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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冰冷的雪粒,直往窗户里灌,站在视窗的纪樱落吸了一口凉风,吃到满嘴的雪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连忙关上了窗户,心中暗道:“不会真叫骆弦羽这个乌鸦嘴给说中了吧!”
屋外的烟花还在放着,一朵又一朵腾空,图案千变万化,颜色绚烂多彩,纪樱落却没了赏看的兴致。
她将狐裘脱掉,快速地爬上了床榻,拽了一床被子裹在身上,这才暖和了一点。
骆弦羽推着轮椅,缓缓行到床前。
床上备有两条被子,两人一人一条,刚刚好。
骆弦羽躺在纪樱落的外侧,抬手将束在金钩中的帘帐放了下来,床内一下子陷入了幽暗中。
纪樱落头一回和骆弦羽同榻而眠,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骆弦羽躺下就没了动静,没过多久,耳畔传来他绵长的呼吸声。
纪樱落悄悄地翻了个身,面向骆弦羽,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骆弦羽双目微合,侧脸映在斑驳的光影中,脸部轮廓比平日里柔和了许多,纪樱落离得近,甚至能看得清他浓密漆黑的睫毛。
纪樱落盯了他这么久,都没反应,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累了。一阵浓烈的困意袭来,纪樱落打了个嗬欠,眼皮沉沉地往下坠。
她翻过身体,背对着骆弦羽,合上双眼,迷迷糊糊地睡去。
纪樱落睡着后,本已陷入沉眠的骆弦羽却猛地睁开双眼。被子的下方,他的右手掌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方才纪樱落只要做出一丝不轨的举动,他掌中的匕首就会刎上她的脖子。
她什么也没做。
她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骆弦羽合起掌心,再次闭上双眼,这次他是真的睡着了。再强大的人,也终究是普通人,他需要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感觉到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贴了过来,骆弦羽睁开眼睛,不动声色地瞥向身边的纪樱落。
纪樱落早已踢开她自己的被子,化身八爪鱼,四肢缠上了他的身体。
那个热乎乎的东西,是她的脸颊。
她满脸通红,浑身泛着滚.烫的热意,紧紧扒住了他,贴过来的脸颊,不断地在他的脸颊上蹭.着。
骆弦羽的眉心狠狠跳了一下。不用诊断,他也知道,这不同寻常的体温,是生病了。
她口中说着自己不会病,吹了一阵冷风,夜里就发起了高烧。
他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纪樱落浑身烫得像是刚从热水里捞出来的,连呼出来的气息都是热的。骆弦羽嫌弃地撇开脑袋,躲开她燥热的鼻息,并且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臂,一点点,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推开。
这下纪樱落老实了。
没老实一会儿,她又缠了上来。
她烧得昏昏沉沉,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身体泛着高温,如同置身在烈焰中,喉咙又干又痛,四肢绵软无力,似乎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焰火,灼得她整个人难受极了。
唯独躺在身边的骆弦羽,温凉得好像一块玉,浑身散发着说不出的凉意。哪怕纪樱落隐隐记得,这是个不好招惹的主,要离他远一点,身体已经不受她控制,自动寻了这凉意的来源。
她用自己的脸颊,贴上骆弦羽的脸颊瞬间,冰凉凉的感觉,令她从口中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听见这声满足舒服的叹息,骆弦羽的脸色黑了一下,忍无可忍地推开她,坐了起来,撩开帘帐,扬声道:“来人。”
片刻后,在门外守夜的侍女推开屋门,快步走了进来,福了福,温声道:“城主有何吩咐?”
骆弦羽看了他身侧面色潮红的纪樱落一眼,沉声道:“夫人病了,去请个大夫过来。”
侍女颔首,又快步走了出去。
第31章
这大半夜的, 人都已经睡了, 要找个大夫不容易, 可既然是城主吩咐, 就算大夫睡了,也得从被窝里挖出来。
侍女将骆弦羽的命令禀告给了金戈, 金戈很快跑遍了整个镇子, 总算找到一个正准备关门的年轻大夫。
那大夫一听说有人病了, 二话不说,提起药箱,跟着金戈进了留仙居。
接下来是看诊、开药、熬药一系列的流程, 如此忙活了大半夜, 累得人仰马翻。
纪樱落霸占着床, 骆弦羽自是没法再睡。他坐在轮椅上, 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其中一页看起来。
侍女端着清水和布巾进屋,蹲在床前, 用布巾浸水,拧乾后,放在纪樱落的额头上,给她降温。
纪樱落这一病,病得来势汹汹, 整个人烧得意识模糊,根本分不清自己是在哪儿,只依稀觉得屋子里亮着灯, 灯影里有人走来走去,挺烦人的。
她皱了皱眉头,低声道:“把灯熄了,刺眼。”
骆弦羽还在看书,侍女自然是不敢上前熄灯,她放下了一半的帘帐,遮去照在纪樱落面颊上的灯光。
骆弦羽合起手中书本,搁在桌子上,推着轮椅,行驶到灯盏前。
屋子里一共点了四盏油灯,他抬起手,熄了三盏,留下一盏,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熄了灯,纪樱落睡得安稳了许多。
约莫一个时辰后,给纪樱落准备的药也熬得差不多了,侍女将药送进屋内。另一名侍女扶起纪樱落,将软枕垫在她的背后,小声道:“夫人,起来喝药了。”
“不喝药。”听到“喝药”二字,纪樱落的脸皱成了苦瓜脸。她病得昏昏沉沉,鼻子里如同塞了棉花,却还是闻到了苦涩的药味。
她最怕苦,本能地抗拒着喝药。
“喝了药,这病才能好。”侍女苦口婆心地劝着。
纪樱落闭着眼睛,不断地摇着脑袋。纪樱落如此抗拒喝药,侍女也无能为力,她是城主夫人,她总不能撬开她的嘴巴,直接灌进去。
侍女捧着药碗,一脸为难地看向骆弦羽。
骆弦羽滚着轮椅,行驶到床前,命令道:“穆雅风,喝药。”
“不喝,除非你哄我。”纪樱落依旧闭着眼睛,满脸不高兴地说道。她是病人,病人最大。
骆弦羽:“……”
“乖,喝药。”骆弦羽默了默,说道。
原以为纪樱落不会这么听话,没想到,他话音刚落纪樱落便“啊”地张开了唇,乖乖地含了侍女送到唇边的药汁,一口吞下,吞完又张开唇。
这么好哄。骆弦羽意外地挑了下眉头,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
喂完了药,纪樱落又倒回床上继续睡,她身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热汗,一碗药下肚后,见效很快,发了一身热汗后,体温总算降了下去。
纪樱落烧退了后,骆弦羽让侍女们回去睡了。屋子里一下子只剩下骆弦羽和纪樱落两个人,纪樱落抱着被子,横亘在大床的中央,睡得十分香甜。骆弦羽沉默了片刻,决定不睡了。
再过一个时辰天就亮了,他推着轮椅走到桌边,拿起之前看过的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