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3
不住的颤抖。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铃声马上要溢出来。
季屿川感受到桑恬身子倏地僵直。
下一秒,铃声就被杨廷霁身边的喧闹盖过。
留在屋内的同事们看老板和吴虞这么久都没回来,唯恐出了什么事情,纷纷出来寻。
“可算找到了。”
“老板是不是喝得太多了?”
“好像都有点站不稳了。”
周遭吵吵嚷嚷,杨廷霁刚恍惚听见了一点声响,就熄在了风里。
他循着声音,目光落在了远处相依的情侣身上。
高大男生的身影莫名有几分眼熟。
他还想再细看。吴虞托着杨廷霁肘底的手微微上抬,面露难色:“秦助,能搭把手吗?”
秦助连忙上前架住杨廷霁肩膀,连哄带骗。
“老板,你喝多了,咱先回去哈。”
“放开。”杨廷霁冷目对着他,语气不善,“我找人。”
“已经找到了,在屋里呢。”
“真的?”
秦助根本不知道老板要找谁,只知道不能和醉鬼讲道理,斩钉截铁道:“真的。”
杨廷霁半信半疑。
在秦助万般保证之后,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落在情侣身上的目光。脚步匆匆地转身往乐园深处去。
一群人海水一般退却。
季屿川垂眸,少女脊背挺直,像跟绷紧的琴弦。红唇被自己发狠似的咬得发白,睫毛不住扑扇,却没有掉下泪来。
他放下拢在桑恬头后的手。
声线平稳安定:“没人看得见。”
可以掉眼泪。
可能是他的语气太过平静纵容。
桑恬咬紧的牙关倏地软了下来。
脸上似乎有温热滚过。
季屿川一言不发。
虚搭在身侧的手掌暗握成拳。
好半晌,桑恬深吸了几口气,用力抹掉眼角处的湿润,抬眼向上望。
淡薄凄迷的月光落满季屿川肩头。
她看见季屿川隐忍微滚的喉结。
桑恬微怔。
视线再向上,银灰色的月光被男人棱岸的眉骨分割,季屿川一半优越的脸都浸在黑夜里。
他别开眼,没直视她的目光。
许久,桑恬用力吸了下鼻子,抹掉不受控的泪水,退出了季屿川怀抱。
“不值得的。”
桑恬声音冷薄。
像是劝解自己的自言自语,又像是凿破了某种心照不宣,同他对话。
季屿川浑身僵直。
无论是哪种,他的心都像裂开似的疼。
-
翌日下午,唐歆趴在宿舍窗台边,瞥了眼楼下快站成标本的杨廷霁。
一条一条地数着手机消息。
“一,二,三......”
“十二。”
杨廷霁竟然给她发了十二条消息问她桑恬在哪。
桑恬更是发微信不回,打电话关机。
他们从前吵架,杨廷霁有过被桑恬拉黑找到她这来的情况。但是像今天这么夸张,还是第一次。
结合昨晚看到的帖子,这小子出轨的被抓的事基本是坐实了。
唐歆联系不上桑恬,担心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等不及桑恬给她讲来龙去脉,她准备下楼直接质问杨廷霁。
才刚披上外套,桑恬的电话就进来了。
「歆歆。」
桑恬的声音微哑。
唐歆语气放缓,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回事,你在哪?」
「在家。昨晚睡得晚,刚看见你发的消息。」
桑恬顿了下,继续道:
「我和杨廷霁分手了,他愿意站就站着,不用管他。」
桑恬深吸了一口气,简单跟她讲述了昨晚。
唐歆立马气炸了,踹门就要下楼替姐妹出头。
电话那头,桑恬故作轻松地劝阻。
「歆歆,不值得,男人多得是。」
「帮我个忙,把我给他做的那件衣服丢了。」
唐歆咽不下这口气,挂了电话拎起桑恬给杨廷霁新做好的衣服就蹬蹬蹬往楼下走。
夕阳将落,杨廷霁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
他给桑恬发了条道歉的短信,一抬眼正看见有人从宿舍楼径直向他走来,瞬间肩背挺得笔直。
等到人走近了,才发现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张脸。
但杨廷霁还是快走了两步,眼带期冀。
“歆姐。”
杨廷霁比她和桑恬都大两级,叫姐已经是把姿态放得很低了。
但唐歆恍若未闻,语气差且带刺:
“谁是你姐?”
她看向杨廷霁的眼神如剑,恨不得把眼前人戳成筛子。
她好好的闺蜜,明艳张扬的性子,长这么大都没受过委屈。
拿出顶顶的一颗真心,就被臭男人这么随便践踏。
杨廷霁没生气,反而更谦卑。
“能告诉我恬恬现在在哪吗?”
“我有话跟她说,能帮个忙吗?”
唐歆:“让开,挡我扔垃圾了。”
杨廷霁向旁边退了一步,视线落在唐歆手里的“垃圾”上。
那是一件做工精良的白西装。
材质像是矜贵的丝绸,在夕阳底下还会映出月色似的柔光。
它的设计者显然是对它极其用心。
还配好了精致的纯银袖扣和条纹领带,同衣撑挂在一起。
像是生怕出一丝的褶皱。
杨廷霁一时没反应过来。
唐歆已经掀开了垃圾箱的盖子,将衣服狠狠地丢了进去。甚至临走还不解气,对着垃圾桶狠踹了一脚。
要不是桑恬百般劝阻不让她动手。
她这一脚真的要踹到旁边的男人身上!
杨廷霁怔了片刻,见人要走,立刻拦住唐歆的去路。
他眉目低垂,声音里含了哀求。
“能告诉我恬恬...她怎么样了吗?”
唐歆她深吸一口气,不答他的话。而是指着一步之遥的垃圾桶,掷地有声道:
“那件衣服是恬恬忙了几个通宵,准备要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她目视着杨廷霁身体僵硬的扭头,脸上一寸寸褪下血色。
唐歆冷笑:“杨廷霁,你根本就配不上她的爱。”
第14章 恶心
桑恬仰头看着天花板。
四肢虽然陷在天鹅绒的被里,却又像是在无实感的空间里浮沉。
心脏近乎失去知觉,恍惚之间意识到又是一夜的无眠。
失眠对于曾经的她来说,并不稀奇。
母亲去世以后,心理医生说,她这是病症。
在阳台抱着膝盖,一坐便是一整晚。吓得桑璟夜不敢眠。
后来她再大些,曾有一次在法餐厅,遇见桑骏毅同一位阿姨共进晚餐。
尽管男人站起身,同她解释只是公司下属,同事。但是她从男人略带风霜的脸上看出仓皇。
她是懂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