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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屿闲。

“哼,再怎么厉害不还是落在外面手里了?”

一个略微眼熟的人打开门径直走到了池屿闲的面前,微抬着下巴,趾高气昂的。

“只有狗才会用这种手段。”

池屿闲单腿屈着坐在地上,手轻轻地搭在膝盖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没抬头,格外得嚣张。

来人正是第一次去杀他的人,长得五大三粗,虽说看上去有些头脑简单,但眼神却如蛇一般阴冷,死死地盯着不知死活的池屿闲。

“只会嘴上功夫,一会儿有你好看!”

说罢,他伸手要打开池屿闲的锁链。

锁链的钥匙孔接近墙壁,因此他也只是借着宽大的袖子遮挡住了自己的手,被弄断的锁链被握在手里。

“快走!”

壮汉伸手推了一把刚站起来的池屿闲,得到了一个冷厉的目光。

只不过壮汉并没有被吓到,反而是嘲讽了几句。

他不清楚为什么不杀了这个人,毕竟对方撞见了刚出来的陈恬思,按照医馆的规矩,应当是要灭口的。

哼,算这人走运。

壮汉走在池屿闲的身后,或许是觉得对方已经落入他们手中了,他盯着对方的背影一时之间有些失神。

前面是一条很长的甬道,只有墙壁上的油灯照亮,但往前看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昏暗。

每隔十米就有一个守卫,手里拿着武器,只要有任何的动静就会被发现。

刚想做些小动作的池屿闲看到之后眉头一皱,只好作罢。

“快走!发什么呆!”

壮汉看他哪儿哪儿都不顺眼,察觉到对方有一瞬间的迟疑后立刻抬手推了他一把。

好在池屿闲一直警惕着,这才没有被一下子推倒。

脚步声在悠长的甬道中很是明显,甚至还能听到些许的回音。

前面要转弯,光线也有些昏暗,并且池屿闲发现守卫似乎少了一些。

他轻挑了一下眉梢,继续往前走着,大概绕了五六次之后才看到前面一间明显和其他地方不一样的房间。

“进去吧。”

壮汉狞笑一声,看着面容冷静的池屿闲仿佛是在看一具尸体。

听到了对方语气里的恶意,他心里立刻警惕了起来,垂在身侧的手紧握着被打断的锁链,双眸幽深。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打扮的仙风道骨的中年人,留着长长的胡子,正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

不过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一个二十多的男子,身形和池屿闲差不多,只是脸上有着不少伤疤,浑身煞气,甚至都能吓哭小孩儿。

“就是他?”

男子见池屿闲进来,先是打量了一番对方,随后才移目看向长胡子。

“嗯。”

长胡子——尹伯中眼睛都没有睁开:“他身形与你相似,还是个孤儿,又没有什么交往过深的人。”

“还行吧。”

男子觉得有些差强人意,但好在池屿闲这张脸确实是长得不错,五官凌厉深邃,线条锋利如刀削。

听完他们的话之后,池屿闲心里隐隐有了什么想法,顿时心中一沉。

不过他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情绪,依旧是一副冷漠理智的样子。

这一点倒是让另外两人对他有所改观,不过就算如此也没什么——反正人马上就要死了。

从他们的眼神中,池屿闲已经猜到了什么。

他微微眯起双眼,回想起外面不算多的守卫,又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人。

从虎口处的茧子来看,这两人应该是习武之人,就是不知道武功怎么样。

房间里的烛光摇晃,烛芯过长,不免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仿佛是提前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鼓掌欢迎。

池屿闲往前走了一步,盯着坐在主位的尹伯中:“你就是问心医馆的主人?”

“什么主人?”尹伯中抬手捋了一下胡子,“在下只是一个大夫罢了。”

“大夫能拥有这么多的拥趸?”

池屿闲笑了,一直冷着的脸上诧然出现一抹笑意,和阳光落在冰山时一样。

他缓缓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直接开口询问:“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抓我过来?”

“抓?”

一旁的男子笑了笑,脸上的伤疤因为他这个动作挤成了一团,宛如一群团在一起的蚯蚓。

“是手下人不懂规矩,只是请公子前来一聚罢了。”

伤疤脸说完之后装模作样地倒了一杯茶,只不过没有递给池屿闲,而是抬起手微微倾斜茶杯。

他将茶水倒在了池屿闲的面前,倒完之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如何?这茶可是尹大夫亲自煮的。”

池屿闲冷眼看着,对方的动作暗示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看来对方是真的存了杀心。

手里的铁链都已经被体温暖热了,不过现在还不可以。

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开口:“是吗?不过如此。”

说罢,似乎是觉得太过温和,又补充了一句:“哪怕是再好的茶叶,在蠢人的手里也不过是杂草,再怎么附庸风雅也不过是一个庸人。”

这句话被尹伯中听在耳朵里,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他将自己伪造成这幅仙风道骨的样子就是为了让别人以为他是一个得道之人。

“死到临头了还牙尖嘴利。”

他哼笑一声,慢悠悠地从蒲团上站了起来,随后又扬声将外面的壮汉喊了起来。

池屿闲被壮汉押着去了内室,里面放着两张床,一张木板床,一张铺了被褥的床。

墙上挂着不少锋利的小刀,薄如蝉翼,映着房间里足够多的烛光,正闪闪发亮。

地上有些斑驳,但仔细一看便会发现那是已经干涸的血迹,早已发黑了,而且层层迭迭的,想必是在这里流过不少血。

就连那张木板床上都布满了干涸的血迹。

池屿闲被推到了木板床前,壮汉伸手就要摁着他的肩膀往上推。

木板床四个角连接着镣铐,真被拷在上面了,恐怕会难以挣脱。

计算了一下外面守卫到这里的距离,池屿闲再次握紧了手里的铁链。

铁链有些沉,自手腕一直拖到地上,行走起来的时候很是麻烦,但在这时却成了绝佳的武器。

他突然出手,胳膊一用力就将锁链甩了起来,壮汉距离他不过一拳距离,并且没有设防,一下子就被偷袭成功。

“砰”的一声,有些许分量的铁链砸到壮汉头上,血迹自漆黑的发中向下流淌,壮汉两眼一黑,“啪”的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尹伯中见状,立刻准备扬声喊人,同时和在一旁的男子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向池屿闲攻去。

他们至今还觉得对方刚才只是侥幸,一个刀客没了刀,就和失去了利爪的老虎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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