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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跑路了,这就没人去谋杀阿迦罗了。

话虽这么说,但历史这东西就像一条河流,你这头把水堵住了,它就会另外寻觅一个口子流出来,左右让你措手不及。

倘若那倒霉世子骑马摔断个脖子也赖上他们怎么办?所以,既然来,就先签下生死状。

“没什么,谨慎一点罢了。”萧暥道。

走之前,还是给他的便宜大哥买一道保险,也不枉认识一场。

秦羽走后,萧暥脑子里只剩下一个词,跑跑跑,赶紧跑,再拖一拖说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又有什么巨型黑锅扣下来!

但往哪里跑是一个问题。

他面前是一张九州的地图,说是九州,其实现在只剩下七州之地,沧州五十年前就落在北狄蛮子手中。西南的巴州也是长期被南番占据。

对于大雍帝国来说,这是一张蛮夷盘踞,诸侯割据的地图。

秦羽和他占据的是大梁城为中心的雍州。也是大雍帝国的核心位置。

往北走是燕州和幽州,那是北宫达的地盘。北宫达狼子野心,又是他的劲敌,当然不能去。

往南走是襄州。襄州刺史朱优首鼠两端,在四方强大的诸侯威压下摇摆不定,刚刚被秦羽教训过。不用考虑了。

再往南,那就是江南了啊。

杏花烟雨温柔乡,想想就很美。

只可惜现在占据江南的那一位是萧暥的死对头——江州牧魏西陵,也就是后来被原主设计谋害的那位所向披靡的战神!

这魏西陵性格刚毅,外冷内热,嫉恶如仇,最看不惯萧暥这种乱臣贼子。如果到了魏西陵的地界上,怕是二话不说抓起来就砍了。

萧暥揉了揉眉心,他算是明白了,九州之内都不用考虑了。

而且若将来桓帝咯嘣了,死前又没有留下儿子,即位的很有可能还是武帝。武帝雄才大略一统天下,四海之内莫非王土,他躲哪里都会被揪出来啊!

看看现在小魏瑄把他当箭靶的深仇大恨——等等,萧暥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前期怎么得罪那孩子了?这会儿武帝就是小屁孩,根本入不了原主的眼吧?

所以说,家庭教育很重要,肯定是桓帝一遍遍在那孩子面前刷自己的仇恨值。

看来九州之内不用考虑了。

要跑得远远的!

那么九州之外呢?

漠北草原不行,那是北狄人的地盘。去了那里,就是羊入虎口。

西域不去,风沙太大,他这个病弱的壳子没到目的地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看来只有去南疆了啊……

气候温热,山间草药众多,南疆医术也是一绝,对他这娇弱壳子很友好。

就去南疆吧,天高皇帝远,就那里了!

据说南疆姑娘人美心灵手巧,安家落户也是不错的选择嘛。

你们爱怎么勾心斗角,爱怎么玩儿怎么玩儿,老子不奉陪了!

临行前,萧暥还做了一件事,专门吩咐军中的匠作司制了一张适合少年人用的弓。

魏瑄用的弓是军中的制式,对一个孩子的臂力来说有点勉强。这也算是他这当了一个时辰的老师的临别赠礼了。

做完这些,他身穿一件带着兜帽的斗篷,跳上了出城的马车。

阳光晒在街道上,车声粼粼中,大梁的城廓在他的视野里逐渐远去。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

他终于不再是萧暥了,他可以做自己了!

第4章 贼寇

从雍州往南,途径襄州和江州,最后到达南疆。途中要经过好几处死对头的地盘。

如果不想一出雍州就被抓了,他最好还是给自己准备一张假脸。

原主这张脸风华月映,太过惹眼。这可是乱世,万一路上遇哪个不长眼的土肥圆,感受不到他俊美容颜下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把他当做女扮男装掳上山当压寨夫人了怎么办?

萧暥看着铜镜里惊尘绝羡的脸容,忽然有点同情原主。

这个乱世里,举世满朝皆虎狼,他生得这般姿容,如果不是性格彪悍心狠手辣,早就被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萧暥可是连原主十分之一的狠辣都没有啊。这张脸,得改改。

在这个时代有一种江湖技能叫做易妆术,有点像妹子们的魔幻化妆换脸术。

一次成妆,只要不洗脸,可以延续十多天。

十多天不洗脸是什么体验?

萧暥表示,就算妆容全脱落,脸上污垢三尺厚,自带修容效果。坚持到南疆没有问题!

他发现自己的求生欲也是非常强的!

萧暥找来最好的师傅给修了个容,贴了假胡子,穿了身粗布衣,为了不引人瞩目,还换了部驴车代步。

驴车虽然速度虽然慢了点,还可以看看沿途的风景呗。

很快,他就发现没什么风景可看的。

雍州被萧暥和秦羽经营多年,又是天子所在,相对安定,但出了雍州之后,这乱世的气象就扑面而来了。

走了五六天,一路都下着雨。

路过的城镇满目焦土,随处可见倒塌的房屋,乌鸦在空中盘旋。路边不时有倒毙的尸体,几条饥肠辘辘的野狗夹着尾巴嗅来嗅去。

将近傍晚的时候,雨越下越大,他途径一座村庄,就想去讨个留宿。

他敲了一家农舍的门,没人答应,就把门推开了一条缝,瞥了一眼就立即退了出来。

惨,实在是太惨了。

屋内桌椅橱柜都被翻得东倒西歪,满地狼籍,一家五口都已暴毙。

萧暥掩上门,转身蓦然看到身后静静站着个人,心下就是一沉。

那是一个黑布衣的老头子,推着一辆破板车,车上躺着个小孩子,痛苦地紧皱着小脸,右腿上扎着的布带被血浸成了深褐色。

“外乡人?”老人问道。

“求个留宿,没想到这里……”萧暥蹙眉。

“不用看了,这个村庄前夜就被贼寇洗劫了,我本是此处的里正,到村里来看看还有没有活人,正好听到枯井里有人声,就捞起了这孩子。”

萧暥看了看那孩子,一条断腿软绵绵地歪在车上,看来是跳井躲藏时摔断的。

老里正推起车,“村里余下的人都在几十里外的山神庙里躲避,你跟我来罢。”

萧暥帮着老里正把孩子抬到了驴车上,然后赶着车朝山里走去。

驴车在雨中走了很久,天地间一片灰蒙寒雾,举目四望荒烟渺渺,野蔓蔽路。

“老人家,这一带的村庄都遭了贼寇么?”萧暥问道。

里正点头,“几个月前安阳郡大城被贼寇占了,这十里八乡的百姓不就遭了灾吗。哎!”

什么?贼寇把郡县都占了?气势够嚣张啊!

“官府不管吗?”

萧暥一问出这句话就觉得很多余,这是乱世,各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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