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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女子停下脚步,抬起头来,冷冰冰地与骆弦羽对视了一眼。

“这位就是冷姑娘。”金戈介绍了一句,“冷姑娘,这位是骆城主。”

青衣女子面无表情,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不等骆弦羽吩咐,她走到床边,在纪樱落身边坐下,伸手搭上她的脉。

“她怎么样?”骆弦羽并不责怪她的无礼,他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纪樱落的身上。

青衣女子皱了下眉头,回道:“中了毒。”

“冷姑娘可有解法?”

冷瑶松开了纪樱落的手,对站在榻边的药童道:“取我的银针。”

“是。”药童打开药箱,取出一套针具,递予冷瑶。

冷瑶将针具用烛火消过毒后,握着纪樱落的胳膊,将银针刺入穴位。

骆弦羽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当针尖刺入纪樱落雪白的肌肤中,他藏在袖中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两分,眼底腾起心疼之色。

他记得,纪樱落既怕苦,又怕疼。

冷瑶替纪樱落施完了针,起身对骆弦羽道:“我已经将她体内的毒封住,若要完全解毒,需要配出解药。”

“冷姑娘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

冷瑶看了一眼药童,药童会意,取出一张纸和一支笔,恭敬地放在桌子上。冷瑶提笔在纸上写了十几味药材,药童取过药方,递予骆弦羽。

骆弦羽扫了一眼,那些药材虽说名贵,却也不难寻,举流云城之力,还是可以提供的。他将药方递给金戈,沉声吩咐:“务必在两日之内,将所有药材集齐。”

金戈点头:“属下遵命。”

冷瑶摇头:“不够,还缺一味药引。”

“是何药引?”

“此药引关乎流云城的未来,还请骆城主摒退左右。”

骆弦羽眼底微光闪过,淡声道:“你们都退下。”

伺候在左右的侍从们,俱都朝他福了福身,恭敬地退了出去。屋子里一下子只剩下冷瑶与骆弦羽二人,风从半开的窗户中拂进来,拂动着床上的帘帐,露出纪樱落苍白的面颊。

骆弦羽抬手将束在金钩中的帘帐放下,挡住了凉风,转身看向冷瑶,率先启唇:“到底还缺什么药引,还请冷姑娘明言。”

冷瑶却不答,而是走到纪樱落的榻边,目光透过纱帘,落在纪樱落的腹上,沉默片刻,开口道:“我先问城主一句,是否想保住夫人腹中的胎儿?”

“那是自然。”骆弦羽想也不想地答道。

“腹中胎儿与城主血脉相连,若既想解毒,又想保全胎儿,唯有骆城主的心头血入药。心头血为心所主之血,冷瑶听闻,骆城主一套冰玉玄功闻名江湖,若是取走心头血,很有可能折损大半功力,将毕生心血毁于一旦。”冷瑶顿了顿,收回目光,看了骆弦羽一眼,“其实还有一法,不用骆城主的心头血。”

“冷姑娘所指的是……”

“以夫人腹中的胎儿为代价,那样便可不用取走骆城主的心头血。”冷瑶见骆弦羽不说话,又道,“骆城主和夫人还年轻,以夫人的体质,以后再要孩子不难,骆城主肩负重担,大可不必如此冒险。”

“取我的心头血。”骆弦羽淡淡地打断了冷瑶的话,“请冷姑娘务必保住樱落和她腹中的孩子。”

冷瑶深深地看了一眼骆弦羽,颔首:“好,就依骆城主所言。”

***

冷月悬天,流云如纱,一缕清幽的月华,透过朱红色的雕花窗棂,映照在床前。

纪樱落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截迎风飘扬的纱幔,以及纱幔外一盏昏黄的灯。

灯光透过白纱,映出斑驳的影子。

纪樱落怔怔地望着灯影,看着熟悉的一切,却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她撑着手肘,从床上缓缓坐了起来。

紫嫣正趴在桌子上睡觉,这一点小小的动静,没有瞒过她的耳朵。她揉着眼睛,朝着床榻望去,与纪樱落默默对视了片刻,猛地回过神来,面上露出狂喜的神色:“姑娘,您醒啦!”

不等纪樱落开口,她飞快地奔向屋外,边跑边激动地喊:“姑娘醒了,快来人,姑娘醒了!”

纪樱落刚醒过来,脑袋还有些晕,一动不动,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

一阵脚步声从屋外传来,她抬起头来,目光转向门口。

骆弦羽披一身月华,快步踏入屋内,走到榻边坐下,温声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绿竹,快去将冷姑娘请来。”

听闻“冷姑娘”三个字,纪樱落眼底光芒微微闪烁了一下,她垂下了眼睑,沙哑着嗓音道:“我没事,弦羽,不用担心。”

“没事就好。”骆弦羽眼底全然是松了一口气的神色,转头吩咐,“紫嫣,去厨房看看,给樱落的药熬好了没有。”

紫嫣福身:“是,城主,奴婢这就去。”

骆弦羽握住纪樱落的手,低声道:“樱落,我……”

“城主,冷姑娘到了。”绿竹踏进屋内,恭声道。

“冷姑娘,快帮我看看樱落。”骆弦羽松开纪樱落的手,让出床榻的位置。

冷瑶走到榻边,纪樱落抬头,对上她的视线,二人的眼底默契地闪过一丝微光。冷瑶伸出手,冰凉的指尖搭在纪樱落的腕上。

“只需再施一次针,便没事了。”冷瑶诊断了片刻,松开手,站起身来,对着骆弦羽说道。

“药来了。”紫嫣捧着琉璃托盘,走了进来。

骆弦羽从托盘上取走药碗,在纪樱落的床畔坐下,用汤勺轻轻搅拌着碗里的药汁,等药凉了一些,舀起半勺,抵到她唇畔。

纪樱落抬眸,视线落在他的脸颊上,微微张口,将药汁抿下。

方才离得远,又有灯光遮掩,她没有注意到骆弦羽的脸色,此刻凑近了看,才发现他的脸色苍白虚弱,便是双唇也微微泛着白,端着碗的那只手,不可察觉地在微微颤唞着。

纪樱落的目光往下移,落在他的身上。他今日依旧穿的是一身白衣,胸`前的衣襟微微散开,尽管有熏香作为掩盖,纪樱落还是隐隐闻到了一丝血腥气。

“弦羽,你是不是受伤了?”纪樱落皱了下眉头。

“没有。”骆弦羽微微一笑,“怎么会这样问?”

“你的手在抖。”

骆弦羽的手僵了一瞬,把药碗递给绿竹,摸了摸她的脸颊,柔声道:“那是因为我没睡好,你一直不醒,我不敢睡。”

纪樱落抬手,握住他抚着她脸颊的那只手,乖巧地说道:“那你先睡一会儿。”

“给你换了药我就睡。”

紫嫣闻言,连忙将药和乾净的布捧到骆弦羽跟前。

“这种小事让下人做就好了。”纪樱落不赞同地说道。

“下人手笨,你会疼。”骆弦羽眸中盛着温柔的光芒,解开她缠在臂间伤口的布条,清理、换药、包扎,一气嗬成,动作轻柔又熟练,仿佛已经练习了很多遍。

这期间纪樱落的确没感觉到疼,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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