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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异样的神色。

可惜年渺只低着头掰着他的手指玩,闷闷道: “我听那个,那个‘伪魔’喊的,到底是谁?”

季一粟: “……”

年渺重重掐了一下他的手指: “快说。”

季一粟淡然道: “是我,以前的名字。”

“那怎么不告诉我?”年渺稍稍提高了声音,仿佛自己占了理,受了天大的委屈, “连名字都不告诉我!别人都知道的我不知道!你什么都瞒着我!”

一连串的指责让季一粟缄默下来,等他安静了才道: “假的名字,不作数的,我已经不用了,你知道的才是真的,是我爹给我取的。”

“越沧海”这个名字,是他自己临时取的,昔年他正年少轻狂,当手下败将问他的大名时,他犹豫了一下,才报出这个名字。

阿爹总说,他们生如蜉蝣,只是沧海一粟,微不足道,当谨慎小心,安安稳稳过日子,能活一天是一天,可他后来却觉得阿爹不对,谨慎小心换来的却是家破人亡,只有自身强大才是正道。

他不要做沧海一粟,他要做沧海,甚至超越沧海。

可是很久的后来,他才明白,阿爹说的才是真理,他始终只是沧海一粟,看不清真相。

思绪渐渐蔓延,又被年渺扯了回来,他定了定神,没有再去回忆。

年渺姑且算是原谅了他,但还是别别扭扭道: “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过去?”

这是他最想知道的问题了,他对季一粟的过去一无所知,甚至在内心深处,嫉妒着知晓季一粟过去的神明们。

“没什么好说的。”季一粟想也不想便道, “很无聊。”

“很无聊?”年渺笑了一声, “那为什么还有人,要不顾一切想要跟你成亲?定亲宴,成亲宴,摆了两回,让所有鬼魂都来庆贺,精心准备了许久,你说很无聊?”

他的问声里是毫不掩饰的幽怨,如同鬼蜮中飘荡的游魂,竟然让季一粟起了几分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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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土:那一瞬间真的很害怕

第102章 陌生

在季一粟看来,他的过去的确乏善可陈,没有什么值得对年渺说的,但也并不是对伪魔一点头绪都没有。

如果伪魔就是从虚元手中抢走自己心脏的那个人,那他就不是赝品,而是天界的某个神仙,并且能够轻而易举地打伤虚元这个金仙,至少也是散神的位阶。

能够成神的少之又少,随便哪位都是有姓名的,可惜过去的季一粟从来不会关注这些冗杂的信息,也不会正眼看这些可以称得上是蝼蚁的存在,即使在进来的时候已经和对方交锋过,也对对方的招式没有印象。

百里落尘一个新生的妖,肯定不会有头绪的,若是寄余生也进来,必然可以认出对方是谁。

伪魔难以对付的点,不仅仅在于他拿走了季一粟绝大部分身体,甚至是心脏,更重要的是,他不是那些宛若新生儿一样空有蛮力没有智力的赝品,而是一个活了千万年的神,有足够的心机和智谋,这一点就远胜过那些伪神了。

不过一个神,理应在天界也是呼风唤雨过得舒舒服服的,为什么要屈从于伪神们背后的那位呢?为了生存?

也不尽然,让那位成功的话,世界重归混沌,没人能够逃脱。

年渺见季一粟入思索的神情,一时间也没有再催促,只低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对方的手指,直到季一粟反手将他握住,他才闷闷不乐地开口: “怎么了?想起来了是么?”

他第一次这样满是讽刺和怨气的说话,让季一粟下意识立刻回答: “没有,真不认识。”

“那你刚才在想什么?”年渺抬起眼,重重“哼”一声, “是不是想起来,很久以前跟人家你侬我侬,许了一定会娶人家的承诺,结果没有实现,现在被找上门了?”

季一粟: “……”

他第一次见年渺这么大怨气,无奈之中又觉得好笑,不但不嫌烦,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愉悦,故意没有说话,直到年渺真的气得眼角又开始泛红,推搡着要离开,他才把人拥在怀里,不紧不慢道: “我之前都是独来独往,并不认识几个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年渺没说话,偏着头不理他,把手藏在胳膊下面,也不让他牵自己。

他这才开始观察起周围来。

月亮果然是镜眼,月亮之后,又是一座若留城,只不过这座若留城是全黑的,甚至天上的圆月都近乎发黑,要仔细看许久才能辨别出来一点白。

这里大概是季一粟庇护的空间,和其他镜中世界隔绝开来,他们才得以有喘息的机会,暂且安全。

但始终不是长久之计,持镜人有绝对的优势,又有伪魔帮助,迟早会将这里攻破。等待永远不是最好的方法,他们现在成功汇合,得更快想一条出路才行。

他尽量把思绪往正事上挪,好打散心里翻涌的浓郁的酸,也不指望季一粟能再解释什么。他自然是相信季一粟这种性子不会情爱上有纠缠,他酸的是别人曾经见过他没见过的季一粟。

更嫉妒的是,那人可以毫无负担地表露爱意,而自己,一而再再而三中止,始终没有挑明的勇气。

相伴相依的确没有什么不好,可是越来越强烈的占有欲和患得患失的不安,只能让他更加痛苦,可他又深深畏惧着,若是他直接捅破这层窗户纸,怕是连现在的关系都无法维持,季一粟会直接离他而去。

他已经试探这么多回了,季一粟一次也没有过男人的反应,说明对他半点男女之情都没有。

“我进入这里面之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季一粟见他不说话,便不疾不徐地说起自己进入镜中世界后的事情, “他穿着女子成亲的衣服,站在我面前,什么话也不说,就看着我。”

他停顿下来,年渺心里酸意更浓,却更想知道后面,见他迟迟不开口,忍不住破了自己的戒,问道: “然后呢?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没和我说,是我先开口的。”季一粟淡淡道, “我让他换身衣服再来打,因为太丑了。”

他其实并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但是对方那样怪异的打扮,实在太别扭,会让他分心。

年渺: “………………”

他忽然心情大好起来: “那他是不是很生气?”

“嗯。”季一粟见他眉眼舒展开,也跟着微微扬唇。

后面的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年渺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打起来了,而且季一粟没有打过,才会躲在这里,给自己制造一个封闭的空间。但以季一粟的自尊心,肯定是不会承认自己打不过的,他也就没有多问。

其实也没有立即打起来,伪魔虽然生气,但没有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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