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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个屋檐能遮雨,能烧东西烤火,有东西吃,往后还不知道能怎么样呢。”

这话一出,大家就安静下来,连不太懂事的孩子都怯怯地躲到父母身后。

这时候的安以农待在最角落的位置,他的三轮车停好后是倾斜的,他要在两个小轮子下垫上专用的垫脚,车面才是平的,还不会随便移动。

他在三面木架上挂破布,系好带子,一侧挂草帘子,遮住了大部分的目光。自己则坐小凳子上听着那头他们聊天。

当然他也不是光坐着,他正将白日收集到的水进行过滤,小石子、木炭、沙子、棉纱四层过滤,再煮沸,就能存下来喝了。

其他直接喝生水的家庭不理解:“喝个水你整那么多的事儿。”

“我身体弱,喝生水容易生病。”安以农没有多解释,他不能证明这水里有病菌和虫卵,说多了他们还会觉得安以农诅咒他们。这种环境下,他觉得自己还是自私一些合适。

到晚餐的时候,他就爬到独轮车上的小车厢里,放下帘子,然后给肩膀、手腕和腿都施加‘健康光环’。推一天的车,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这种时候唯一能给他带去安慰的,就只有另一个空间的美食了。

那边的晚餐总是特别丰富,他吃饱之后桌子上还剩下好些食物。安以农有意识地剩下那些味道不大的食物,比如生菜、水果和面包。

这些东西都用干净的布包起来,可以作为明天的早餐。

晚饭后没多久,除了留下守夜的两人,其他人都爬到车上睡了,安以农也躺在自家的车上,相对私密的空间给他带去心理上的安全感。

等到四周围打呼声开始此起彼伏,安以农也握着砍刀闭上双眼。

“……!”他双眼猛地睁开。

“嘘。”一根手指按在他的嘴唇上,冰凉。

第56章

皮肤像白玉一般光洁,黑色长发铺在被子上,身上飘着冷香的男人就躺在他侧边,食指按在他的嘴唇上。

内部昏暗,本该看不清的,安以农却将这人看得清清楚楚:是个俊美的男人,剑眉凤眸,自带威仪。

他靠过来的时候,带着一种香气,他闻过这种香气。

“呜呜呜,宿主,是我对不起你,我才发现这是个高危世界啊!”系统蹲在安以农耳边哭,哭得安以农眉头抽抽。

“行了,别哭了。”他想到剧情里那个奇怪的结局了,这个世界存在鬼怪才是合理的,主角选择出家大概率不是真心悔过,而是做给某个‘鬼’看。

“你是谁?”安以农小声问,一只手紧握着砍刀。

“你冒犯了我,我没杀你,你却要杀我?”

男子冰凉的手指包裹住安以农握刀的手,另一只手的指尖划过他的下巴,他此刻动弹不得,只能勉强冷静地问:“不知我怎么冒犯了阁下?”

“你用我的骨灰坛子压食物,还不够冒犯?”

“……”他来了这里后就干过一次这种事,就是第一天,用一个破掉的黑色坛子压土豆。

谁会想到那是骨灰坛子?古人不是流行土葬吗?

“对不起。”知道是自己的错,安以农就干脆利落道歉了,“不知道我怎么做才能求得阁下的原谅?”

“没关系,”安以农异于常人的反应似乎取悦了这个男人,他的眼睛眯起来,“反正里面的灰都扬干净了。”

“……”那你还追着我要道歉?

男人轻笑,低沉的笑声敲打他的耳膜,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当然,你要是非要道歉,我不拦着就是。以后每天一炷香,你供着我,我也会保护你。”

这话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不知道怎么的,安以农愿意相信这句话是真的,他神经稍稍放松:“等到下一个城镇,我去买些香。”

“不用,我自己带了。”男子挥一挥衣袖,抱出一个花纹精美的红木盒子,里面是摆得整整齐齐的线香。

“……”

这一晚安以农没有睡好,虽然那个男人消失看不见了,可他知道那人一直在。第二天他顶着一双黑眼圈。好在其他人也是一样,都没睡好,他在里面并不突兀。

安以农取了一点水打湿帕子,擦擦脸,然后又从一个罐子里取了一点草药做的褐色膏药,推开之后抹在脸颊两侧,还有太阳穴等位置,造成脸部凹陷的视觉效果,接着用帕子一角沾了点盐擦牙。

“难怪你吃挺多看起来却依旧很瘦。”

一回头安以农发现那个男人就坐在他的独轮车上。他头戴玉冠,穿着长袍,手持绘着山水的乌木扇子,有着精美纹理的绸缎铺在箱子上,和整个环境都格格不入。

“找一块脏兮兮的布把脸包起来,效果更好。”男人懒懒倚靠在那里,说话也是懒懒的。

安以农左右看看。

“不用担心,他们看不见我。我姓顾,字正中,你喊我正中便是。”

其他人果然没有往这儿瞧的,安以农就小声说:“我叫田喜。”

“这不是你真正的名字,”男人摇着他手里精美的扇子,“别人这样喊你,你总要确认一下才应。”

这人的观察倒是仔细,估计自己消失后变食物的秘密也已被他看到。

算了,虱子多了不愁。

“以农,这是我的名,一个长辈取的。”

男人满意了:“以农,今日的供香不要忘记。”

黄褐色的香被点燃,插在木架的缝隙中,车摇摇晃晃往前走,线香也跟着摇摇晃晃,身着华服的男人盘腿歪那儿,烟气在他身边缭绕。

一支香烧完,男人挑眉看他:“为感谢你,晚上给你守夜,也让你松快些。”

他这话刚说完,安以农就发觉肩膀上的布条一松,自己推着的车辆轻了好多。如果以前是两百多斤快三百斤,那这会儿顶多一百来斤。

“谢谢。”安以农真心实意地道谢,想了想,还拿出舍不得吃的蜜桔放在车上。这蜜桔是他的报酬,玛丽给了四五个。

男人盯着这个黄澄澄的橘子好一会儿,也不问是哪来的,拿起来剥开:“真甜。”

他细长白皙的手指一瓣一瓣剥开橘子,薄薄的膜很容易就撕坏了,丰富的汁水流出来。

安以农都能嗅到那种酸甜滋味。他舔舔嘴唇,想吃了。

逃荒的第一天,更多是心理上的痛苦,毕竟是背井离乡。不过到了第二天,他们就开始知道什么是逃荒了。

不只是无望又重复的荒凉环境带来的心理上的疲惫,还有吃不好睡不好和赶路带来的身体疲惫。

“不行,腿疼。”走了一天的路,晚上又没有休息好,第二天很多人腿上的肌肉就变得酸痛胀痛。

“要不要绑腿?”安以农指着自己小腿,“这样绑起来,就没那么疼了。”

他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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