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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楼苦笑一声,只好再次拥抱着对方,将人完完全全地嵌到自己怀里,不留一点缝隙。
事实证明,这种紧密相贴的怀抱对于崩溃的池屿闲来说效果很好,抱着他的花满楼能够明显地察觉到对方的身体逐渐舒缓了过来。
但池屿闲依旧是沉默着,靠在花满楼的胸口像是一个没有知觉的小孩子似的。
花满楼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缓缓地坐在了床边,同时凭借着这个姿势将对方抱得更紧了。
“我是为你而来的。”
池屿闲半闭着眼睛,被泪水打湿过的深色眼眸像是一块澄净的宝石似的。
听到对方温柔似水的话之后他也只是微微掀起眼皮,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的反应了。
花满楼知道现在要让对方缓过来,于是便这么坐在床边抱着池屿闲,眉眼温柔,仿佛怀里抱着一个稀世珍宝似的。
神情恍惚的池屿闲突然一顿,他眼球移动着,最后落在了抱着自己的人身上。
刚才耳边仿佛是感觉到了一下柔软和温暖,花满楼亲了他?
这个想法总算是让池屿闲的意识从自己的世界中缓了过来,随后缓缓地抬起头,视线里只能看到花满楼线条柔和的下颌线。
“你刚才亲我了?”
他说话时的声音还有些沙哑,眼睛周围甚至都泛着淡淡的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眼前的人给欺负似的。
怕是只有这个时候对方会有话直说吧?
花满楼不由得在心里暗自想道,但表面上却是一副温和的模样,他甚至都没有犹豫,而是十分果断地微微颔首: “耳的你垂是红色的,很可爱。”
话音刚落,不久前还在自己怀里泪如决堤的人便明显一愣,看样子是想推开自己,但不知道为什么手指蜷曲了半天之后还是没有推开他。
花满楼莞尔一笑,趁着对方现在意识还算清醒,微微垂首柔声安抚着对方: “池屿闲,刚才是我说错了,我是为你而来的。”
他将刚才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语气温和,语速也适当地放慢了几分。
池屿闲低垂下眼眸,没说话,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从花满楼这个角度来看只能看到对方纤长的眼睫,此刻正在不安地颤抖着。
他在心里缓缓地叹了一口气,环在黑衣青年腰间和按压在对方背部的手稍微用了些力气。
“单凭信件我不放心,你看,你信上说的和你现在根本不一样。”
花满楼本意是想说清自己来这里的理由,毕竟他之前就从对方的日志中得知对方会来少林。
但没想到青年听到这句话之后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后才开口: “你在怨我?”
沙哑的声音里满是疑惑,仔细听还能听到几分委屈。
“没有。”
花满楼知道现在要顺着对方说话,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开了口。
坐在床上的池屿闲渐渐地伸手推开了花满楼,猛地一脱离对方的怀抱他还有些不适应,总觉得在夏季里所有的凉意都吹向了他。
或许是看见了他的身体在颤抖,花满楼长臂一伸,抓着旁边的被子就披到了他的身上。
花满楼一边将对方围成类似于蚕宝宝般的密不透风,一边开口说道: “我在担心。”
他这次是想明白了,和池屿闲说话不要拐弯抹角,不然对方总会想得太多,从而在心里自责——哪怕并不是他自己的错。
花满楼自然不肯看到这幅场景,于是便直言: “我会担心你的安危的,哪怕你会写信报平安,但还是不放心。”
他这么说还不够,甚至还弯下腰,用那双盛满了春风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坐在床上的狼狈青年: “我在担心你。”
“花满楼,”他指了指自己,随后又指了指对方, “在担心池屿闲。”
周围的一切声响都仿佛被这句话给过滤掉了,什么窗外的风声,什么鸟雀的叽叽喳喳,池屿闲根本听不到,脑子里只盘旋着对方刚才那句话。
虽然两个人都知道对方的心思,但说得这么明白的还是第一次,不管是对于谁来讲。
池屿闲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又犯病了,要不然怎么大脑晕沉沉的,整个人都像是踩在云端似的。
“你……”
他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无比的沙哑,于是便闭口不谈,等喉咙不再像刚才那么干之后才继续说了下去: “你为什么要这么担心我?”
池屿闲抬眸,冷白的脸上只有眼睛周围是带着粉红的,一点点颜色在他的脸上都会很明显。
原本阴郁的神情在此刻写满了疑惑不解,又或许是想要亲耳听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花满楼眉眼弯弯,心里明白对方现在是怎么想的,于是抬手将对方眼睛旁边的泪水动作轻柔地擦去,语气温柔: “因为我心悦于你,不想让你受伤。”
他的声音温柔到极致,就连外面刮起的一阵轻柔的风都不能比拟,就连之前在路上看到了碧波万顷都比不上。
池屿闲大脑像是停下了运转似的,整个人都呆住了。
哪怕早就知道花满楼的心意,但亲耳听到依旧会觉得不可思议和震撼。
这可是花满楼!那个温柔且雍柔华贵的花满楼!对方竟然喜欢自己,甚至还为了自己从江南一路赶到了中原。
“你……”
池屿闲不由得下意识想要逃避,却被早已看穿他的花满楼一手给摁住。
“你又想逃走吗?”
花满楼微微笑着,但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容置疑的。
或许是对方平时太过温柔,以至于好多人都会忘记对方也是江南花家的公子,一旦认真起来,周身的气质便强大了起来。
他一边询问着,一边抬手将因为池屿闲刚才的动作而变得松散的被子再次给对方整理好。
望着眉眼如画的花满楼,池屿闲顿时觉得心里生起了一股浓厚的自卑,他配不上这么好的花满楼。
就像是生活在下水道的老鼠无法光明正大地走在充斥着浓浓面包香味的店里。
“我这样的人……”
池屿闲缓缓地开口,但他的话甚至只说到了一半就被对方给打断了。
“你很好。”
这是花满楼不知道多少次这么说了,但他不厌其烦: “不管是平常生活里,还是行走江湖的时候。”
他抬手轻轻地摸了一下池屿闲的头,柔顺的长发像是水一样从指缝间溜走。
属于花满楼的温柔在此刻完完全全地将池屿闲给包裹,像是非要撬开坚果壳的松鼠一样,又仿佛不顾刺猬竖起的刺,非要去揉刺猬柔软腹部。
池屿闲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似乎是在思索着对方说的话一般。
难道在对方的眼里,自己的阴沉是好的,耍脾气是好的,骂人是好的,甚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