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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对着光亮,也挡住了身后所有人的目光。

桑宁宁看不到别人,就只能看容诀。

他似乎又笑了,嗓音更轻柔了几分:“我们该出发了。”

风吹过,衣袖袍角向后飘动,风姿凌然,不同于众生万物。

尤其是眼下的一颗泪痣,平日不觉,此刻细看,却如花开荼蘼,芳华难尽。

桑宁宁终于有一些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会那样夸赞这位大师兄的皮相了。

若她是膳房管事,对着这张脸,她也愿意多给几份点心。

不过——

桑宁宁及时抓住了他的衣袖,一字一句,清晰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这次出行,我要借用大师兄的清珩剑。”

桑宁宁的逻辑很简单。

她不喜欢玉容剑。

所以,绝不会委屈自己接受。

那么,谁帮她应下的这件事,就由谁来解决。

此言一出,全场皆寂。

众所周知,剑修对于自己的剑可是极为看重的。

先不提什么本命法器,对于更多剑修而言,自己的佩剑之重逾过生命,那句“剑修的道侣就是他们的剑”也不全然是假话。

头可断,血可流,“道侣”不能丢啊!

不等容诀开口,自认抓住了机会的桑云惜率先跳了出来:“师妹这就有些过分了。”

“对于一个剑修而言,佩剑重逾生命。且不说师父已经将那神剑玉容赠你,就算你没有自己的剑,也断断没有夺走他人佩剑的道理。”

桑云惜鼓了鼓腮帮子,一幅为了大师兄生气的模样,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了容诀。

她一直想要得到这位大师兄的关注与偏爱,可一直不得要领,更是因先前几次接触有了心理阴影。

然而近几日,看到容诀与桑宁宁越走越近后,桑云惜慌了神。

所有人的偏爱,所有人的目光——所有的一切都该集中在她的身上!

至于桑宁宁,终其一生,只能作为她的陪衬而活。

桑云惜定了定心神,低头解下了自己的佩剑,闷闷道:“若师妹实在想要,不如就用我的云空剑吧。”

这话一出,倒是显得桑宁宁咄咄逼人。

阴之淮最看不得桑云惜这样受委屈。

因为这会让他联想起曾经的自己。

阴之淮直接摁住了桑云惜将佩剑递出的手,抬头呛声道:“不论有没有,都不该抢别人的东西。”他停了一秒,又阴阳怪气道:“别以为自己年纪小,就能仗势欺人,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左仪水皱眉。

这话有些重了。

只是左仪水刚要开口,衣袖处却传来了一股力,顺着望去,就对上了桑云惜红着的眼眶。

刹那间,左仪水脑中闪过万千思绪:

云惜师妹总是如此脆弱,贯来喜欢多想。

此时他开口,她必然又是要多思多虑的。

……

左仪水张了张口,想起那道婚约,犹豫半晌,再要开口时,却早已有了一道声音响起。

又慢了一步。

“左师弟这话倒是奇怪。”

容诀眉头微微挑起,语气带着三分笑,温温柔柔地开口:“从头到尾,这都是我与小师妹之间的事,愿不愿意,该如何做,这些都该是由我来回应,也不知道与旁人何干?”

大抵是他的笑给了桑云惜一种错觉,她以为容诀从不会生气,于是扬起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再次开口试图用那日狡辩名册的逻辑偷换概念:“大师兄,我也——”

“你也一样。”

桑云惜的笑容卡在了脸上。

容诀敛起笑意,偏过头扫了她一眼。

桑云惜被这一眼死死地钉在原地!

她的四肢和口舌都宛如被透骨钉洞穿了一般,半点也动态不得,更别提发出任何声音——

偏偏周围人都半点也察觉不到她的异样。

容诀恍若未觉。

他眉头微微蹙起,带着些许无需言语表达,也能够让人察觉的恹恹。

“旁人说话时,不要轻易插嘴。所谓的长水桑家,连这点教养也无么?”

第19章

容诀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轻且柔。

但桑云惜已经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

她无法描述这一眼带给她的感受,她只知道在这一瞬,她的魂灵都仿佛被囚禁。

五感尽失,口舌若无。

无边的漆黑,与死寂般的永恒。

桑云惜上下牙齿打起了轻颤,也不知过了多久,好不容易又能听得见风声。

“五师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桑云惜再顾不得任何仪态矫饰,尖叫一声,毫不在意风度,慌不择路转身跑开!

明晟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追了过去。

容诀看向阴之淮,笑吟吟地问道:“二师弟不去追么?”

阴之淮深深看了他和桑宁宁一眼,旋即转而而去。

“左师弟呢?”容诀又望向左仪水,仍是眉目含笑,温温和和的模样。

“不追过去么?”

左仪水微微一愣,随后摇了摇头。

“有二师兄就够了。”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不要那样冰冷,“我先去练剑了。祝大师兄和桑……小师妹此行顺利,一路平安。”

就在左仪水转身的那一刻,桑宁宁忽然开口。

“左师兄以后不要叫我小师妹了。”

左仪水蓦然回首,冷冷问道:“为何?”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满是寒意,比刚才说话时降低了不知多少温度,像是能掉下冰碴。

几乎是话一出口,左仪水就后悔了。

他的本意,绝不是想吓到桑宁宁。

他只是、他只是……

他只是想要问清楚。

为何——

左仪水视线偏移,稍稍落在了桑宁宁身侧之人身上。

注意到他的目光,容诀甚至好脾气地对他微微颔首。

光风霁月,温雅清润。

左仪水抿了抿唇。

为何大师兄可以,他不可以?

景夜扬安静如鸡,眼观鼻鼻观心,竭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连一声气音都不敢发出。

若是换个人再次,八成会察觉到气氛微妙。

然而桑宁宁是谁?

与桑云惜的“脆弱”不同,作为一个从小在桑家那种高压环境下,从未受过半点偏爱长大的女孩。

若是连旁人一句话的语气都要计较,那她早就计较不过来了。

“因为你不愿意叫我小师妹,你心中的小师妹大概另有其人,所以我也不想逼你。”

桑宁宁干脆利落地说完这话,就转过身,对着容诀板起脸,伸出手。

“剑。”

“好,给你。”

容诀笑意盈盈地接下了自己腰间的佩剑清珩,毫不在意地放到了桑宁宁的手中。

“此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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