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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敢找师姐们请教,即使是绑头发的两根绳子,还是两年前的。
师兄似乎被气笑了:“你是不是有病?”
年渺有些委屈,想来想去只有这一件事,师兄答应有事就过来,却不帮他:“不行就算了。”
他转身往门口走,又想到了什么,回头摸出两个包子,丢在桌上。
外面下起了雪,迷蒙了双眼,他手搭在额前挡住风雪,一步一步慢慢挪,挪到之前摔倒的地方,找到传送阵,回了落霞峰。
他没有再想着往逐日峰跑,潜心修炼,可惜怎么努力都只是堪堪入门,他的灵根很奇怪,一个是火灵根,一个是变异冰灵根,双灵根原本是很高的天赋了,尤其其中一个还是极为稀有的变异冰灵根,怎么都应该是绝世奇才,可偏偏火和冰属性相冲,两种灵根都十分强势,互不相让,一修炼就互相作对,使得他修行起来极为晦涩困难,有跟没有一样。
过了两周,年渺晚上解辫子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他的头绳断了。
虽然落霞峰中皆是女弟子,头绳首饰都有发放,但两根头绳跟了他两年,十分有感情,况且断绳可不是好兆头,年渺一晚上没有睡好,在晨曦微绽,落霞峰还在沉睡的时候,他蹑手蹑脚,往禁地里的树洞跑去。
逐日峰名为逐日,雪却几乎没有消失过,年渺在雪地里艰难前行,走了一半却觉眼前一花,瞬间身处阁楼之中。
师兄照旧半躺在软榻上斜睨他:“又来干什么?”见他披散着发,立马又补充,“绑头发就滚。”
“不是的。”年渺神情凝重,跑到他旁边,将手中的断绳递给他看,“断了。”
“……断了就换一根。”
“可是它跟了我两年。”
“?”
“而且断绳不是好兆头。”
“?”
“师兄。”年渺认真叫他,“你能帮我把它还原吗?”
“?你是真的脑子有问题。”
年渺递绳子的手一僵,慢慢缩了回来,背到身后,垂下眼睛时,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滑落,声音有了哽咽之意:“可是,可是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原本生得好容貌,这两年担惊受怕,不敢吃饭,已经憔悴不已,瘦巴巴一小只,只有一双眼睛愈发漂亮,蓄了水,便如同夤夜湖中的盈盈月光颤动,漾着层层涟漪,可怜至极。
这两年他一个人时都没有哭过,今天算开了闸,没发出一点声音,只默默掉着眼泪,憋了两年的情绪宣泄出来,在地上形成一大滩水。
也不知哭了多久,似乎身体内的水分都干了,他总算停了下来,觉得身心俱疲,擦擦眼睛转身准备离开,头顶却响起一个冷漠的声音:“手伸出来。”
年渺一愣,本能摊开手掌,准备被打板子。
师兄不客气地卷起书在他手掌心重重拍了一下:“换只手,拿绳的那个。”
年渺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头绳在对方手中顷刻恢复原样,他伸手想接,对方却没有还给他的意思,反而命令:“坐好。”
他愣愣地找了个圆凳坐下,身后贴近师兄的气息,他的头发被撩起,在左右比划,似乎不知道怎么下手。
年渺突然跳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自己的头绳,边往外跑边匆匆把两边头发绑起来:“我要去上早课了,迟到了要被师姐骂的!我今天也没有吃早饭,晚饭再给你带罢!”
“?”
早课没有赶上,果不其然被师姐骂了,早课结束后罚抄书,午饭也没赶上,年渺挨到晚饭,吃的比平日多一些,又顺了两个发糕往禁地跑。
师兄见到他就冷笑,没有说话,他把发糕放下,自己乖乖坐到圆凳上,可等了很久也没有动静。
师兄漠然道:“晚了,错过了就没有了。”
年渺“哦”了一声,站起来:“我知道,师兄也不会,所以才百般推辞。”
师兄一哂:“别激我,不吃这套。”
年渺没有再说话,站起来回去了。
转眼到了除夕,门派上下欢喜一片,处处张灯结彩,落雁峰空荡荡的,,师姐们都出去玩了,年渺也收到不少东西,他略微整理了一下,拎着包袱去了逐日峰。
师兄住的地方什么都有,但又什么都没有,一点生活的迹象都看不到,唯一能证明有人住的,大概就是那从来没有断过的香。
年渺将包袱摊在桌上,一样一样介绍:“这个是烟火,可以放的,我以前见过。这个是年糕,烤着吃很好吃。这个……嗯?这是什么?”
他从一大堆东西中捡出一对小小的女孩的首饰,好奇地观察,琢磨着用途,很小一对,大概是收的时候没注意揽进来的。
“那个是你的耳坠。”师兄懒洋洋道,“都扮女孩了能不能学学基本知识。”
年渺道:“可是没有人教我,我怎么学呢?”
“别给我装可怜,不吃这套。”
年渺便不说话了,垂下眼睛,他只是在实话实说。
耳坠是绿豆大小的珍珠样式,十分普通,他在自己的耳朵上比划,到底没找到怎么戴上去,师兄看不下去了,提醒他:“要在耳垂上打个眼才能戴。”
年渺震惊:“那多疼。”
师兄难得没有嘲讽他:“所以当女孩辛苦。”
装女孩也辛苦。
俩人都安静下来,年渺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摆弄那对耳坠,屋里暖和得他迷迷糊糊睡着了,夜半醒来,隐约听到有放烟火的声音。
他一激灵,跳起来扒在屋里永远开着的那扇窗上,眼巴巴往外瞧。
是最近的连雾峰,那里向来十分热闹,过年更是烟火不停,隔这么远他都能看见隐隐红光,漂亮的眼睛里也有光芒在跳动。
“今晚吵死了。”师兄面无表情地放下书,“年妙妙,你不去跟你同门过年,非要来缠着我?”
“会被他们发现的。”年渺说,“但是跟你在一起不用担心。”他后知后觉扭头,“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我不但知道你名字,还知道你在哪儿出生,原来姓什么,家里几口人,排行老几,谁带你上山的,为什么上山,为什么扮女孩。”
年渺沉默片刻,轻轻道:“我都不记得了。”
师兄也噤了声,他向来视凡人为草芥,这一刻却觉得那些过往确实太不堪。
年渺继续扒着看外面的红光,身后传来另一个人的气息,他想扭头,头顶却被人按住了。
师兄拿了柄木梳,一边给他梳头一边嫌弃:“就算你是个男的,也能不能好好学学人家,天天邋邋遢遢。”
他一边骂,一边将他的头发梳顺,分成两绺,各自绑上绳子,虽然简单,但比他自己绑的顺畅多了,看起来也没那么杂乱了。
绑完之后,他捏住年渺的耳垂,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