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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条斯理的拿过帕子,给宴安仔细的擦嘴。
宴安看着李安之,说:“感觉你不像我的丈夫。”
李安之放下帕子,问:“我不像你的丈夫像什么?”
宴安说:“像我的爹。”
大少爷闻言笑了一下,道:“如果你喜欢,我当然可以给你父亲的爱,我甚至可以当你的朋友,知己,但是在此之前,”他抚摸过宴安的眉眼,“你要记住,我首先是你的丈夫。”
宴安觉得这话好熟悉,好像曾经有人对他这样讲过。
后面他过了段自己一个人吃饭的日子,想吃啥就吃啥,没人再管他了。
春杏倒是会劝两句,宴安也会给面子多吃上两口,但是也就两口了,绝不会再多。
再到后面,是李绍之。
李绍之才开始和宴安吃饭时,是一边紧张一边悄悄用眼旁余光观察宴安。
他很快就发现宴安总是吃的不多,他在长青院用饭,也发现了,这边的厨子饭菜里是会掺些药材,但他觉得还好。
然而宴安对苦味却异常敏感。
李绍之想着,不喜欢吃那就看看能不能变变方子,他去到小厨房,这厨师是专门做药膳的,是李老爷为了李安之请到李府的。
现今李安之去了,他还是照常做着药膳,不过这次的对象变了人。
李绍之问了厨师,然而厨师却是不卑不亢的回道:“这药膳,是少奶奶吩咐我这样一直做的,是按着原先大少爷的方子做的。其实食补,是最为温和的人方法,不过味道确实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剩下的话,自然不必全说,李绍之又不是蠢人,岂会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宴安吃着自己不喜欢的药膳,还能是为什么?
李绍之就当没来过小厨房。
他沉默的陪了几天,终于在一次午餐时间,开口劝宴安多吃几口。
宴安身子一顿,将已经放在桌上的筷子再次捡了起来。
和霍等闲吃饭,桌上就不仅是药膳了,还有重盐重油的菜,不过江逸仙嘱咐过宴安不让他多吃。
江逸仙这段时间住在李府,也算是发现了宴安的挑剔,宴安胃不好,江逸仙给开了方子调养,在调养初见效果之前,最好是只吃清淡的食物。
他本该恪守大夫的本分,只聊病情便是,然而他却没能忍住多说了一句话:“如果少奶奶不听话贪嘴,那我下次给你开个苦的不行的药方子。”
就这样一句话,却切切实实的威胁到了宴安。
他低下头,小声的哦了一声。
江逸仙心软成一片,又想起那天晚上他被叫来看病的时候,其实人生病是不分时辰的,然而自从他来到南城,大晚上的急匆匆来找他看病的,都只有宴安一人。
他那时也被叫他的人的焦急感染,急匆匆地换了鞋子就要出门,连外袍都未来得及披上一件。
还是刚踏出大门,扑面而来的风雪提醒了他,他这才又披上外袍急匆匆地跟着出了门。
来到李府,宴安躺在床上,眼眸紧闭,面上嫣红,唇色却是掺了灰白的粉。
他心一跳,脚步也顿住了。
随即很快的缓过神来,开始上前把脉查看症状。
宴安病来的急,病因也复杂,得下猛药。
然而喂药又成了个问题。
宴安身边惯常伺候的人不在,是李夫人院里贴身伺候的丫鬟在照顾,宴安现在在昏迷,丫鬟端着药,拿勺子的手一直在抖,眼睛也不敢瞧床上的人。
好不容易将勺子递到了唇部,但是昏迷的人根本没有要喝药的自觉,灰粉的唇紧闭着,药水顺着唇角流了下来。
丫鬟慌乱的就要伸手去擦。
却在即将碰上的那一刻,手腕被抓住了。
抓住丫鬟手腕的霍等闲面色都未曾变过一下,他眼睛盯着床上的人,说:“我来吧。”
然后他坐到床头,将昏迷的宴安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宴安身体往下滑,他不得不空出一只手来将宴安固定住,只剩一只手,他没办法喂药了。
丫鬟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说要不她来喂?
然而霍等闲只看了她一眼就拒绝了。
江逸仙端上了药碗。
他的心在微微颤抖,手却很稳。
他舀起一勺子药,稳稳地送至唇边,然后用勺子的薄边将宴安的唇齿撬开,勺柄向上,药水顺着勺口流入齿间。
然后很快又流了出来,昏迷中的人嫌药太苦,还吐了吐舌头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和淡粉的唇色相比,那截舌头显得过于嫣红了。
热气腾腾,又带着内部的湿润。
江逸仙垂下了眼睫。
江逸仙这段时间听了不少流言,其实严格来说,也算不上是流言,是李府下人的私下讨论。
宴安如今不止在长青院住着万事不管了,家里人都倒下,他站了起来主持大局。
宴安一直被藏的严实,于是便造成了家里的下人只有长青院的人知道少奶奶是个什么模样,在其他人心里,之前估计是个毁了容的丑男人,到后面发生了灯会的事之后,听过传言的知道了自家少奶奶不仅没有毁容,还大概很好看。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是这么个好看法。
于是在宴安出现在人前时,府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皆是看傻了眼。
宴安并未在意下人的呆傻,他也没在意上门来的客人看上去都是一副不正常的模样。
而江逸仙已经不止一次的听见下人们用梦幻的语气谈论起宴安,话里的内容都是替宴安痛心,提起出了事的二少爷来,与其说是伤心,更像是嫉恨了。
“二少爷眼看着都要和少奶奶成亲了,这么个节骨眼上,却出了这么档子事,归根结底,就是二少爷福气不够。”
“可不是,不止福气不够,脑子也不好,要我是二少爷,我肯定不出门,天天守着少奶奶,一定不让少奶奶不开心。”
“做你的梦去吧,就你这样…要我是二少爷,我肯定也…”
江逸仙没再听,无非是痴人在说梦罢了,自己就是自己,怎么可能凭空的变成另一个人。
他将手里揉碎的叶子扔下,转身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和霍等闲吃饭,宴安吸取到了教训,将吃饭的速度又放慢了些,于是,在他还没吃完半碗饭的时候,霍等闲已经添过一次饭了。
霍等闲看见,宴安吃饭的速度又慢了些。
他终于开口,语气平常的道:“你不喜欢吃这些吗?”
霍等闲指了几道桌上宴安未曾动过的菜。
宴安:“不是不喜欢,是江大夫不让吃,说我胃不好,这些菜是为了专门招待霍将军而做的。”
“知道了。”霍等闲点了点头,说:“听大夫的话总没错,以后不用专门为我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