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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会来。”
他的声音平静得很,丝毫不将这事放在心上。那冰凉的嗓音,莫名的,让惊蛰听得良心有点痛。
他和朋友在热热闹闹的时候,唯独容九一个人在这空寂黑暗的房间里苦等,连手指都如此冰凉,这让他不由得握住了男人的手腕。
“你……”
惊蛰顿了顿,“不要这样。”
容九挑眉:“不要哪样?”
他垂下来的神情,仍带着冷漠的傲气,这男人根本不觉得自己做出来的事情有什么值得怜惜,相反,他紧扣住惊蛰的手指,冷冰冰地说道:“要是再不许,我就不听了。”
让了一步还行,步步都要让,可就有些过分了。
惊蛰听着容九这话,再看着他面若寒霜的脸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一只手被容九扣着不给动,另外一只手就揉着男人的脸,笑眯眯地说道:“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容九将另外一边的眉头也挑高,形象生动地表达了他的疑窦。
这个世界上惊蛰怕是第一个这么觉得的人。
惊蛰不管。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觉得容九可爱,那么容九就是很可爱。
好不容易将容九的手指搓暖了些,惊蛰看着外头越发大的风雪,迟疑了些。
“你的身手,是不是很好?”
惊蛰偷偷摸摸地问道。
容九总是很容忍他这些莫名其妙的小模样……譬如,都在自己的屋,也只得他们两个人,怎么连说话都要偷摸得跟做贼似的?
容九淡定:“还算可以。”
惊蛰撇嘴:“还算可以是哪个水准嘛,我怎么知道,你是爬墙的可以,还是爬房梁的可以?”
容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惊蛰讪笑:“口误,口误,我绝对没说你是梁上君子的意思,我是想问……”
容九的大手捂住了惊蛰的脸,将他的话给堵了回去,冷漠地说道:“是不叫侍卫惊动的可以。”
惊蛰的黑眸亮了亮,有点别扭地说道:“那你,今晚要不要留下来?”
容九缓缓低头看着他,这让惊蛰的声音有短暂的停顿,“……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先是欲盖弥彰地解释,然后压低了声,“外头风雪太大,好不容易给你手脚都弄暖了点,再冒着雪回去……”
容九这手脚,回去肯定又寒凉如冰。
自己情人,难道就不能心疼吗?
惊蛰起初还被看得有点羞恼,后面就理直气壮地抖擞起来。
容九淡淡地说道:“你能接受,自无不可。”
这话,惊蛰倒是没弄明白。
他寻思着,容九睡觉的时候,也不打呼不磨牙,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至于那个不能吵醒的老毛病,反正惊蛰没有起夜的习惯。
……等下,他突然意识到,他最近偶尔会半夜躁动睡不着……要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话,肯定会扰得别人睡不好。
罢了,要是真再遇到这倒霉事,他趴窝在床上一动不动,总能熬到明天吧!
惊蛰要决心有决心,说干就干,转身就去准备新的枕头与毯子。
容九看着惊蛰瘦削的背影,缓缓将刚才捂住他嘴的手指停在鼻尖,他敏锐闻到了极淡的酒气。
怨不得,今日的惊蛰,瞧着比往日还要……“活泼”些。
看来,这酒,当真是好东西。
那头的惊蛰,已经趴在床上,将一切都整理好,就招呼容九过来。
男人是过来了,手里也捧着一碗清水。
“去漱口。”
惊蛰眨了眨眼,捧着就去边上漱口。
那淡淡的酒气被冲刷了些,惊蛰朝着手掌哈了口气,难道容九是嫌弃他了?
他还没想完,容九就顺手拿走了他手里的水碗,平淡地说道,“别带着酒味睡,明天起,你会受不了。”
惊蛰:“这你都闻出来了?”
容九扬眉,看着那双明亮的黑眸,看来惊蛰并不知道自己受到的影响。
也是,他很少沾酒。
除了在明雨那里能吃到些,平日里也少有沾染。
容九捏着惊蛰的下巴,在他嘴巴上亲了口,提着他到了床边。
“睡觉。”
到底谁才是这屋的主人?惊蛰一边在心里腹诽,一边费劲地爬了上来。
他躺下,整个人好似再起不来。
四肢都透着一种舒适的懒洋洋,连动也不肯动。
容九将惊蛰往里面铲了铲,空出位置给自己躺下。
惊蛰盯着昏黄的室内,轻声说道:“你没有熄灯。”
“让它亮。”
“浪费,灯油也不便宜。”
“回头给你送。”
“有钱任性。”
两人说是要睡,却也没真的睡,反倒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惊蛰:“容九,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又问。”容九冷冷地说道,“不诚心。”
他一听到,就知道惊蛰在想什么。
每回这人想不出要给他送什么礼物的时候,就会这么偷偷摸摸地问他。
惊蛰理直气壮:“你都不肯说生辰,我能记得每年给你送一送,已经算是不错了。”
容九沉默了一瞬:“六月初九。”
惊蛰掐指一算,这已经过去三个多月!
他坐了起来,然后又躺了下去。
“算了算了,你都不介意,我芥蒂什么。”惊蛰翻了个身,开始在想,等容九生辰日到了,要给他准备什么。
虽然今年是没有,可是准备明年的,倒也是来得及。
容九:“吵。”
惊蛰:“我还没说话呢。”
容九:“你想得吵。”
惊蛰不服气,还要和他理论理论,结果容九低下头来,吻住他的嘴角。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
“惊蛰,可是你主动让我留下来的,你再不睡,那我要是做了什么,可就莫要怪我。”
惊蛰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他赶紧闭上眼睡觉。
惊蛰原本以为,自己可能会很难睡着,结果这头沾着枕头,还抱着个冰冰凉凉的容九,居然没多一会就睡着了。
容九却是没有睡。
他无声无息注视着惊蛰,几乎用尽了他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耐心。
他其实并不是个多么有耐性的人。
他在惊蛰身上,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隐忍,方才约束了那疯狂怪异的举动,不叫那暴戾的情绪,冲垮惊蛰孱弱的身体。
容九还是头一回发现,他居然还能有这么多的克制。
“还是一点戒备都没有。”
他的手指,落在惊蛰的脸上,那微凉的感觉,让睡梦中的人微微蹙眉,“太容易被骗。”
容九坐起身来,高大的身影,借着那稀薄的灯光,却是将惊蛰彻底笼罩在阴影下。
惊蛰睡得深沉,根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