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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良对茅子世很是戒备,然日渐相处下来,发现这人当真吊儿郎当,一点架子都没有,说话油滑得很,有些时候,却又真的能说出那么一两句有道理的话。

岑良没好气地说道:“他要是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又何必多嘴?”

要说害羞,那多少是有些。

可岑良根本不记得陈少康的模样,这情绪虽起,却也没有多少。更多的,还是在担心她们现在的处境。

茅子世虽什么都说,可要紧的事情,那是一句也不说,迄今为止,她们都不知道进京的缘由。

即便这一路上茅子世待她们异常友善,除了让她们离开之外几乎有求必应,岑良还是不能放下戒备。

到了三日后,这车马终于抵达京城。

一般而言,不管是什么身份,进出京城的时候,都必须被搜身检查。岑良原本还思忖着要不要在这个时候和守城的士兵求救,就听到外面交谈的声音。

“哎呀,竟是茅大人,卑职失礼。”

茅子世抓着缰绳,散漫地说道:“让开,别多事。”

“是是,卑职这就退下。”

柳氏和岑良对视了一眼,相似的脸上都带着凝重之情。

茅子世有官职在身?

而且听起来,应当也是个有权势的。这守城门的侍卫,居然没有上车搜查,问都不问就放过了。

岑良咬着唇,其实那天,他们离开张家镖局的时候,她听到了茅子世和张夫人最后的一句对话。

“不必匆忙离开,事情会有转机。”

这话不明不白,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可岑良莫名觉得,茅子世在说的,或许就是张世杰出事这件事?

光看那十来个侍从,岑良已经隐隐感觉到茅子世的身份不同,刚才那个守城士兵的话,不过是印证了这点。

岑良叹了口气,摸着柳氏的胳膊,低声说道:“娘,莫怕,我会护着你。”

柳氏摇了摇头,也抱住岑良。

马车一路往京城走,哒哒的马蹄声伴随着逐渐热闹起来的喧嚣,让岑良没忍住挑开了车帘。随着马车越走越远,那些热闹的气息也跟着消散,那越发熟悉的道路,让岑良都有些恍惚。

她仓皇回头,正对上柳氏的眼。

这路,不正是去……

直到马车停下,她们两人怔愣地看着熟悉的门庭,熟悉的匾额,一时间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茅子世的声音自外头响起来,比之前又多了几分敬重:“已是到了,还请两位下马车来。”

岑良的心跳莫名加速,第一个下了马车,然后才将柳氏扶了下来,她们两人站在容府前定定看了好一会,这才低声说道:“茅大人,你这是在耍我们?”

岑良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愤怒,这是什么地方,难道他们还不知道吗?

茅子世欠身,无奈说道:“两位随我来,进了这门,就知道了。”

那紧闭的大门,在此时正正打开。

她们熟悉万分的于管事正站在门内,毕恭毕敬地朝着她俩行礼:“请。”

深一脚,浅一脚,走起路来,就跟踩着棉花似的,她们两人慢慢地被迎进了这容府里去。

这容府与她们先前所见,又有不同。

屋檐墙角,庭院装饰,都与从前相仿,却又莫名多出了鲜活的气息,就仿佛从前陈旧古朴的宅院突然又活了过来。

有人,在这里生活着。

这种感觉异常强烈,一瞬间,那种沉浸许久的记忆又猛地翻涌起来,叫她们两人再迈不开脚。

她们不动,余下的人也不多催促,只是安静守着,像是在等候。

这庭院也甚是寂静,明媚的阳光散落,带来几多温暖之意,有那清淡的花香顺着暖风袭来,让人险些沉浸在这香味里,再提不起半点警惕。

细细的、轻轻的脆响,从不远处拐来。

一只毛绒绒的小白狗在角落里探出个脑袋,对这两个陌生来客发出低低的叫唤:“嗷呜,嗷呜——”

犬吠打破了寂静,她们两个蓦然回神,正有些恍惚,就听到一声略带怒气的叫喊声:

“你放开我!”

那声音听起来很陌生,却带着怪异的熟稔感,就好似他们已经听过无数遍,却并非是在现实,而是在遥远的梦境里。

不自觉的,这停下的脚步,也就跟着迈开。

顺着刚才的声音,柳氏与岑良走向书房,这是她们再熟悉不过的地盘。

只要再往前一步,那屋内的人就能看到她们,可要是只停在这里呢?

哈,那就只有屋外的人,能看得见屋内。

年幼时,岑文经经常这样吓唬他爹。

岑良怔怔地看着书房内,那正有两个男子在里头拉拉扯扯,只看他们的动作,都会觉得怪异又亲昵。

身材高大的男人拥有着一张俊美昳丽的脸庞,任是谁都无法忽略他身上的气势,几乎是在他出现的一瞬间,就足以掠夺走所有人的注目。这男人的身上有着一种怪异的魅力,分明知道其危险可怕,却又有着令人飞蛾扑火的疯狂。

可不管是柳氏还是岑良,都更为留意他怀里的那个人。

那人年岁不大,只有二十出头。

他也好看,是一种温润的,像是玉石,或者溪流那样,叫人觉得舒服的气质。只不过,最叫人喜爱的,是他那一双清亮的眸子。

仿佛会说话。

只是此时此刻,那双黑眼里满是怒火,几乎烧得更是明亮,他一手用力抵着男人的胸膛,像是要把人推开。

声音紧绷,如同一把拉满的弓。

“你不能总是这样!”比起愤怒,那更是一种气急败坏,“在她们没有平安抵达之前,你别妄想用这张脸来解决事情。”

那昳丽漂亮的恶鬼微微勾起嘴唇,却不像是笑容,而是一个压抑到极致,微微扭曲起来的弧度。

他没有开口,只不过那看起来却更像是一幅会说话的画卷,已然将什么都道了个分明。

惊蛰知道他所想,简直无法忍受:“我又不只是为了这张脸!”

他受够了赫连容拿这张脸无往不利的作为,那就好像……就好像他对赫连容的所有感情,只是为了这张脸。

这太荒谬,也太荒唐。

惊蛰很生气,不只是对赫连容生气,也是对自己生气。他气自己到了这个时候,都生怕伤害到赫连容。

……这人又哪里会这么眷顾惦记着他?分明知道他最害怕的是什么,却偏偏什么都做遍了。

惊蛰转身欲走,却被赫连容抓住胳膊。

冰冷的吻落在他的额头,紧接着是眉间,鼻子,最后是嘴唇,哪怕惊蛰拼命挣扎,赫连容也绝不松开。

他们的吻充斥着血腥与暴力。

惊蛰像是一头莽撞的小兽,几乎咬烂了赫连容的唇舌。那人任由着他发泄,却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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