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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一抽竟然转身想逃。
面对他这种缩头乌龟一般的行为,花满楼自然是直接开口:“你躲什么?”
池屿闲停下了步伐,转过身来,表面上冷酷理智,实则心里满是懊恼:“我没躲,只是这边风太大,我想换个地方躲躲风罢了。”
一旁的郑镖头抬眸看了一眼湛蓝湛蓝的天,喃喃自语:“也没起风啊。”
花满楼笑出声来,惹得池屿闲尴尬地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继续逃避,只好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面对依旧温润如玉的花满楼。
“好久不见。”
“嗯。”
池屿闲点点头:“你……吃饭了吗?”
说罢,还未等花满楼回答,他便皱着眉头偏头移开了视线。
他问的什么智障问题。
花满楼露出一抹笑意:“临近正午,是快吃饭了,一起?”
“不了,我还有事要忙,下次一定。”
池屿闲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和刚认识时一样,他还是不知道为何,鬼使神差地应了了。
等在酒楼落座之后才缓过神来,看着对面正垂首倒茶的花满楼,池屿闲恨不得想给自己一个巴掌。
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花满楼不过是询问一声他便迫不及待地跟了上来。
不过花满楼现在也能猜到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于是止口不提那些事情,只是开口寒暄。
“听说你去了福州,最近还好吗?”
“嗯。”
池屿闲有些不自在,但又说不出来那里不舒服,像是在网上聊得火热的网友见面似的,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花满楼擅长处理这些,不过三言两语便将刚才尴尬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池屿闲不知不觉间放松了下来,微蹙的眉都松开了,随后便开始了和花满楼的一问一答。
“本来还担心你离开之后没地方去。”
“镖局包吃住的。”
“还习惯吗?”
“挺好的。”
“听起来也是,应该交了不少朋友。”
“还好,认识了几个还不错的人。”
两个人像是家长在询问刚上学的孩子似的,池屿闲像只趴着不动的乌龟,非要花满楼戳一下才慢悠悠地往前爬一下。
花满楼微微一笑,猝不及防地开口:“怪不得你非要掺和福威镖局的事情。”
“嗯。”
池屿闲回答顺口了,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等话都说出口中之后才回过神来。
“你知道了?”
“嗯,”花满楼无奈一笑,“你池屿闲要以一敌百,这么厉害的事情我又怎会不知道呢?”
“我哪有这么说?”池屿闲反驳道,“我只是说谁要动手就不会放过谁,这么想的人难不成是在心虚?”
他越说越理直气壮:“若是对辟邪剑谱没想法,定不会担心这个。”
“哎。”
花满楼叹了一口气,抬手给他倒了一杯茶。
听到对方叹气之后,池屿闲顿时泄了气,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
“可是会有人担心的。”
花满楼:“我会担心,陆小凤也是。”
“抱歉。”
这话分明林平之之前也说过,他当时还义正严词地说自己能够应付得来,但轮到花满楼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没由来的心虚。
“想必是福威镖局对你很好,这才会让你敢那生命付之。”
花满楼浅浅一笑,心里却莫名有些不舒服,像是看到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动物义无反顾地奔向其他人似的。
“我有把握。”
池屿闲抬手抓了一下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其实也知道这么做会让其他人觉得太离谱。
他抿唇,脸上显露出来几分的固执。
反正大不了死嘛。
池屿闲是无所谓,可他却没有顾忌到朋友的感受,因此在花满楼说出会担心自己时觉得胆怯。
“吃饭。”
花满楼低垂下眼眸,察觉到对方不想再谈及这件事情,于是便不动声色地转移开了话题。
“嗯。”
池屿闲垂眸,开始安安静静地吃饭。
时隔小半年,对方依旧记得他喜欢吃什么,这又怎能让他放弃呢?
如此温柔,如此让人想要去触摸。
他身上的气势猛地降了下去,整个人的情绪都低沉了下来。
花满楼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和这种情绪不稳定的人相处需要强大的内心,不然便会被对方卷入郁沉之中。
好在花满楼的内心很是强大,和这种人相处足以稳住自己的情绪。
这也是池屿闲习惯独处的原因,像是鼠类一般,只敢幻想,不敢实施。
吃过饭后,池屿闲思索着要不要离开,下一瞬花满楼就开了口。
“百花楼今年种了新的花,要看看吗?”
池屿闲抬眸,眼中猛地撞入对方含笑的双眸,恰似春风拂面。
他的心再次狂跳了起来,仿佛是在宣告着这场声势细微的动心。
可惜花满楼看不见。
好在花满楼看不见。
池屿闲迅速地收拾好了脸上的表情,再次恢复到平日里的冷静:“我和他们说一声。”
“嗯。”
花满楼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但是并没有开口。
百花楼一如离开那天,一切都没有变化,但又好像哪儿哪儿都变了。
池屿闲走进了阔别多日的小楼,站在院子里垂眸看着院子里盛开的花。
“好漂亮。”
他说出了那天说过的话,时间仿佛倒转回了初始的那一天。
繁花为背景,两人并肩而站,微风轻抚着脸颊,带来了杂糅的花香。
但池屿闲只能嗅到来自花满楼身上的味道,柔和的,像是烛光一般温暖的香气。
“是熏香吗?”
他突然开口询问。
“嗯?”
池屿闲:“你身上的味道。”
听罢,花满楼垂首嗅了一下衣袖,随后笑着说道:“可能是沾上了花香。”
“嗯。”
池屿闲移开了视线,他的视线落在了腰间悬挂的刀上,在心里暗自念着:“赶月。”
他何时能追赶上自己的月亮呢?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很好。”
花满楼抬手感受着阳光,洁白如玉的手被阳光一照,白得在发光。
“还好。”
池屿闲扯了扯嘴,将伞面下压遮挡住了来自天上的阳光,直到将他整张脸都遮盖住。
两个人之间再次安静了下来,每个人心里都在想着事情,但都憋在心里不说。
池屿闲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而花满楼却纯粹是因为在确定。
突然,一道温柔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你还会走吗?”
“不知道。”
池屿闲迟疑了,合上伞之后抬眸看着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