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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看不出来,等晚上的时候就会好看了。”水神安慰年渺, “你要是太介意……要不……”

“没事,他们玩罢。”年渺笑道, “难得这么有兴致。”

他和青容以及月神都相处过很长时间,都不是闹腾的性子,能在这种小事上兴致勃勃,他反而很高兴。

原本就是想让认识的人一起感受下喜悦,这样也是达到了目的。

“时辰是什么时候来着?我给忘了。”水神问, “好像是晚上?”

年渺点头: “是晚上,定在了亥时三刻迎亲。”

一是因为,这是卜卦占出来的吉时,二是因为季一粟说晚上接亲会方便一点,至于怎么接亲,他没有说,还是保密。

这个时间,正好两个大陆都是晚上,人间陷入安眠之中,

从曲武大陆到帝华大陆,实在太过遥远了,即使年渺已经是顶阶修士,都无法单凭自己两边跑,也只有神明才能来去自如,所以接亲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年渺没有再问,也没有去猜,他要把最大的惊喜留在最后,要当八月十五六界最快乐的人。

他实在太期待了,以为最后几天会很难熬,没想到这么多人闹哄哄的,竟然流水一般眨眼间便度过了,到了八月十四,他反而变得无比紧张,几乎不敢相信,怎么就到了最后一天了。

而八月十四,年渺就应该回到逐日峰等待了,陪伴他是的水神,月神,青容和寄余生。

年渺本来以为寄余生会留在季一粟那边,没想到跟过来了,不由笑问: “你为什么要来我这边?”

“谁要看那个老东西穿红的。”寄余生笑嘻嘻道, “我要当第一个看到你穿嫁衣的人。”

虽然表面上还在开玩笑,但年渺的心已经要飞出胸腔了,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是好,前几天还不觉得,但一回到逐日峰,就好像回到十几岁时一样,不知所措起来。

他要做很的简单,无非是梳妆打扮,等待季一粟来接他,可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还是让他手都在微微发抖。

明明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二十年的夫妻之实,这一场婚事,不过是弥补的仪式罢了,偏偏让他觉得,好像拜完天地的那一刻,他才和季一粟是真正踏实了下来。

他明明是不在意虚名假礼的人,只是走个过程,然而准备了这么久,又有亲友祝贺,真实感一下子扑面而来,一切又变得那么隆重和盛大了,成为了天底下最重要的事情。

回逐日峰的时候,已然是晚上,尚且有整整一天的时间可以准备,周围还有其他人看着,年渺不想表露出紧张来,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回头问众人: “谁拿着我的衣服?”

临走的时候,季一粟并没有把嫁衣和凤冠首饰给他,也不知道是给了谁。

众人面面相觑,都道: “没有啊,没有给我啊。”

年渺也傻了眼,随即无语又好笑: “说得好好的都准备好了,怎么连最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衣服都没有,他拿什么去成亲。

“新魔太差劲了,怎么连这种事情都忘。”

“跟他说一下罢,应该很快就能送过来了。”

“所以我跟你说,一定要给他立规矩,这还没拜堂呢就吊儿郎当的,以后还得了?”

大家一起唾弃季一粟,忽而听见外面传来清亮的鸟鸣,都不约而同朝窗外望去,看见深蓝的天空下,无数有着华丽羽翼的飞鸟乘着月光从天而降,口中衔着,背上拖着,都是装点整齐精致的大红担子。

飞鸟一个个落下,放下担子后又很快离开,没过多久,整个逐日峰漫山都是大红的,东西几乎堆积如山。

众人凝望着,一时间无言以对,良久,青容才慢慢开口: “……这是什么。”

“……嫁妆罢。”水神毕竟也算是经历过一次,轻轻回答, “明天要跟着一起抬过去的。”

月神问: “既然都要抬过去,那为什么还要送过来。”

“是规矩。”水神跟她解释, “人间成亲就是这样,好像是为了好看,有底气。”

又是一阵无言,直到那些飞鸟将嫁妆全都放下离开,众人的目光才从堆积如山的嫁妆上挪开。

“魔界的底应该都被掏空了。”寄余生感叹, “小狐狸肯定也被剥削了,不知道里面有我的哪几样……”

年渺没有说话,想笑又不好意思笑,他比谁都清楚季一粟的心思,恐怕还在纠结以前,起了攀比之心,就是执拗地要把百里覆雪比下去。

“所以我的衣服呢?”他最后问,等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哪只鸟是来送他的衣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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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

第142章 喜服

夜已经很深了,众人抱怨着季一粟的失误,要去问问怎么回事,却被年渺拦了下来,劝慰着先去客房休息,明早再做打算。

年渺都不急,其他人也就没有着急的理由,照着他的意思先回客房了,只希望明天一早,季一粟还能把东西送过来。

人散尽之后,年渺关上了门,他晚上住在阁楼里,是从前季一粟最常待的地方,被原原本本复刻了出来,只不过又添了许多喜庆的花样,使得清冷的阁楼,入眼皆是热闹的红,浮着一层薄薄的月光,万物都在闪烁着。

他在榻上躺了一会儿,然而实在太亢奋,翻来滚去的,总觉得不踏实,又起来满屋来回踱步,瞧瞧这个,摸摸那个,每一样东西都是如此亲切且怀念,让许多年少时细微的光景连连浮现着,如同走马灯一般不断转动。

岁月架着回忆的马车一直向前,在人的心里碾下两道无法磨灭的车辙。

来回转了几圈,他却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明明是经历过两次成亲前夜的,清晰地记得步骤——要听嬷嬷们的规训和教导,要学习房中事,要开脸梳洗打扮……

而现在,这些冗杂的步骤,好像都不需要了,他又坐在梳妆台前,正好对上铜镜,看见了自己的脸,却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将镜子稍稍推到了一边。

梳妆台,首饰,衣服……十年的光景,他的东西早已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将季一粟的地方塞得满满当当,每一处都留下他存在的痕迹。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也不明白为什么连自己的脸都不好意思看了,只知道在慢慢烧起来,十分滚烫。

仪式真是奇妙,能让人如此坐立不安,变得分外敏感起来。

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是落雪声,更像是推窗户的声音,他愣了一下,想起为了看雪,窗户一直是半掩着的,再瞧过去,此时竟然是完全打开的,不知是不是被风吹开了。

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一道黑影,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人从背后拥住,熟悉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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