是孤身一人拔剑对向虚空,却发现在一波又一波的对敌后,再次来的,却是一阵被春日晚风吹来的月色。
温柔,干净,没有丝毫虚假。
原来真的会有人站在她这一边。
原来在她看?桑家人和睦温馨、其乐融融时,也有人在为她牵挂。
容诀做完一切就打算离去,然而就在他打算离开的那一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