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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和陈司长是不是失职?”
江浔顿时明白了,这是冲着京兆府和清察司来的。昨夜大梁一场风雨,为追捕铁鹞卫,安抚百姓,恢复秩序,士兵们彻夜未眠,此刻陈英还在清查街巷。而这些人已经在朝堂上鼓动唇舌,为争权夺利,攻讦发难。
面对吕籍的质询,江浔坦然道:“是我的失职,致使七名铁鹞卫潜入大梁。”
柳尚书见他承认得那么干脆,隐约感到不妙,正想出言提醒,就听江浔道,“所以我更要彻查此事,以堵察疏漏,而且也确实查到了一些端倪。”
“那支射中金吾卫统领董威、引起金吾卫和京兆府兵混战的冷箭,来自朱雀大街旁的宝琼阁,我再深入一查,发现宝琼阁是盛京商会的产业,而更巧的是,当时,容绪先生本人正在宝琼阁上。”
容绪?顿时朝堂上一片哗然。
吕籍是朱璧居的士人,脸色大变,“江浔,你不要胡乱牵扯。”
桓帝脸也拉了下来,虽然他不相信容绪敢把他卖了,但是容绪这商人唯利是图,说不定真有什么暗中利益交易。
桓帝敲着御案道:“江浔,这话给朕讲清楚了。”
“陛下不要听信谗言,这是转移嫁祸!”吕籍急道。
一旁的御史中丞周涣阴声道,“传闻江府尹能言善辩,这委过于人的手段也是高明。”
江浔道:“周中丞既然说我委过于人,那我就要提及两位了。”
周涣脸色陡然一变,甩手冷哼道:“老夫行止周正,你还想栽赃于老夫不成?”
江浔不动声色道:“据我的消息,两位昨晚都在朱璧居罢?”
周涣愕然,和吕籍四目相顾,随即周涣愤道,“江浔,你还派人跟踪老夫不成?”
江浔目光犀利:“周中丞是承认去朱璧居了?”
他不依不饶道,“上元之夜,两位不和家人团聚,却去了朱璧居和容绪先生团聚?”
“江浔你!”
这小竖子词锋犀利咄咄逼人,周涣伸出一根粗短的手指,恨不得戳到他脸上。
江浔继续道:“周中丞是有要事和容绪先生共商吧?”
“什么共商,说共谋都不为过。”一名清流系官员拍案道。
这话一说,清流系官员中响起了一片喧攘之声。
到了这份上,杨覆也忍不住了,指出道:“江浔,我知你向来善于诛心。”
“是不是诛心,一查便知。”江浔针锋相对道,“据悉昨晚去朱璧居的,还不仅是周中丞吕太仆二位。”
他说着目光掠过殿中众人。
杨覆眼袋微微一颤,昨日他和柳尚书等七人都去了朱璧居。
“还有谁?”“举个名单出来?”众清流哗然道。
眼看双方又要打口水仗。
“诸位。”柳尚书用完了早膳,用棉巾擦拭了嘴角,慢条斯理道:“朝贺之时,如此争吵,成何体统。”
自从杨覆出事被削职之后,朝中政务皆归于尚书台,柳尚书作为朝廷之中枢,权力堪比丞相,还是颇有威信的。他就这一出声,大殿中顿时静了静。
柳尚书环顾四周,道:“昨日之事,萧将军及时救驾,好在圣驾无恙。”
然后,他话锋一转,“但是仙弈阁的诸位士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
众人一时不解。仙弈阁怎么了?
昨晚仙弈阁事发之时,大梁已封城,到现在都没有解禁,所以皇帝及众臣还没有接到消息。
柳徽也是昨天半夜从容绪那里得到的消息,原本他们弹劾奏疏都写好了,但被容绪昨晚那句‘朝会多看少说’所影响,才一直引而不发。
但现在看来,容绪自己都牵扯不清,他的话也不过是故弄玄虚而已,不用当真。
该出手时瞻前顾后,只会坐失时机。
且这朝堂之上的风向,向来为他们盛京系所掌控。
柳尚书面色深沉道:“尚书台今晨得到的消息,据悉,昨晚三十多名铁鹞卫伏击了仙弈阁,众士人血溅雅集。”
这话如同一个惊雷,一时间举座骇然,连被吵得头疼昏昏欲睡的桓帝都抬了抬眼皮,他原以为这些个老家伙不来,是想逃避献贺礼。
“什么袭击?柳尚书你从头讲?”
于是柳尚书便把容绪告诉他的情况说了一遍。
“此番除郭侍郎被害外,其他诸公也都受了伤。”
江浔心中暗震,他原以为铁鹞卫只有几人,目的是劫持圣驾,没想到竟然有三十多人。铁鹞卫的战力他是知道的,当时云渊只调派十五名锐士前往仙弈阁护卫。这一战之惨烈,就可想而知了。
但柳徽只提士人伤势之惨重,对锐士营的奋战御敌只字不提。好像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全靠自己脱险。
柳尚书道:“我请问江府尹,三十多名铁鹞卫潜入大梁,你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
江浔俊朗的脸绷紧了。
他想的是另一件事,三十多名铁鹞卫围杀之下,这群文士只有郭怀一人遇害,除了军士们拼死力战,他想不出别的途径,也不知伤亡如何?
也许是为了让他专心处理城内之事,谢映之没给他任何消息。
杨覆好不容易逮住这小子无言以对,赶紧道:“陛下,铁鹞卫潜入京城,江浔身为京兆尹,若一无所知,是失察渎职。若有所知而不备……”
他眼中掠过一丝险恶的冷意,“那就有勾结铁鹞卫之嫌,该立即革职,交廷尉署查办。”
桓帝还在郁闷他今年收的礼少了,江浔断了他一条财路,愁没地方出气,立即道:“杨太宰言之有理。江浔,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江浔薄唇紧抿成一线。
他忽然感到一股厌恶,将士血染黄沙拼死力战,换来这些人朝堂上搬弄是非,尽栽赃陷害之能事。
他想起当年文昌阁里,谢映之是何等胸怀宇量,才能从容周旋其间,在这些人颠倒黑白、群起攻讦之际,泰然自若地应对。他发现比起玄首,他还差得远,他做不到。
“还有一人。”柳尚书接过话,一副老臣谋国之态,“如果说江府尹是入仕的新人难免犯错,那么陈英是老将,他掌管清察司,负责京城卫戍,更是难辞其咎。”
吕籍立即响应道,“这件事一定要彻查严办,还蒙难士人以公道。”
“对,江浔,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若你无话可说,那么就去廷尉署……”
“你们要解释?”一道清越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好得很。”
众人齐齐仰首望去,顿时哑然噤声暗抽冷气。
只见殿前耀眼的阳光下,萧暥面容苍俊,紫袍冠带,佩剑上殿,目光寒锐逼人。
“我来解释。”
***
朱璧居
容绪这几天都不打算外出,他的嗅觉向来敏锐。大梁城山雨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