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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流云城治理的妥妥当当,百姓提起他的名字,无不是满脸钦佩爱戴的表情。
纪樱落冲百姓们挥了挥手,然后放下车帘,乖乖坐好。
半日的时间,总算到了长生峰的山脚下。车帘被人掀开,纪樱落扶着腰下了车。金戈拿来轮椅,将骆弦羽从车内抱了出去。
骆弦羽虽被他抱着,可那通身的上位者气派,丝毫无法让人将他与弱者联系在一起。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弱者,他那一手卓绝的飞针,和能削铁如泥的天蚕丝,也不知道取了多少人的命。
上山的路程不远,纪樱落穿着祭祀的华服,又顶着满脑袋的珠钗,在烈日下走了一段时间后,满头大汗,累得气喘吁吁,要不是骆弦羽冰刀子似的眼神,一个接着一个地飞过来,她非得撂担子不敢了。
好在很快就到了祭台。
祭台由汉白玉砌成,高约十几丈,周围由重兵把守。祭台下围了很多人,都是跟着一起过来祈福的百姓。
百姓们见了骆弦羽,通通都围了过来,山呼:“拜见城主。”
骆弦羽微笑道:“各位无需多礼。”
为了方便骆弦羽上祭台,路是斜铺上去的,路的两边雕着各种各样的巨兽,都是纪樱落没见过的。纪樱落跟在骆弦羽的轮椅后面,上了祭台。
祭祀大典,无非就是掌权者联合几名神棍,借助神明巩固权力的那一套手段。
纪樱落站在太阳底下,热得浑身大汗淋漓。
“请夫人上香——”
刚拈着三炷香在蒲团上跪下,“咻”的一声,一支射来的长箭,直接擦着纪樱落的面颊飞过。
纪樱落吓得手一抖,香没握住,掉在了地上。
第9章 .第九章
“有刺客!保护城主和夫人!”祭台下传来一阵惊呼,人群四散开来,顿时一片混乱。
长箭一支接着一支,如流星般往祭台上飞来,金戈和木戈抽出腰间长剑,挡在骆弦羽的身前,“刷刷”砍断飞来的乱箭。
刀剑不长眼,混乱中,纪樱落藏到骆弦羽的身后,抓住他的轮椅,借着他的身形庇护。
刺客太多了,一茬接着一茬,底下的百姓惊慌四窜,人海中传来尖叫声。
骆弦羽眉头一皱,吩咐道:“金戈,木戈,你们负责保护百姓。”
“可城主你……”金戈、木戈当然不愿意就此丢下骆弦羽。
“区区几个刺客,还要不了我的命。”骆弦羽温润的面庞上,露出一丝冷笑。他双腿废了,不代表他真的成了一个废人。
金戈、木戈一走,刺客更加倡狂起来,其他的护卫挡在骆弦羽的身前。
纪樱落的脚边,断箭堆得越来越多。
“轰”的一声,又一名侍卫中箭,倒在她的脚下,猩红的血溅上她的鞋子,血色一点点漫开,空气里泛着刺鼻的腥气,冲击着她的脑海。
纪樱落脸色微白,抓着骆弦羽轮椅的手收得紧紧的,指尖忍不住颤唞起来。
虽说只是一本书,可流出来的血是真的,死的人也是真的。这些杀戮和死亡,在她面前真实的上演着。
她和他们一样,是血肉之躯,也会死的。
骆弦羽抬手,腕间的天蚕丝缠住地上的一柄剑,骆弦羽握住那把剑,挥出一道剑气,斩断飞来的箭支。
“啊!这边!”一支乱箭从左侧飞过来,纪樱落下意识地将骆弦羽的轮椅往左边一转。
骆弦羽抬手,斩断那支箭,狠狠皱了一下眉头,咬牙道:“穆雅风,松手。”
“不要——”这里到处都是飞箭,她又不会武功,真松了手,只怕会被射成个马蜂窝。
她才没那么笨。
“这边!”纪樱落再次将骆弦羽的轮椅转了个方向。
“我知道。”骆弦羽的脸色黑了一黑,她这一折腾,险些将他转晕。
“你后脑勺又没长眼睛,怎么会知道。”纪樱落是真的想跟他讲道理,但骆弦羽的心思她知道,他就是想把她当活靶子,她要是在这里被万箭穿心了,岂不是正合他的心意。
纪樱落的心思,骆弦羽又岂会猜不到,再次被她转了个方向,一剑削断三支飞箭后,骆弦羽抽空道:“你放心,万箭穿心这么便宜的死法,不会落到你的头上。”
“行叭。”纪樱落见飞箭越来越少,估摸着刺客的“弹药”快要耗尽了,索性松了手,弯身一跃,像只猫一样,跳到祭台的边缘,借着围栏遮挡自己的身形。
骆弦羽的轮椅被她一松,险些滑了出去,他转过脑袋,看见纪樱落蹲在墙角下,正呼哧呼哧地脱衣裳。
“你在干什么!”骆弦羽只觉得一股气血往脑袋上涌,眼前黑了黑,再也没忍住,不顾自己的君子形象,恼怒地吼了一声。
纪樱落当然不会理他,她将碍事的外袍都脱了,又将满脑袋上珠钗拔下,准备扔掉时,想了想,拿外袍当包袱裹起来,搭在肩头上。
这么多珠钗,都是钱,不带上,实在浪费。
这会儿骆弦羽明白过来了,她不是突然发疯,想在人前表演什么脱依舞,给他丢脸,她是打算逃跑。
骆弦羽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手中拨着车?辘,正欲阻拦她,刺客却一波接着一波,往祭台上冲过来。
骆弦羽咬牙切齿,只好先放了纪樱落,再次拿起剑,对付刺客。
刺客明显都是朝他来的,一窝蜂地将他围住,偶尔有一两个刺客看见了纪樱落,刀刚抬起,纪樱落便抓起扯散的珍珠项链,一股脑地扔了出去,口中还大声喊着:“看我的暗器,暴雨梨花针!”
刺客没听过这个暗器,但被她凶狠的表情镇住了,皆是一愣。
纪樱落拔腿就跑,小身板跟装了火箭似的,一溜烟地没入人群中。
刺客只好将目标放在骆弦羽的身上。
骆弦羽抬剑,斩落刺客的头颅,抽空看了纪樱落一眼。只见她飞一般的速度,冲下了祭台,又跟只小麻雀,钻入混乱的百姓中。
刀光剑影中,她钻来钻去,丝毫不受影响,不多时,身形便消失在深林的入口,再也不见了。
骆弦羽面沉如水,眼底涌起浓烈的杀气,手中剑光如雪花般飞散,所到之处,鲜血漫天,将白色的祭台染得一片鲜红。
纪樱落一口气奔到了林子中,直到那喊杀声再听不见,那血腥味再闻不到,她才满头大汗地停了下来。
她一路上只顾着自己跑,慌不择路,这会儿也不知道跑到哪一片荒郊野外了。
还好,刺客没跟上来。他们的目标是骆弦羽的脑袋,她的脑袋顶多算个附赠品。
纪樱落叉着腰,大口的喘熄着,直到剧烈的心跳渐渐平缓下来,她才抹掉满头早已冷却下来的汗水,找了片树荫坐下歇息。
林子幽深,阳光从枝叶间洒落下来,映出一道道斑驳的光影。
山风拂过树梢,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蝉趴在树上扯着嗓子嚎叫。原本该吵闹烦躁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十分的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