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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刚落下的细雪。
他的视线算不上隐秘,以至于很快就被感知灵敏的花满楼所察觉到。
只不过,花满楼以为他在看三色堇,并没有往自己的手上去想。
池屿闲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很漂亮。”
这是他第三次这么说了,想必是真的喜欢花。
花满楼心里这般想道。
临近中午,池屿闲出声告别。
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的花满楼并没有强留下他,而是笑着将他送出了百花楼。
“池兄若是喜欢,之后可以常来。”
面对来自花满楼的邀约,池屿闲表面上冷酷得很,低沉地应了一声,实则在心里却想着:“这恐怕就是最后一次了,之后不会再见。”
他响应完之后便转身离开,“哗”的一声撑开了手里一直握着的伞。
百花楼瞬间寂静了下来,就连平日里叽叽喳喳的小鸟都安静了下来——或许是因为天气太冷了。
*
池屿闲在路上走着,刚才在花满楼那里还算不错的心情现在瞬间低沉了下去,一双形状凌厉的眼眸都变得平淡无波。
像是一口古井。
“唰”的一声,自侧后方飞来一片树叶,气势逼人地径直冲了过来,引起一阵破空声。
池屿闲步子往旁边一挪,堪堪躲开了这招偷袭。
他眉头稍皱,本就不愉快的心情此时更差了。
这次前来的人不像是之前那样,竟然还搞偷袭。若不是他刚才及时躲了过去,恐怕他现在就已经命丧当场了。
“谁?”
池屿闲在说话的同时拔出了腰间的弯刀,冷眼看向身后的方向。
“天下第一就这?”
一道略显粗犷的声音响起,语气满是不屑,甚至还在可惜刚才那一招怎么没有杀了他。
“事实究竟如何,前来试试。”
池屿闲阴郁的脸上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嘴上功夫倒是厉害。”
轻视的话已经说了出来,藏在暗处的人再也忍不了了,拎着一杆长枪冲了出来。
枪头锃亮,在阳光下泛着寒光,像是闪电般冲着池屿闲刺来。
他提刀斜劈,用尽了力气才堪堪拦下对方的招式。
“我看是你嘴上功夫厉害,身手嘛,”男子大笑一声,横在脸上的肉都在颤抖着,“也就比城东杀猪的厉害几分。”
听到他这番话,池屿闲也只是扯了扯嘴角,眼中连笑意都没有。
弯刀和长枪相比略显几分劣势,长枪的攻击范围够长,池屿闲往往无法近身,只能守,无法攻。
数十招下来,对方的招式已经完全展现出来,池屿闲眉眼一压,煞气迸发。
和大多数的江湖人相比,他没有内力,因此就很难施展轻功,更别说近身了。
局面陷入了僵局,自从池屿闲刚才毫不犹豫地复制粘贴了对方的枪法之后,他们便难以分出胜负了。
对方的武功在他之上,但他有数个功法傍身,对方这才无法将他彻底击败。
时间越长,池屿闲便越发地没有耐心。他并不想将时间花在这个人身上,于是出手时也越发得凶狠。
这种转变被对方发觉,尽管表面上什么表示都没有,但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眼前的黑衣青年便学会了他的独家功法。
对方迟迟没有击败他也只是因为受武器的限制,不然恐怕在半刻钟之前就能击败他。
男子脸上略显难看,但和对面的池屿闲相比,他都显得如春风便柔和了。
黑衣青年锐利的眉眼难掩不耐烦的神情,握着刀把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每一招都恨不得将浑身的力气都用尽。
按照池屿闲的习惯,他一般都会用复制粘贴后的相同功法来打败对方。但现在却陷入了两难之地,总不能一直就这么僵持着。
稍微上挑的眼眸微暗,池屿闲快步后退拉开了与男子之间的距离,反手将刀背在身后。
对面的壮汉见状不由得挑了一下眉梢,以为对方是撑不住要投降。
实则停下来的池屿闲是准备用灵犀一指结束这场没太大意义的打斗。
周围寂静无声,落叶被风裹挟着四散。一道破空声响起,长枪如游龙般刺向站在不远处的黑衣男子,气势汹汹。
就当池屿闲准备伸出手的时候,旁边猛地传来一阵声响,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阵暖香便闯进了他的鼻腔。
白衣青年宛如空谷幽兰,一手放松,一手持扇挡在了他面前。刚才还凶猛的枪头正被对方用一把折扇拦了下来。
正午的阳光铺洒下来,尽数洒在了来人身上。
池屿闲站在对方背后,微抬眸,有些怔楞。
第16章 找上门(补字)
“你又是谁?”
男子见自己的招式被人轻而易举地拦了下来,脸色一变,警惕地看着挡在池屿闲身前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花满楼动作自然地合上了折扇,语气轻缓,声音温润:“在下花满楼。”
若说花满楼还未报上姓名之前男子还想着将他们两个一网打尽,但等听清楚对方的名字时却泄了气。
江南首富花家的花满楼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这么想着,男子抬眸隐晦地瞥了一眼自花满楼身后飘出来的一小块黑色衣角,咬咬牙:“哼,今天算你走运。”
说罢,他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离开了这里。
秋风带来阵阵冷意,吹得男子身上的衣摆在空中哗哗作响。
池屿闲依旧是低压着眉眼,看上去心情并没有因此好上几分。
但等花满楼转过身之际,他强忍着情绪开口道了声谢。
对方毕竟是帮了自己,总不能再冷着一张脸对待恩人:“我请你……”吃饭。
这句话他说道一半才猛地想起来,自己似乎没什么钱了,就连客栈都住不了几天。
池屿闲的脸一时间各种情绪交替闪过,刚才还阴沉的心情顿时被尴尬所取代。
他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话,花满楼就仿佛已经察觉到了他的窘迫,笑吟吟地开口打破了他的尴尬:“之前陆小凤说要请池公子来百花楼一聚,如今虽是迟了,但也算是相聚了。”
花满楼抬眸,听着周围的声音:“所以,应当是我请你。”
这句话很是寻常,就像是接下来本就应该说这句话似的,并不会让人觉得是在嘲笑刚才的窘迫。
当然,池屿闲也知道对方根本就不是那种人,因此在迟疑了片刻之后,低声应下了。
花满楼很有钱,因此池屿闲算是沾了对方的光,吃了一顿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最好的一顿饭。
饭桌上两人随意地聊了些许事情,还在状态的池屿闲看上去和常人无异,无论是谈吐还是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